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呵呵问道:“夫人,看你精神不错,水土不服之症可好了?”
沈鸢尴尬地点头一笑:“已经好了。多谢阿叙妙手回春。我来取我的药。”
说罢便掏出银子。
阿叙赶紧把准备好的药拿过来,笑得特别大方:“夫人,你拿着吧。昨儿个感谢你对我医术的信任,给你打个对折。”
阿叙说得轻松,可始终垂着眸子不敢看她,掩饰眼中的慌乱。
沈鸢惊喜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折扣,却之不恭,连连道谢。
不枉自己喝了那苦掉牙的药。
阿叙赶紧摆手说不客气,目光闪躲,心里贼虚。
这位夫人昨天特意交代不能让人知道她买的什么药。
可先是有人花银子来打听这个。他不想卖消息的,奈何对方给的太多了。
然后又有人花银子来问。问完还往这药里再加了点东西,威胁他不准说出去。
没办法,他惹不起,只能照做。
沈鸢不知道这茬,拿到药后,又现买了一些能醒神抗毒的药材,回去做香囊原料。
她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试药。
用着打理原料做香囊的借口,一个人在房里各种倒腾。
简易的迷药就是强效的安神催眠药,其实很好配置,药材也简单。有的安神香囊里都会稍稍放一点。
可虽然是自己买的药,一想到要用来迷晕谢怀琛,沈鸢心里一百个不放心。
她熟练的抓起笼子里的灰兔子,往它嘴里灌药粉。
很快,灰兔子成了一只昏迷不醒的兔子。
看起来一切正常。
沈鸢又不放心的用银针再试了试,没有毒。
她这才安心收好药,开始做香囊。
可她依旧做得心神不宁,针还不小心刺伤了手。
“唉……”一声长叹。
药是没问题了,可砚之若是昏迷了不能及时醒来,遇到坏人不还是很危险嘛。
沈鸢捏着手里的绣帕皱眉沉思良久后,又起身再度拿出迷药,将之混入柳寻芳所赠的特制熏香里。
柳寻芳为她考虑得很周到,临行前送她的熏香里除了普通的香料,还有迷香,催情香……甚至还附加了一些防色狼的药粉。
现在沈鸢想增强这迷香的效果。
忙活完之后,重新开始绣香囊。
到了第二天晚上,她已经熟练地做好了几只香囊。
时间紧张,绣得很简单,重在实用。
这两天都没有听到狗叫声。
这会儿她唤出来几名暗卫,把绣好的香囊送给他们。
结果没人敢接。
大家面面相觑,一个个神色紧张。
“收着呀,我特意给你们做的。”沈鸢说得很自然,把香囊往他们手里塞。
暗卫们拿着像个烫手山芋。
为首的卫离忍不住焦急问道:“姑娘,你不是给公子绣的吗?”
沈鸢笑道:“我给他准备了一个更特别的,晚膳时给他送过去。”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拿起香囊把玩起来,纷纷赞叹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这两天谢怀琛没有回房睡,但用膳时定要叫她一起。
晚膳时间,沈鸢见到了谢怀琛。
饭桌上又有云片糕,还有一些其它地方特产,都是她喜欢的。
这两天虽然闹分手,可谢怀琛好像一点不生气,还是对她关怀备至。
沈鸢看着满桌子好吃的,不由得糯糯地问道:“砚之,这样会不会让你很破费啊?”
正在给她布菜的谢怀琛转过头看向她。那双眸子深沉淡漠得让沈鸢顷刻间心悸。ωωω.χΙυΜЬ.Cǒm
可转瞬间又从他眼中看到了温柔之色,仿佛刚才那般压迫感只是错觉。
谢怀琛嗤笑一声,将菜放到她身前。
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似笑非笑:“是挺破费的,你要不要算算你花了我多少银子。”
沈鸢心中一个咯噔,浑身拔凉拔凉。我就客气一下,你还真算啊。
她没有动筷子,绞着手指,皱眉纠结。
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才分手这男人就要算账。
哼!小气鬼。
谢怀琛看到她那幽怨的小眼神,嘴角抽了抽,闷声笑道:“你看我都为你花了这么多钱了,你是不是也该回馈点什么?”
沈鸢顿时心中一紧,难道是想让我继续侍寝?可他明明同意了好聚好散。
但想到自己是他赎回来的。他若非得这么要求,好像是该照做。
你有钱你厉害!总有一天我也要当富婆。
她咬了咬嘴唇,脸颊羞得绯红,眼睛水汪汪地望着谢怀琛,不情不愿地柔声说:“今……今晚吗?”
谢怀琛神色怔了怔,不由得扶额叹气,这姑娘想哪儿去了。
他苦笑:“你不是说要送我香囊么?”
沈鸢这才突然想起,尴尬地取出香囊:“哦,对对。砚之,这个送给你。”
谢怀琛没有接,只看着香囊笑道:“你帮我戴上吧。”
沈鸢靠近他身前,微微俯身将香囊系在他腰间。
两人离得很近,沈鸢头发垂在他身侧,隐隐能闻道幽幽发香,混合着她身上熟悉的药草清香。
谢怀琛眼中翻起一丝波澜,有种想将她立刻抱在怀里的冲动。
可手指动了动,什么也没做。
沈鸢给他戴上之后便退了回去,打量了他一番。觉得这香囊啥啥都好,就是跟他这身锦衣配起来,寒碜了些。
不过谢怀琛并没有在意,拿起香囊看了看,微微一笑:“我很喜欢。”
沈鸢得意地抓起筷子吃了起来:“这个香囊你在别处可找不见。你最好天天戴着。”
谢怀琛闻言眸光微动,随即又温声笑道:“好啊。就用这个抵银子吧。”
“哦……”沈鸢嘴里嚼着菜,偷偷扬起笑。
心想他可真好哄啊。以后等自己有钱了,再还他银子。
可转念一想,他这是压根没把分手当回事吧,八成是以为自己在使性子呢。
沈鸢收起笑看向他。谢怀琛神色柔和,一如往常。
她突然就泄气了。心道他怎么想都无所谓,赶紧想办法跑掉就行。
于是沈鸢冲他甜甜笑道:“砚之,只有香囊可不够,我来亲手做饭给你吃吧。”
谢怀琛一向不用她做饭,但这次他答应得很爽快。沈鸢没有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目光。
只听他幽幽说道:“青荷,虽然你闹着要与我分手。但你有任何困难或者苦衷,一定要告诉我。”
沈鸢乖巧地点点头。谢怀琛已经不止一次这么说了。
而谢怀琛见她毫无所觉的样子,心里默默叹气。
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难道真的单纯想分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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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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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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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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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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