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淡淡叫了一声:“宋青。”
宋青动作僵硬了一秒,旋即扯出笑,说:“轻衣,这么久不见,你居然还记得我。”
“本来不记得。”许轻衣在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手撑着下巴,看着她说,“但是陆峋给了我一张你的照片,我就不得不想起,自己以前,还有你这个朋友了。”琇書蛧
听见陆峋的名字,宋青脸色一白,咬唇死盯着她。
许轻衣:“不过陆峋给我的照片,和现在的你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我都差点怀疑,我认错人了。”
“他让你调查我下落,是吗?”
宋青声音发抖。
许轻衣抬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有陆庭深给你保驾护航,还帮你瞒着我你的下落,怕什么?”
宋青突然走到她面前,双膝半蹲半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她说:“轻衣,我求你,不要告诉陆峋我的下落。”
她眼眶通红,宛若桃花的眼睛,噙满晶莹的泪水,很难不惹人怜爱。
“凭什么?”
许轻衣无动于衷。
宋青双眸一颤,泪珠从眼睛里滚落。
“我和陆峋结婚以后,他不让我接近任何一个异性。但凡我和别的男人说一句话,他都会把我关在屋子里一整天。后来,甚至直接不让我出门。他不让我联系家人,更不允许我和任何朋友交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逃出来。轻衣,我真的很害怕他!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许轻衣没应声,沉默地盯了她一会儿。
宋青咬着唇,恳求地握住她手。
半晌,许轻衣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宋青一怔。
她继续面无表情地说:“嫁给陆峋,是你自己的选择。逃回国内,也是你自己的事。我帮你,能有什么好处?”
“可我们以前,明明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宋青泪珠一颗颗砸下来,“你被许欣桐欺负的时候,不都是我为你一次次出头吗?为什么不能念着以前的情分,帮帮我呢?”
许轻衣冷眼看着她:“你一次次找陆庭深的时候,又有念过旧情,想到过他是我丈夫吗?”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宋青几乎是跪在地上求她。
“除了庭深,我不知道谁还能帮我!轻衣,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等我彻底摆脱掉陆峋,我一定把庭深还给你好不好!”
“你倒大可不必替他做决定。”许轻衣冷淡地勾了下唇,“他视你为他的救命恩人,可对你宝贝得很。说不定,心甘情愿把你留在身边呢?”
说到救命恩人四个字时,她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宋青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转瞬即逝。
许轻衣往陆庭深方向看去,见他正挂掉电话,转过身来。
便淡淡地抽出被宋青握住的手,准备去旁边和韩婷婷他们搭烧烤架子。
只是,她手刚抽出来,宋青突然猛地往旁边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陆庭深几乎是立刻跑了过来。
他扶起宋青,皱眉看着她,眼里全身责备:“许轻衣,你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
许轻衣扫过宋青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又看了眼陆庭深脸上的责备,没什么表情地提步离开。
她实在是没工夫,和宋青玩这种谁更委屈的小把戏。
陆庭深却突然上前,攥住她手腕,厉声道:“道歉。”
许轻衣停下脚步,回身定定地看着他。
“如果我说不呢?你要怎么样,为了她跟我决裂,还是彻底闹翻离婚?”
周定本来远远看着陆庭深和许轻衣对峙,以为许轻衣会受欺负,才连忙赶过来想帮她。
却没想到,刚走到跟前,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对他而言,无疑是惊天巨雷。
陆庭深想要净身出户的那个老婆,居然就是许轻衣?
许轻衣听见动静,偏过头,对上周定震惊的表情,立刻就知道他听见了什么。
她勾了下唇,讽刺地笑了笑,说:“之前一直没给你介绍过,这位是我老公,陆庭深。旁边那位,是他最近的新欢。”
周定看着她满脸的不在乎,神情已经由震惊,变得复杂。
陆庭深脸色则是降到冰点,“你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眸色淡淡,平静地跟他擦身而过,走到热闹的同事堆里。
正在烧碳的小肖好奇道:“许总,那不是上次要来找你办离婚案子的一个亿吗?他旁边那女的,该不会是他在外面的小三吧?”
小肖对陆庭深的印象实在太深,毕竟帅得人神共愤,出手又阔绰,很难不让人记住。
韩婷婷看了眼许轻衣,对小肖说:“你就这么肯定,那是小三?万一是人家老婆呢?”
“不太像。”小肖瞄了那边一眼,“那一个亿和那女生,看起来虽然挺搭,但仔细观察,其实两个人都有点不太熟的意思。估计一个亿,还在追人家。”
说完,又感慨了一句:“虽然都是美女,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我们许总,又飒又美,视男人如粪土,绝不吃爱情的苦!那种小白花,一看就是绿茶!”
韩婷婷笑出声来:“你念诗呢?还押韵?”
“别随便给人下定义,你都没跟人家接触过,怎么能轻易断言呢。”
许轻衣正把烧烤串放架子上,瞥了两人一眼。
“还有,我何时说过,我视男人如粪土,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吃过爱情的苦?”
小肖眨了眨眼:“许总,你爱情的苦,在谁身上吃的?”
许轻衣:“我是在告诉你们,下结论要讲证据,在法庭上给当事人辩护,你们这么张口就来吗?”
小肖和韩婷婷,顿时就不说话了。
她们许总什么都好,就是容易较真,什么都要讲证据。
这世上可还是有人,靠一张嘴就能吃饭的。
靠嘴吃饭的周定这时走过来,说来帮忙烧烤,一下把所有活给揽了。
他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烤出阵阵香味,忙着干其他事的同事,都忍不住凑过来吃上一口。
周定拿了两串烤的最香的递给许轻衣。
“谢谢。”
许轻衣没怎么客气。
周定在她身旁坐下,看了眼不远处的陆庭深,问:“要给你老公拿两串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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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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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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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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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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