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弯弯,一双秋波潋滟的眸子顾盼神飞,俏皮地望着他。
眼睛眨了眨,主动走过来将画取下,双手递给谢怀琛,声音甜甜的:“殿下喜欢就收下吧。”
大家面面相觑,太子居然真说喜欢沈鸢的画。可人家不见得愿意收啊。太子自己的画比你这不知好哪儿去了。
然而太子不仅当着众人的面收下画,还神色温柔地看着画,打趣般说到:“画中景色甚美,可总觉得里面缺了人,孤在山坡上补画上两个人,再送回给沈大小姐看看如何?”
沈鸢心尖儿一颤,那不就是咱俩嘛。这是在暗示下次给我送画的时候私会。美滋滋呀。
她机灵地浅笑应道:“那再补上一间屋子吧。”手往他们当时躺着那块地方指了指。
谢怀琛看她目光单纯,尬笑道:“好……”
说罢便收好画离开。
太子一走,大家立刻叽叽喳喳起来,纷纷凑到沈鸢身旁说笑。
看得穆婉如直皱眉。太子难不成真上她了。不可能,应该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个青荷吧。
太子看不看得上另说,瞧瞧沈鸢那副春心萌动的样子,越看越碍眼。
我都嫁不进东宫呢,你还在那儿做白日梦。穆婉如索性走到一边儿去自个儿清净。
上次皇后姑母提起让她做太子侧妃。太子说得没错,她自己都不愿意当妾。她现在若是愿意嫁给六皇子,肯定是正妃。
想起六皇子对她的一片痴情,穆婉如心中感叹怎么他不是太子。其实太子这么不听话,穆家改帮六皇子不行么,那样自己妥妥是下一任皇后。
可惜皇后姑母想不通,还催着她想法子嫁到东宫做侧妃。太子妃需得太子和皇上同意,但侧妃就容易许多,以她的身份,用点手段就能成。
只是穆婉如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亏。人家不肯娶她,她还要上赶着做妾。
于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天过后,谢怀琛很快就再次来见沈鸢。不是私下见,而是说到做到,光明正大地来侯府送画。
正巧沈侯爷也在府中,就在一旁悠哉悠哉喝着茶,目光有意无意往两人这边瞟。
太子殿下亲手将画递过去,连小手都没碰到,侯爷那眼神就跟要砍人似的。更别说亲亲抱抱。
谢怀琛倒是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可沈鸢不乐意了。
她双手抱着画,皱眉对老爹抱怨:“爹,我和砚之自从上次在东宫分别,已经好多天没见面了。”xǐυmь.℃òm
沈知州茶杯往桌上一拍,眸光一凛,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没见面那这幅画是怎么到他手上的。幼芙说在书院有一个半时辰没见着你,你们聊啥要那么久?”
沈鸢顿时支支吾吾:“这不算久呀。”
说罢还忍不住瞄了瞄谢怀琛。太子只觉得头大,到底是什么不算久……
“你们还没成亲,不准这么胡闹。”沈知州说得有点没底气,但长辈的威严十足。
“沈侯爷教训得是。”谢怀琛点头赞同,赶紧终结这个话题。
他然后又主动握住沈鸢的手。
沈知州一看就皱眉,这小子怎么刚说完就碰自己女儿,顿时目光如刀。可一看到他拿出的东西,没有开口制止,气势也收敛许多。
谢怀琛将先前沈鸢送过来的玉龙佩又重新交给她。这次当着沈侯爷的面。
虽然他并不心疼这块玉佩,但是现在拿出这东西才能碰碰阿鸢的手,真是心塞。
“阿鸢,好好收着。以后最好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谢怀琛温声叮嘱,就不放手。
沈鸢知道这个玉佩很有用,开心地点点头。
沈知州想说就这么收下玉龙佩不妥当,可看二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硬是话到嘴边改成:“阿鸢,听太子的话,这玉佩一定要收好。不出意外也别让别人知道。”
太子当着他的面交出玉佩,是想让他放心。
沈鸢随口笑道:“爹,你放心吧。我从江州到京城都没把它弄丢呢。上次是因为裴二夫人来找麻烦才还给砚之的。”
这话让沈知州瞳孔一震,倏然看向谢怀琛,目光如电。
太子竟然早在江州就已经将玉佩交给女儿。
谢怀琛知道他很惊讶,走到桌子另一侧坐下,认真解释:“孤将阿鸢从青楼赎出来后,就想着好好照顾她一辈子。以后筹谋着娶她为妻。沈侯爷,你大可放心。”
沈知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确实越来越放心,不过还是得等阿鸢嫁过去,最好把孩子生了,才能彻底放心。
谢怀琛见沈知州态度缓和许多,继续提到:“沈侯爷,孤和阿鸢的事情很快会惊动母后,阿鸢今后免不了去宫里走动。孤得给她安排两个丫鬟跟着。”
沈知州只考虑片刻便应下:“那劳烦殿下了。”
转头严肃提醒沈鸢:“阿鸢,你恐怕很快便有机会去宫里,规矩礼仪都需得谨记,得学会应对各种麻烦。”
半吊子沈鸢扬起下巴自信笑道:“放心啦,爹。砚之教过我。”
“阿鸢,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你记住一点,哪怕闯了祸,也不能让人轻易伤害你。我和你爹都会护着你。”谢怀琛也皱眉严肃提醒。
这话让沈知州心中十分舒坦,嘴角不禁露出笑,赞同地连连点头:“阿鸢,听太子的话。”
沈鸢瞬间意识到可能真会遇到大麻烦。心道别的不会,先去五福堂配点药。
这会儿沈知州觉得太子应该已经说完正事,鉴于对他表现还算满意,正打算准许女儿同他多待片刻。
奈何太子竟然还继续说:“有个消息孤想透露给沈侯爷,兴许侯爷自己也知道。”
沈知州好整以暇地听着。
“父皇曾经问过裴子延和周清时是否愿意娶七公主,他们二人都拒绝了。”
这事沈知州还真不知道。皇帝是私下问的,消息没传出来。他的人也没刻意打听。
但这事儿跟他没关系啊。
沈侯爷一脸疑惑地等着太子解释,奈何人家没下文了。
这事儿其实是周清时主动同谢怀琛提及。
周清时是太子手下的人,现在想娶三皇子的表妹,这事自然要同太子说一声。
但现在问题是他也娶不了。裴子延拒绝公主的婚事没多久便去侯府提亲,结果引来皇帝不满。
他若跟着再去侯府提亲,皇帝怕是脸都要被打肿。所以虽然他同沈幼芙已经两情相悦,可这事儿不得不等个一年半载。
当然还得面临沈侯爷是否同意的问题。
沈鸢一听就懂:“哇。周公子把公主的婚事都拒绝了,应该是因为幼芙妹妹吧。”
谢怀琛浅笑点头,他现在只是替周清时说一嘴而已。侯府可别急着把沈幼芙给嫁出去。
沈知州懂了。一言难尽地看向太子,敢情你准备挖空我外甥的母族。
沈侯爷有种自家后院都被人给拆了的感觉,当即决定今天不准太子和阿鸢待在一起。
谈完正事,送客。
谢怀琛走的时候,沈鸢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反倒是他安慰沈鸢自己很快会再来见她。
看得沈知州心里憋着一口气,家里的女儿们都胳膊肘往外拐。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怀琛多次带沈鸢一起出门。像当初说好的一般,带着她游览京城里和附近的美景,投喂她各色美食。
他没有刻意避讳。沈知州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的动静确实引起皇后注意,但皇后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沈贵妃竟然先召沈鸢入宫,还顺带将沈念初和沈幼芙一起召进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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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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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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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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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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