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傻子,她在这里住了很久,霍总一次没来过,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霍总是来找她的。
那既然不是找她,就是找纪总了。
池萌脸色更差了。
上班被这对颠公颠婆祸害,下班了也不放过纪总。
纪总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纪蕴见门口迟迟没有声音,担心池萌出什么事,把波比放在一旁,连忙走了出去。
“萌……”
口中的话,当看清门口的人,戛然而止。
看着突然出现的霍北林,纪蕴脸上闪过几分不耐烦,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她走过去,把池萌护在身后。
“霍总,现在是下班时间,请问你有事?”
在纪蕴才出来时,霍北林就已经看到她了,所以,自然没错过,她脸上迅速消失的笑容,以及对自己的厌恶。
霍北林看着她冷冰冰的模样,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十分烦躁。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
怎么现在还一副自己冤枉她的模样?
今晚就不该来接她回家。
真是惯着她了。
霍北林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身上的寒意,不停的往外散。
“书音因为你受了伤,你怎么还能吃得下去东西。”
“跟我去医院。”
霍北林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纪蕴看着他凉薄的背影的,渐渐的和夜色融为一体。
麻醉已经过了,胳膊上的伤口,传来着阵阵刺痛。
类似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纪蕴从一开始的心痛、难过,但如今,只剩下可笑。
她刚要说话,池萌立马站在她面前,对着霍北林的背影怒斥道:“霍总,你不讲道理。”
霍北林脚步一顿,池萌吓得一哆嗦,霍北林身上的气势太吓人,隔着距离,都能吓得她腿软。
可是,纪总已经很难受、很可怜了,为何还要欺负她?
池萌眼眶发酸,挡在纪蕴身前,强忍着心里的惧怕,继续控诉道:“霍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宋特助是纪总推的,你有证据吗?”
“人家警察办案,讲究的都是人证物证俱全,可你呢,你只听信宋特助的一面之词,就给纪总定了罪。”
“你这样的,搁古代就是一个被美色迷惑的昏君。”
“而且,就算你非要把罪名强加在纪总身上,可是,纪总不也划破自己的胳膊给宋特助赔罪了吗?”
“这还不够吗?”
“纪总的伤口又深又长,缝合了十二针,她现在连饭都没吃,还要被你强行带去医院照顾宋特助。”
“霍总,你真是、真是冷血无情!”
池萌真是被气昏了头,心里怎么想的,一股劲全部说了出来。
等回过神来,吓得腿脚疯狂的在打哆嗦,手中的勺子也差点拿不稳。
脸上一脸正值,内心深处疯狂哀嚎着:“怎么办?怎么办?瞎说什么大实话,霍总就是一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男人,我当面吐槽他,岂不是完蛋了。”
“呜呜呜,我该不会要被开除了吧。”
“呜呜呜……”
纪蕴看着眼前疯狂颤抖的池萌,心里暖暖的,很感动。
已经很久,没有人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边了。
纪蕴走到池萌面前,抱住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萌萌,谢谢你。”Χiυmъ.cοΜ
池萌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霍北林,连忙收回视线,摇头,“不、不用谢。”
“我先、我先去做菜了。”
池萌一通输出后,也不敢再停留,立马撒腿就跑。
纪蕴知道霍北林的性格。
更何况,宋书音还是他心尖上的人。
池萌为她说话,她不能让池萌受到连累,于是,她拿起沙发上的包,直接走到霍北林面前。
“走吧!”
她反手把门关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浓郁的肉汤味戛然而止。
她又回到了漆黑的夜色中,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吞噬。
纪蕴没等他说话,直接进了电梯。
霍北林抿了抿嘴唇,抬脚跟了上去。
池萌偷偷探出脑袋,看着客厅里,已经没有纪总的身影,她胳膊立马耷拉下来,整个人,瞬间没了精气神。
她跌坐在地毯上,一手把波比抱了过来,狠狠的蹂躏着它的毛发。
“无情的资本家!”
“万恶的死绿茶!”
“颠公颠婆,一辈子锁死,别出来祸害人。”
“冷静,冷静,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哇呜、纪总,纪总好可怜……”
池萌不停的安慰自己不能生气,可到后面,再也控制不住,哇呜一声,哭了出来。
……
车子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一天没有进食,胃开始发出抗议,尖锐的疼痛愈发密集。
纪蕴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上一次,和霍北林求救,他说自己在演戏,在装晕。
现如今,就算疼死,她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她裹紧身上的衣服,死死压着疼痛的部位,偏过头,看向车窗外。
霍北林透过后视镜,只能看到她苍白的侧脸。
纪蕴本来就瘦,如今,似乎更瘦了,小小的一个,缩在角落里,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不见。
霍北林手指紧了紧,加快速度。
车子很快停了下来,纪蕴迷迷糊糊的下车,看到熟悉的建筑,呆愣了一瞬。
“不是去医院?”
她话一出,霍北林脸色更黑了几分。
“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去了医院,我担心吓着书音。”
霍北林说完,率先进了别墅。
纪蕴摸了摸冰冰凉凉的脸颊,连忙跟了进去。
刺眼的灯光,从头顶传来。
耳边传来阿姨的声音,纪蕴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听得不是很真切。
她好累,只想找一张床,立马睡一觉。
睡一觉就好了。
睡着就不痛了。
纪蕴凭着本能上了楼。
霍北林看到她上楼,动作一顿,碗筷碰撞着大理石桌面,发出重重声响。
“纪蕴。”
“把饭吃了!”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碗里的汤,因为他的动作,渗出些许在桌面上。
阿姨吓得一哆嗦,连忙走到纪蕴旁边,伸手搀扶住她。
“夫人,今晚特意熬了你最爱喝的汤,快,喝点,再睡。”
伤口被她按住,胳膊传来一阵剧痛。
纪蕴痛得清醒大半,伸出另一只手,连忙把她推开。
“啊!”
阿姨身形不稳,直接摔下了楼梯,发出尖锐的哀嚎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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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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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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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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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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