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还往谢怀琛身边靠去,差点就要贴到他怀里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不是已经闹分了嘛。
然后又矜持地往反方向挪了挪,轻咳一声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你说说你还会什么?”
谢怀琛看她这别扭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本就生得俊美。嘴角轻勾,眉目间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这一笑竟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沈鸢也不禁弯了弯嘴角。
她突然觉得自己闹分手这事很搞笑,自嘲地笑出声。
不管分没分手,不都得跟着他去京城。
卖身契还在他那儿呢,虽然她趁乱在上面写的假名字。
反正靠分手跑路行不通,那就不用别扭了。
沈鸢想开了,主动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乐呵呵地娇声说:“砚之,快给我讲讲。”
谢怀琛会心一笑,将她揽入怀中。
慢慢给她讲起自己从小学习骑射,练习武艺的事。
以前秋猎的时候打到的猎物,他喜欢烤着吃。他烤肉的手艺其实不错。
沈鸢听得兴致勃勃,开始像以前一般问东问西。
“青荷,我以后可以教你骑马。”
谢怀琛看她很感兴趣的样子,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她。她明明很向往未知的京城生活。
沈鸢乖乖点头,心里想学。
可此番若是成功逃走,以后二人还会再见么,还能再见么。
自己骗了他,而他可是握着自己最大的把柄。
她忽然仿若不经意般仰头问谢怀琛:“砚之,我以后要是做错了事,你会不会怪我啊?”
谢怀琛闻言,脸上的笑意消失。
他知道沈鸢其实在很认真地问他。
漆黑如墨的眸子注视沈鸢,神色认真,声音低沉有力:“人难免会犯错。只要不是无可挽回的错误,知错能改,我都不会怪你。”
沈鸢急着追问:“那……万一我犯了无可挽回的错呢?”
她此刻感觉谢怀琛深邃的目光锐利如剑,直指人心,那眼神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只见他突然嘴角勾出一抹浅笑,俯首轻轻吻了吻她的唇,浅尝辄止。
沈鸢感觉似被电了一下,在他怀里缩了缩。
谢怀琛手指摩挲着她的脸庞,目光温柔似水。但说出的每个字似都经过深思熟虑,震慑人心:
“无可挽回的错岂会毫无征兆。你这般聪慧,定不会轻易犯这种错。况且,你记住有我陪着你。”
沈鸢回味了一番这话,乖巧地点点头感叹:“砚之,你真好。”
她觉得谢怀琛此刻特别温柔可靠。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全招了。可还是忍住了。
这么大的事必须谨慎。毕竟这男人连他自己啥家世也没和她细说过。
只是她心里努力寻思,就算要用迷药,一定要选最稳妥的方法。
沈鸢这些天想到这些事情就心累,想着想着就靠在谢怀琛怀里睡着了。
一路上马车很平稳。
车夫:谢天谢地,看样子这两位是和好了?
午膳时间,到了归曲河边一处浅滩。
这里还有残留的篝火和支架,看来曾有人来这里露营烧烤。
沈鸢兴奋地提起裙脚,要亲自拿着利剑下河叉鱼。
谢怀琛见这段河流缓慢,近处水浅。叮嘱她小心后,便命人在一旁生火烤鱼。
沈鸢玩归玩,仔细看了看这里的地形后,发现这条河很适合玩漂流。
也很适合逃跑。
这处浅滩流速慢,容易上岸。
可前方上游不远处地势更高,水流湍急,自上而下。
若是在高处的坡上跳入水中,完全可以借助水中的浮木沿河而下逃走。
沈鸢从小爬坡采药下河抓鱼玩习惯了,这种操作对她来说不算难。小心点不要受伤就行。
今天下午只要在上游处找个借口停留,再趁机从坡上滑入河中即可。
虽然有风险,可总比对砚之下药强啊。
沈鸢心里合计后,打算最后一试。
现在有了新的逃跑计划,她的心情舒畅多了。
抓完鱼后,她凑到谢怀琛旁边莞尔一笑,帮着搭把手一起烤鱼。
脏手往谢怀琛脸上一抹。
“砚之,你是个猪八戒,哈哈哈……”
谢怀琛笑着一把将她捞过来,逮着人亲亲摸摸了一番。
“你现在成了一只灰狐狸。”
沈鸢不服气地对着他抓挠。
“……”
最后吃完鱼,两只灰猫一起去河边洗脸洗爪子。
卫离一直关注沈鸢,没发现她有任何异常举动。现在看两人这般自在,心中松了口气。m.χIùmЬ.CǒM
旁边几个暗卫开始嘀咕:
“这是和好了吧!”
“殿下和姑娘看着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嘛。可惜姑娘的出身,怕不是……”
卫离急忙打断这话:“闭嘴!殿下自有分寸,这些不是咱们能说道的。”
大家顿时都不再多嘴。
在卫离看来,两人就是因为身份问题在闹分手。
这事儿是真难啊。大家心里都这么感叹。
用完午膳继续赶路。
沈鸢看准了一处可以赏景的地方嚷着要停下。
谢怀琛知道她对进京的事情很抵触,索性全都由着她。
这是一处不错的观景台。
远处青山入云霄,绿树苍翠葱郁。近处可见田野炊烟,鲜花盛开。令人心旷神怡。
而俯首一看,便是一处不高的小飞流瀑布。
现在只要不小心一滑,便可以跌下去,沿河迅速漂远。
沈鸢看准了下方一处被枯枝稍稍拦住的浮木,往那边挪了挪。
谢怀琛迅速拉住她的手:“青荷,别离水边太近。”
她故作一副极想看景的样子,欢脱地挣开他,在水边转悠,四处张望。
伸伸懒腰,采拾地上的野花。
谢怀琛看到如此活泼可爱的沈鸢,不禁觉得她暂时不跟着自己待在东宫也好。
就让她这么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地生活。
等自己筹谋好一切,再将她接到身边也不错。
只是这段日子已经习惯了有她日夜陪伴,现在要放手竟似剜心之痛。
“砚之,你去帮我把那朵花摘下来好不好。”
谢怀琛没多想便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
离他所站的地方十数丈远,长着一簇野蔷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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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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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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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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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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