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
“这个骚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经?我差点没认出她。”
曾浩说完,被保镖一瞪,吓得缩了缩脑袋。
“真是她?”保镖不死心的问。
曾浩拍了拍胸脯,“当然是她,我敢保证。”
“我记得我最清楚,她右边耳垂上,有颗小红痣。”
“你看,照片上的人也有。”
“不信,我翻照片给你看!”
曾浩本能的从霍北林身上察觉到了危险,他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找出陈萍的照片。
“诺!”
保镖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立马挪开视线。
真是辣眼睛!
他只好硬着头皮把手机递给霍北林。
霍北林接过,面不改色的在她右耳垂扫了一眼,果然,有颗一模一样的红痣。
而且,就算没有红痣,他也知道,这就是同一个人!
保镖见他面不改色的样子,默默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霍总,这么辣眼睛的照片,也能面无表情的看下去。
“是吧,就是同一个人。”
“那、那个大佬,我可以走了吗?”
曾浩在这,呼吸不畅,总感觉快要死了。
“带下去。”
霍北林挥了挥手,曾浩被拖了下去。
他刚要大喊,毛巾塞进了嘴里。
霍北林点了一根烟,眸色愈深,烟头燃尽,他提着纪蕴喜欢的菜,回了景园。
……
陈萍回到家中,立马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霍北林来看她时带来的,全都是值钱的玩意。
她舍不得卖。
“曾浩,这个狗杂种。”
“赔钱货!”
她咬了咬后槽牙,只好拿了一个玉手镯出了门。
当她匆匆到香满楼时,却被告知,曾浩已经离开了,有人给他买了单。
“谁会给他买单?”
陈萍心里疑惑,再要问,可服务员已经开始不理人,她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黑着脸出了香满楼,怒气冲冲的给曾浩打了电话。
车里,电话声响起,保镖一脚踹在曾浩身上,警告道:“按我刚刚说的回。”
曾浩疼的满眼是泪,连忙道:“好,好,我说,我说。”
他拿起手机,刚接通,那边就传来陈萍的怒骂声。
“挨千刀的,你去了哪里?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云峰集团,我把你腿打断。”
“臭婆娘,叫嚷什么?劳资没心情陪你玩,赶紧把钱打来,别耽误我喝酒。”
“快,快,给我满上,还是你有眼光,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和霍总好好说道说道,让他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
陈萍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面容缓和了一些,直接挂了电话。
曾浩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哄骗女人的本事一绝,哄骗一个女人给他结账,轻而易举。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玉镯子,嘴角不断上扬,她的镯子,保住了。
曾浩说完,手机就被保镖抢了去。
他颤颤巍巍的缩在一旁,委屈又可怜道:“大哥,我没犯法,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保镖瞥了他一眼,“港城!”
他刚刚接到霍总的任务,让他把陈萍和宋书音这几年在港城的事,事无巨细的查清楚。
他和霍总都意识到,这对母女,远没有他们见到的那么简单。
曾浩还想问,保镖心情烦躁,一掌直接把人劈晕。
……
霍北林带着东西回到景园。
纪蕴已经把东西收拾好,见出现在门口的霍北林,愣了几秒,随后,退到一旁,让人进来。
“霍总,事情查的怎么样?”
霍总?
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
霍北林压下心底的苦涩和难受,把东西放在餐桌上,脱下外套,扯了扯领带,“先吃吧。”
“一边吃,一边跟你说!”
纪蕴见霍北林脸色不对劲,整个人透着几分冷意和颓废,难不成,事情很棘手?
她乖乖的洗手,然后做在一旁,看到满桌子她爱吃的菜,动作一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霍北林见她胃口不好,没强求,而是把他查到的事说了一遍。
“2203?”
听到这个门牌号,纪蕴嘟囔了一嘴。
“你见过里面的人吗?”
“我们目前可以确定,你屋子里的摄像头就是他放的。”
“那栋楼,估计也是他的。”
纪蕴戳着白米饭,仔细回忆了几遍。
“有点印象,我遇见过几次,都是晚上加班回来,不过,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捂得很严实,我没看清他的脸。”
纪蕴一想到,自己曾经和窥视她的变态共处一室,她就浑身毛骨悚然,筷子从手中跌落下去。
纪蕴连忙弯腰拿起筷子,霍北林的手也覆了上去,冰冰凉凉的,她吓得猛的缩了回来。
她慌忙的直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霍北林捡起筷子,一脸歉意的看着她,“抱歉,我……”
“没事。”
“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画出他的身形。”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蕴打断。
纪蕴匆匆跑到客厅,拿起纸笔快速的画了起来。
霍北林坐在一旁,偌大的客厅,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笔尖滑过纸张的声音。Χiυmъ.cοΜ
他静静的看着纪蕴,思绪悠远。
他一向是自傲的,年纪轻轻,掌管着偌大的公司,整个华中北,他向来说一不二。
可今天,他一度怀疑自己,他不是自傲,他是自负!
因为他的自负,他妈妈成功算计纪蕴,让他误会纪蕴两年,在这两年里,他对纪蕴恶语相向,使得他们的婚姻以离婚收场。
因为他的自负,被陈萍耍的团团转,这其中,宋书音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纪蕴画好后,看了几眼,发现没有问题,才把画像递给霍北林。
霍北林不知道在想什么,连续叫了几声都没反应。
“霍总?”
“霍北林?”
纪蕴拿笔使劲戳了戳他的胳膊。
疼痛席卷而来,霍北林回过神,对上纪蕴的目光,他突然问道:“蕴蕴,我是不是很蠢?”
纪蕴:?
纪蕴一脸疑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霍总,你怎么了?”
霍北林没回答她的话,拿过她手里的画像,“以后,叫我的名字。”
“好的,霍总!”
霍北林一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低头看向画像。
画中的男人,包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
霍北林,“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纪蕴点了点头,“嗯,我好几次遇到他时,眼睛都是蓝色!”
“蓝色?”
霍北林嘟囔了几句,他一开始怀疑的对像是贺知州,可纪蕴画出来的男人却是蓝色的眼睛,而且,看起来,比贺知州还要壮,还要高。
难不成,真不是他?
尽管眼前这人和贺知州一点也不像,但他心里对贺知州的怀疑,一点没少。
他把纸张折叠起来,塞进兜里。
“蕴蕴,你刚搬进来,今晚要不要约你的朋友来家里吃顿饭,图个好兆头。”
“你放心,吃的喝的我来准备。”
纪蕴不知道霍北林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显然不是吃饭那么简单。
况且,纪蕴心里也有些猜测,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纪蕴负责联系人,霍北林订餐。
他订完餐后,瞥过头看向阳台边的纪蕴。
阳光透过阳台,洒落在她身上,波光粼粼。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霍北林还是从她眉眼间,看到了疲倦和难过。
如果换做其他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可纪蕴还能这么冷静。
他知道,纪蕴之所以这么坚强,全是当年她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锻炼出来的。
想到孤儿院,霍北林摩擦着冰凉的手机。
他走到纪蕴面前,坐了下来,“蕴蕴,你能跟我说说,你和贺知州在孤儿院的事吗?”
纪蕴动作一顿,抬眼深深的看了他几眼。
霍笙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贺师兄,真的有问题吗?
纪蕴攥紧拳头,指尖陷入掌心,霍北林叹了一口气,把她手指一个一个掰开。
“蕴蕴,人性向来都是复杂的。”
“我今天,也才知道,陈萍她一直在我面前演戏……”
霍北林见她有几分茫然,声音顿了顿,解释道:“陈萍就是宋书音的母亲。”
“你也知道,我当年出了一场车祸,如果不是宋书音的父亲,我差点死了,而我获救的代价就是老宋葬身火海。”
“所以,这些年,我对宋书音和陈萍很愧疚,也很包容。”
“可我,直到刚刚才知道,陈萍一直在我面前演戏,一直骗我,温柔善良是假的,对老宋念念不忘是假的,就连心脏病也是假的。”
霍北林揉了揉眉心,垂下眉眼,苦涩道:“我甚至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是的。”
“所以……”
他抬起头,看向纪蕴,坚定、诚恳,“蕴蕴,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被人、被以前的事蒙蔽了双眼。”
“时间在走,人在长,没有什么东西一成不变。”
四目相对。
霍北林漆黑的瞳孔里,全是纪蕴的身影,被他久久注视着。
纪蕴指尖一颤,挪开目光,刚要说话,门铃声响了。
“我去开门!”
纪蕴起身,匆匆跑了过去,一开门,就对上贺知州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贺知州晃了晃手中的礼物,“蕴蕴,恭喜你,搬新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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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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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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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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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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