夜承宴双眸一眯,越说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
他审视的看着云枝,脑海里响起虞白苏曾经提及过,云枝和程书砚之间的事情,他想到一个猜测,脸色瞬间难看的可怕。
他一步步逼近云枝,“那个东西真的是我的女儿吗?云枝,那该不会是你和程书砚的孽种吧?”
他的话,让云枝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
她耳边一阵耳鸣,只能看到夜承宴的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夜承宴竟然说童童是她和程书砚的孩子?
她倒是宁愿,童童是她和程书砚的孩子!
这样,童童也不会有一个叫她怪物的爸爸!
她气的浑身发抖。
夜承宴不仅是一个渣男,还人品低下。
夜承宴见云枝没有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了。
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他还没说什么,云枝已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用尽了云枝全身力气。
她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云枝用力咬着舌尖,才将喉间涌出的血腥味咽了进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混蛋!”
云枝这点力度对夜承宴来说不算什么。
只是这一巴掌,显然刺激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夜承宴神色阴鸷恐怖的看着云枝。
“你竟然敢打我?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你怕是早就和程书砚勾搭在一起了吧,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护着你?你还真是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
夜承宴的嘲讽,像是一把把利剑刺进云枝的胸口。
眼前男人的面容,开始扭曲,最后变成一个黑漆漆的骷髅头。
他像是恨不得,把世界上最难听的话都砸到云枝身上。
云枝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一样,让她喘不过气,刺骨的冷意,将她一点点包围。
她冷的就像是寒冬腊月,只着薄衫站在外面一样。
曾经那个说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仿佛已经死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她的童童才不是怪物,眼前的男人才是怪物。
原本,心中对这个男人仅存的期望,也烟消云散。
眼前的世界,渐渐清明。
她已经被夜承宴伤害到,几乎麻木。
这个男人再说出什么话,她都不会再惊讶伤心了。
云枝站在距离夜承宴一步之遥的地方,平静的看着他。
“夜承宴,我也希望童童是程书砚的孩子。”
她眼底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没有一点波澜。
明明两人离得那么近,可夜承宴却有一种,她距离自己千里之外的感觉,他的心猛地一空,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云枝。
云枝跟着他的动作后退一步。
“你后悔了?云枝!”
“是,我后悔了,夜承宴,我后悔爱上你,我后悔留下来,我后悔……”
为你生了孩子。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冷静下来。
“夜承宴,我可以给虞白苏捐献骨髓,可前提是,你必须和我离婚,以及把童童给我。”
一想到她还是这个男人的合法妻子,和他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她就恶心的想吐。
离婚两个字,让夜承宴的表情变得更加可怕。
明明他应该是厌恶云枝的。
可为什么听到她说离婚,他竟然会觉得恐慌,好像有一种,非常重要的东西要离自己而去一样。
他竟然会因为云枝感到恐慌?
不,不可能的,明明这个女人那样伤害苏苏。
“做梦!”夜承宴咬牙挤出这两个字,“云枝,我就算是不答应你的条件,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给苏苏捐赠骨髓。”
“好啊,如果死人能捐献骨髓,你就随便吧。”云枝歪着头,笑容凄凉。
她越是平静,夜承宴越是心慌。
他强忍着异样,冷笑一声,“你舍得死?”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我值得留念的东西吗?”
没有什么值得云枝留念的东西?
那他呢,那他们的儿子呢?
她因为一个孽种要死要活?
“那,小泽呢?我不相信你不要小泽。”夜承宴冷笑一声,似乎想要用他们的儿子,揭穿云枝的伪装。
小泽?
听到这两个字,她总算是有所反应。
夜泽是她十月怀胎剩下的第一个孩子,要说她不在意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不过,伤她最深的也是这个孩子。
夜承宴的背叛,可以被归咎为剧情的操控,可夜泽的背叛,才让她伤透了心。
夜泽继承了夜承宴的劣质基因,原来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短短半年时间,就变得满口谎言,出口成脏,令人嫌恶。
简直就像是缩小版的夜承宴。
也是,原件本来就是错误的,复印件怎么可能对。
夜承宴扬了扬眉,神色有些得意。
可云枝却冷笑了。
“夜泽不是已经成为你和虞白苏的儿子吗?和我有什么关系?”琇書蛧
她冷冰冰的一句话,让夜承宴和好不容易找过来的夜泽愣住了。
夜泽呆呆的看向云枝。
云枝此时也看到了他,只是她的眼底不再有昔日的疼爱,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四岁的夜泽,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只是他此时还不知道这是害怕,只觉得心脏好难受好难受,又发泄不出来。
“云枝!你在胡说什么,小泽明明就是你和我的孩子!”
“不是,是你和虞白苏的儿子,我只有童童一个孩子。”
反正夜泽也不想让她做妈妈,她也不想要夜泽这个孩子了,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我也不想做你的儿子!你这个坏妈妈!不,你这个坏女人!”夜泽大喊一声,转身跑开。
夜承宴责备的看着云枝,仿佛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无理取闹。
云枝只是朝着夜泽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平静的收回目光。
“夜承宴,我提的要求你答不答应,我只要离婚和童童,剩下的我什么都不要。”
“你做梦!我不会和你离婚,让你和程书砚那个狗男人双宿双飞的,你就算是死,也必须是我夜承宴的妻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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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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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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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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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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