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是看不出来她的异常,只是她这副厚脸皮的样子,让他不免想起,他们以前的时光。
“我跟你是隐婚,而且我不带家属。”他淡淡道。
许轻衣心一落,不自觉抿起唇。
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带秘书。”
她一愣,抬起眼,和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相撞。
……
景父的生日宴,名义上是为了给景父庆生。
实际上,也是和各名门世家搞好关系的一种途径。
许轻衣跟着陆庭深,刚进宴会大厅,陆庭深就被人群簇拥起来。
有人注意到她,见她生得如此好看,小心翼翼地问:“小陆总,这位是?”
陆庭深淡道:“秘书。”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许轻衣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打量。
毕竟陆庭深这种地位的人,身边要是养个女人,既要带出来,又不想给名分,那秘书,就是最好的身份。
景臣走过来时,正好也听见陆庭深这句秘书。
于是向许轻衣投去探寻的目光。
许轻衣朝他笑了笑:“景总,您好啊。”Χiυmъ.cοΜ
这对他,可都变了称呼。
景臣走到她身边,小声说:“你们夫妻俩,这又是玩的哪出?cosplay?”
许轻衣一本正经:“小陆总怎么说,就是什么。”
景臣诧异看她。
今天吹得哪门子的风,这刺猬身上的刺,都藏起来了。
许轻衣来这儿,本来就只想看看景烨是个什么人物,自然是能低调就低调。
她不动声色问:“怎么没看见景董?”
景臣:“我爸和大哥刚去后面谈生意,一会儿就出来。”
“大哥?”
“嗯,你还没见过他吧,我大哥景烨。父亲这两年有退居幕后的意向,很多生意,都在往大哥身上靠。”
许轻衣:“那你大哥,倒是挺厉害的,你父亲居然能这么放心他。”
她话刚落,就觉察到一道锋利视线投向自己。
偏过头,陆庭深正盯着她。
眼底情绪,冷得不行。
许轻衣收回视线,装作没看见。
景臣回她:“我大哥现是景家顶梁柱,家里可不能没他。”
她留意了下景臣神情。
提到景烨时,景臣眼里都是敬重和钦佩,丝毫不见半分的不尊重。
可见景烨在景家的地位,非同小可。
这时,景烨和景老,一同走进大堂。
景臣连忙也走过去。
许轻衣站在原地,远远打量着景烨。
景烨身姿挺阔,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极其绅士得体,对宾客也是极尽东道主之仪。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自己老婆身上留下那样残忍的伤痕。
甚至,对自己女儿也有非分之想。
许轻衣后背,不禁都有些发凉。
“你什么时候,对景烨感兴趣了。”
陆庭深突然在她耳边道。
许轻衣垂下眼:“只是以前没见过,多看了几眼而已。”
“是吗?”
陆庭深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许轻衣:“当然。”
“你最好是没兴趣。”陆庭深沉下眼,“景烨跟景臣,是两个极端,景烨是个狠角色,你赔上命都惹不起。”
她一愣,诧异地抬眼。
陆庭深凝眸,“怎么?”
“没什么。”
其实,许轻衣是意外,陆庭深竟然会主动带偏向性地评价别人,还是不太好的那种。
而陆庭深看人的眼光,一向又毒辣。
能说出这话,就说明,景烨这人,绝对不好惹。
宴席上。
陆庭深代表陆家,被景臣邀请坐主桌。
他没拒绝,抬腿走过去。
许轻衣正跟上陆庭深,他却突然回头,朝她指了指远处桌子,说,“主座没你位置。”
“……”
她自觉走远。
刚坐下,就听熟悉的俏皮女声传来:“许总,您怎么也在这儿?”
肖笑拉着江聿,坐在她旁边,有些惊喜。
许轻衣正要开口,肖笑看见主座的景臣,立刻就是一副懂了的表情,
“看来您和阿聿老板,发展得挺不错呢。”
许轻衣嘴角抽了下,也懒得解释,只是问道:“你和江聿怎么来了?”
肖笑:“阿聿很受他们景总器重,今天来这儿,也是给他机会认识界内大拿的。”
“所以江聿,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特意带上你当女伴?”
许轻衣说这话时,看的是江聿。
江聿面不改色,没说话。
这不反对,也算是默认某种意思了。
只不过,当事人似乎还没开窍,红着脸说:“是我缠着阿聿带我来的,他现在太优秀,红尘多,我怕她被别的女人勾走。”
“嗯,你开心就好。”
许轻衣宠溺地拍了拍她脑袋。
景老在台上致辞,许轻衣没怎么听进去,视线一直似有若无的,落在景烨身上。
直到一些碎小的声音,传进耳朵:
“不是说景烨已经结婚,连女儿都五岁了吗?怎么这么重要的场合,没见他夫人出来?”
“我是听说,景烨老婆家里不太行,和景家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估计是景家嫌拿不出手,就没带人。”
“这女儿都五岁了,还嫌拿不出手?”
“谁知道呢,反正他老婆没什么背景是事实,估计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让景烨娶的她。奉子成婚什么的,又不是新鲜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景烨的为人,太有责任心,就被算计了呗。”
许轻衣循声看去,说话的,是和她同桌的两个男人。
两人看见许轻衣,心里皆是一惊。
怎么以前,从来没在圈子里听说过,还有这样一位美人。
许轻衣心思都在观察景烨上,只看了两人一眼,就收回视线,没注意到,他们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怀好意的打量。
而肖笑则是陪着江聿,去其他桌敬酒社交去了。
便都没看见,男人给许轻衣倒酒时,偷偷下的料。
许轻衣本来没打算喝酒,但景老祝寿,都举起酒杯道贺,她也不能特立独行。
于是拿起桌上酒杯,喝了下去。
宴会快结束时,许轻衣隐隐有些发昏,身体也热。
她了解自己酒量,虽算不上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一杯就倒。
难道是被算计了。
许轻衣拿出手机,给陆庭深发消息,让他等她一起回去。
陆庭深却在这时接了个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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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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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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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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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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