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暗中取出药瓶,扫了一眼这窝兔子。看到那只出挑的白色兔兔,就你了!
沈鸢取来一个盛满水的碗,撒了一些药在碗里。
入水即化,毫无痕迹。
她仔细看了看闻了闻,无色无味,取出一根银簪子试一试,什么反应也没有。
是很上乘的药啊。
一般江湖郎中卖的药,很少有质量这么好的。
一多半都是假货。耗子药毒不死耗子的都有。
沈鸢把小白兔子抓出来,费了老大劲儿,将药粉往它嘴里灌了一些。
白兔子一开始没啥反应,沈鸢怀疑这是劣质蒙汗药。
正准备换只灰兔子,灌双倍的药量试试。
然而她正在跟灰兔较劲的时候,只见白兔突然就趴倒。好像药效起作用了。
沈鸢戳了戳昏迷的兔子,它看起来像只死兔子一般。
她正欣慰这药确实有效,然而白兔突然口吐白沫。一阵急速抽搐后,没了动静。
沈鸢一探,白兔子好像要凉了。
“这……”她惊了,这药不对劲。不该口吐白沫然后这般反应。
她迅速取出一直藏在身上的祖传银针。
这根针经过特殊药材的处理,能探出一般银器探不出的毒。
放入水中浸泡,过了大概半炷香时间,银针逐渐变锈红。
这药居然有毒啊!
一般银器探不出的毒药。能不能毒死人不知道,看样子应该能把人毒废。
沈鸢迷糊了,怎么会买到这种药。
这必然不能给砚之吃啊。
她赶紧又将药收好,心里七上八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沈鸢从小跟随娘亲四处看诊,不是个没见识的小朋友。
卖药的江湖郎中能拿出什么药,她很清楚。她同这些人打过的交道可不少。
从来都是往里面掺假货,哪儿有加料的。
突然出现一个卖蒙汗药的江湖大叔,一出手就是这么烈的药,太不正常了。
想到砚之说他的仇家可能一路盯着他们,沈鸢心里一阵打鼓。
难道真的有人要害砚之?
可人家不至于故意卖假药给她吧。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啊。
她思来想去搞不明白,只能先作罢。
现在大叔的药不能用,只能靠她自己配的药了。
明天就去找阿叙取药材。
如今一想到砚之可能有危险,她怎么都不放心对他用药。琇書網
哪怕自己的药只会让人昏迷一阵子,万一这个时候有人要伤害他怎么办。
看着这只凉凉的兔子,沈鸢急得直皱眉。
怎么办怎么办?
她最后决定先不管那么多,趁着这会儿无所事事,给砚之做个能缓解迷药作用的香囊。
边做边想接下来怎么逃。不到最后关头,她都不想对砚之下药。
于是沈鸢跑出院子把可怜的白兔子先埋了,回来便取来针线在灯光下认真绣起了香囊。
卫离一看便猜到是绣给太子殿下的,这是要和殿下重归于好的意思吧。
他突然觉得那只兔子英勇就义居功至伟,就差没去兔子坟前鞠个躬。
而今晚被分手的谢怀琛现在正在书房坐着,心情差到极致。
偏偏这时候皇后又来信了。
信上除了提醒他快点回京,倒是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夹带了一只香囊,上面绣着鸳鸯。
信中夸赞自家侄女穆婉如这只香囊绣得好。还专门去镇国寺找大师开光,有驱邪保平安之意。
特意送来给他,让他好生收着。
卫瞿站在那儿已经人麻了。
他先回京城待命,如今又刚带着信回来。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躲得远远的,又轮到他来传信。
下次打死也不要传皇后的信,真坑!
他感觉殿下那眉宇间仿佛布着一层雷云,随时要电闪雷鸣。眸底寒冰冻结,目光渗人。
虽说开过光的香囊很离谱,可皇后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今儿个是咋了呀。
谢怀琛读完皇后的信后,淡淡地瞟了一眼桌上的香囊,没有再看。
“还有别的事吗?”声音凛冽。
卫瞿赶紧交代:“顾二公子给殿下传了口信。说会在冯牧之启程来京的时候,将柳寻芳一同秘密带来京城。请殿下放心。也请殿下尽快回京。”
谢怀琛眉心蹙了蹙。已经在外逗留太久,确实该回去了。
只是一想到沈鸢,心里就如被针扎一般,痛得细细绵绵。
卫瞿一瞟殿下那脸色就知道肯定有事,待会儿一定要去问问。
谢怀琛凝思片刻后,对他吩咐:“你让人速速将东城乌衣巷那处宅子的地契取来,还有一些酒楼,绸缎庄,茶叶铺子之类的商契也都一并带些过来。”
卫瞿觉得奇怪,马上都快到京城了,干嘛还要人着急取来。
但他不敢多问,赶紧应下,继续等着别的吩咐。
还好这次太子殿下很快放他走了。
随后谢怀琛独自走到窗边,落寞地望着窗外清透的月光,清冷的身影卓然独立。
偶有凉风袭过,黑暗的树影斑驳摇曳。
竟生出一种顾影自怜的惆怅和凉意。
今晚媳妇儿闹分手……不能再回房搂着她睡觉。就在书房待着好了。
谢怀琛索性躺在书房的软榻上,闭上眼睛失眠。
于是卫瞿和其他暗卫八卦完之后,发现问题大了啊。
殿下和姑娘晚上都分房睡了,这还了得。
卫离长叹一声后,同各位同僚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事儿还得靠我,看我的厉害。”
众人一脸懵:你有什么办法?赶紧的!
沈鸢其实也睡不着,一直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绣香囊。
谢怀琛一直没有回来。她突然感觉屋子里好冷清,原来有他在的时候身边是暖洋洋的啊。
她索性坐着继续绣,打算多绣几个,给他身边的侍卫用。
最后手都疼了才停下。
今天太累了,沈鸢还是决定先去睡觉。
哪知才刚躺下,突然那令人虎躯一震的狗叫声再次响起。好像还是好几只一起叫,在寂静的夜里震耳欲聋,吼得人神经发颤。
沈鸢吓得瞬间精神了,鲤鱼打挺般坐起身。这叫声好像还越来越近。
她一个人待在房间听着这声音,浑身炸毛。
暗卫呢?叫了几声一个都不在。
这群狗跟疯了似的一起叫,声音存在感极强,完全无法入睡。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破门而出,往书房方向冲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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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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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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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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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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