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找他,恳求他帮忙?
这和让她自取其辱有什么区别!
以往遇到困难,也不是没有和他开口,可每一次都被无情拒绝,难道这一次他就会帮了吗?
答案显然是不会的。
纪蕴收敛起思绪,眸光落在电脑上。
姣姣坐在一旁,疯狂的操作着。
键盘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莫名让人心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姣姣指尖一顿,兴喜若狂道:“蕴蕴,找到了。”
“找到了。”
“你看,就是这个男人,我在你们公司附近的监控里找到的。”
“你看他怀里抱的是不是这个纸箱?”
何姣姣把图片放大,拉着纪蕴没受伤的胳膊。
纪蕴连忙看去,这个监控的角度很刁钻,只能拍到他的侧面,而且,距离很远,再加上是晚上,画面十分模糊,只能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他怀里隐隐约约抱着的就是纸箱。
“姣姣,能在弄清晰一点吗?”
何姣姣耷拉下眉眼,摇了摇头,“蕴蕴,这已经是最清晰的了。”
“蕴蕴,对不起啊,我没能帮到你。”何姣姣十分愧疚,作为纪蕴最好的朋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愧疚的看着纪蕴,心里密密麻麻都是心疼。
尽管纪蕴害怕自己担心,来时做了遮掩,可何姣姣还是一眼看出她脖子和手腕上的伤口,心如同被针扎一般,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霍北林怎么敢的?
居然这般欺负她的女孩。
辜负真心的人,就该吞一万根银针!
纪蕴并不知道好友的心思,一直凝视着里面的照片。
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姣姣,谁说你没帮我。”
“你可是帮了我大忙,监控里的人不是张峰。”
纪蕴虽然和张峰只见过几次,但对他的身形很熟悉,画面里的人,明显比张峰更胖,更壮。
纪蕴拿出手机,直接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又点击画面,把一段十秒钟的视频录了下来。
她看着录像,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手,沉思道:“那我这个手机,是被其他人捡去?”
纪蕴想法一出来,立马摇了摇头,“不可能,一模一样的手机太多,如果不是张峰,他怎么确定,这手机是我的?”
纪蕴说着,把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屏幕已经被霍北林摔碎,纪蕴和何姣姣拿了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蕴蕴,所以,那天晚上,给你下药的是张峰那个狗男人?”
何姣姣回想起那晚找到纪蕴时的模样,气得浑身都在发颤。
早知道是那个畜生,那天晚上,查到定位,就该提前去给他狂揍一顿。
纪蕴点了点头,抓住何姣姣的手腕,“姣姣,我需要一份,一周内和张峰有交集的名单……”
“好,交给我!”
何姣姣知道事情严重,立马开始忙碌起来。
纪蕴没有打扰她,坐在一旁,旧手机屏幕摔碎,充上电也没办法操作。
她只能反复的观看起刚刚录下的视频,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知道是她太累了,还是因为有何姣姣在身边,纪蕴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何姣姣看到纪蕴睡着,轻手轻脚的抱了一个毯子盖在她身上。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以及她浑身的伤口,何姣姣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担心吵醒纪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何姣姣把毯子往上拉了拉,把她脸上的碎发弄到耳后。
“蕴蕴,睡吧。”
“我陪着你!”
纪蕴迷迷糊糊听到这话,睡得更沉了。
……
纪蕴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橘黄色的阳光,铺满半个山头,纪蕴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年。
“蕴蕴,你醒啦!”
何姣姣声音传来,纪蕴机械的转过头,看向何姣姣。
何姣姣走到她面前,轻轻搓了搓她的脸颊。
洁白的脸颊,被搓揉出一片红。
纪蕴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呆呆愣愣的看着她。
何姣姣被看得心尖一颤,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她明明没用力啊,怎么脸红的像欺负了她一般。
何姣姣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怎么睡一觉,把人都睡傻了?”
“快,收拾收拾,我们出去吃饭。”
纪蕴平日里是工作狂,除了必要的应酬,每次吃饭都是在飞机上亦或者车里,以至于,年纪轻轻,胃就出了问题。
如今,被停职,难得清闲下来,她没有拒绝。
两人简单收拾过后,就开车去了预订好的餐厅。
服务员带着两人落座。
何姣姣订的包厢是在顶楼,一眼看去,能把不远处的海景尽收眼底,包厢用了特殊材料,宛如玻璃一般,虽然能看到外面,但冷风一点也吹不进来。
四周还攀爬着无数盛开的鲜花,美奂绝伦。
何姣姣看了一眼时间,嘟囔道:“贺师兄也真是的,怎么还不来!”
她口中的贺师兄就是贺知州,两人本来毫无联系,因为纪蕴,两人才认识。
贺知州在国外那几年,时常和纪蕴联系,时不时送一些国外的特产回来,久而久之,何姣姣也就和他熟了……
纪蕴听到贺知州要来,眼底闪过几分慌乱。
她如今的主治医生变成了贺知州,她不想让姣姣知道她生病了!
就在这时,冰冰凉凉的手心贴在她额头上。
“蕴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怎么突然间,脸色这么差?”
何姣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纪蕴抿了一口温水,“我没事,贺师兄估计有手术,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我才刚刚到,蕴蕴就想着赶我走啊。”
她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
纪蕴转过头,来人不是贺知州又是谁?
“贺师兄,你可算来了。”
“快,坐吧。”
何姣姣眼底闪过一道亮光,连忙挥了挥手。
纪蕴小心思被贺知州识破,面色微红,小声的打招呼,“贺师兄。”
贺知州在纪蕴身边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她的杯子,感受到暖意,这才放下心来。
这小动作,自然没躲过何姣姣的眼睛,她打趣道:“啧啧啧,贺师兄,出来吃饭,也忘不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啊。”
“习惯了,习惯了。”
三人是老友,坐下来,有数不清的话题,再加上,何姣姣今晚组这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哄纪蕴开心,于是,一个劲的在说趣事。
一时间,包厢里充斥着欢声笑语。
就在这时,天空中,砰的一声。
三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道绚丽的烟花炸开。
“哇,好漂亮。”
“这烟花也太美了吧。”
“蕴蕴,你快看,烟花里居然还有蔷薇花,大片大片的蔷薇花。”
“这烟花好特别!”
何姣姣看着烟花,惊呼出声。
服务员刚好来上菜,听到这话,微笑道:“是呢,这烟花是我们餐厅里,一位贵客为他夫人放的,这开满蔷薇花的烟花,也是他特意设计、定制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听说他的夫人十分喜欢蔷薇花,而且,他也觉得,他的夫人就像这蔷薇花,荆棘之中,亦有蔷薇,傲世雪霜,经历挫折困难,依旧坚韧不拔。”
“而且,这蔷薇花的花语还是热恋、永恒的,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人。”
何姣姣听到这话,感动得眼里都是泪水,双手撑着下巴。
“蕴蕴,这也太感人了吧。”
“你看,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爱情。”
离了某些渣男,你还能遇到更好的。
当然,这话她没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嘀咕。
纪蕴睫毛微颤,很不合时宜的想起香山别墅。
别墅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蔷薇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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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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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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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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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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