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海……”
来到床头站定,深吸口气,她意味深长幽幽道,“你的命真大啊。”
“你那么护着南时初,不顾一切拼了命要去找当年的真相,要是你醒来,知道是南时初把你捡回来还把你救活了,是不是要感动惨了,以为她愿意接受你,原谅你?”
她戴着口罩,可暴露在外的一双眼睛里,有着无法克制掩藏的惊涛骇浪,以及,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厌恶憎恨。
“呵!”
死死盯着一动不动的南慕海,南漪漪嘲弄嗤笑,“可惜,南时初费了那么多心血把你藏起来,还不是被我发现了。”
她低着声音,喉咙里的戾气似要随着她的嘶哑低吼发泄而出。
“你们想要毁了我,想要让我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不可能!”
南漪漪伸出手,取下氧气罩,拿起枕头,朝着南慕海沉寂安稳的睡颜俯身。
烈烈杀意在她猩红的眸中翻涌,“你以前不是说过,为了我,可以去死么?”
说着话,南漪漪将枕头重重压下去。
“——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南漪漪使出所有力气,全部倾注在一双掌心之下。
这一次,必须要让南慕海死透,再也没有活过来的机会!
南漪漪一张脸癫狂到扭曲的程度,不料一旁仪器检测出南慕海的生命体征出现起伏,竟突然发出鸣笛警报!
哔——
“该死的,怎么回事!”
南漪漪没想到会有这种东西,她吓得魂飞魄散。
顾不上什么,急忙丢下枕头,她回头瞪了眼满脸青白的南慕海,不甘却又不得不快步离开。
……
南时初很肯定自己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但架不住厉妄琛小题大做,非要多留院多几日。
南时初起初是拒绝的,但,厉妄琛握着她的手,磁感沙哑的嗓音低低对她说,“难道你想让我在医院复检的关键时间,要分神想着你在家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南时初讷讷的,“我在家里能出什么嘛,李伯他们都会顾着我呢。”
大魔王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
果然,男人示弱是女人心软的绝杀。
这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眼神,南时初哪里顶得住……
“好嘛好嘛,我就多住几天,当是陪你了。”
厉妄琛满意勾唇,重重吻下来,欲气十足,“对我这么好,奖励。”
南时初嘴角都被钓得翘起来了。
她心思微动,忍不住捧着他的脸主动了些,吻得更深入。
厉妄琛眼眸沉下,搂住她的腰,正要反客为主,厉不淮又?叒叕一次啪叽推开门,“嫂子你的朋友来……”
‘看你了’三字还没来得及从嘴里蹦出来,厉不淮已经被厉妄琛冷如刀的目光从头到脚刮了一遍骨。
再次撞刀口上的厉不淮嘤嘤快哭了。
“哥,你真的不考虑按个门铃嘛?”
“滚!”
南时初咳嗽两声,抬眸看向站在门口没动,畏畏缩缩的徐夏月。
南时初眼神一软,“夏月,过来吧。”
听到南时初喊自己,徐夏月憋了一天一夜的忐忑和愧疚,瞬间绷不住了。
她哇得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冲到床边,“时初,我是个废物,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她抽噎得很伤心,“都是因为我才害你伤成这样……”
南时初被她这个反应弄得哭笑不得,心里也很是愧疚。
她一扭头,明白她心思的厉妄琛已经递上纸巾盒。
南时初嗔了他一眼,抽过纸巾给徐夏月擦眼泪。
“别哭了,我也没怎么样,反倒是你,这次的事情,是我牵连了你。”
“不是的!”徐夏月红着烟嘴巴憋着,据理力争,“要是没有我,你才不会中白霏霏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是我拖你后腿……”
跟着进来的沈念满脸悻悻的,“行了行了,这次是我的锅,要是我送你回家,根本不可能出这事。”
南时初低声,“白霏霏冥顽不灵,就算没有这次,还会有下一次。”
徐夏月听着,气呼呼嚯得抬头,气得不行,“她那么坏,连麻醉师都找好了,还有那么多个打手,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可她就这样被警方带走,他们白家家大业大,肯定会护她周全,到时候随便关一关,不又出来害人了?”
越说,徐夏月越是后怕,“万一她出来,还记恨时初怎么办?”
“她没这个机会。”
厉妄琛淡声说,“白松林夫妇已经签署资产捐献协议,白家很快会在琛城消失,至于白霏霏,买凶绑架,蓄意伤害,滥用违禁药品等一系列罪名,即便她再懊恼悔恨,厉氏的律师团保证会让她受到应有惩罚,不会有任何例外。”
撇了厉妄琛一眼,沈念跟着开腔,“还有那些帮凶,除了给白家通风报信报位置的一个老佣人,其他几个这辈子都别想从里面出来了。”Χiυmъ.cοΜ
南时初想到白老太太临终前对自己那番苦口婆心的道歉,眉色多了几重无奈。
“白老太太用心良苦,可惜,白霏霏醒悟太迟了。”
厉妄琛公司有事情要处理,带着厉不淮离开病房去其他隔间。
徐夏月坐在床头边,殷勤给南时初削苹果。
然而刚下第一刀,苹果肉直接砍下三分之一下来。
徐夏月尴尬的塞进自己嘴里,“这个我吃,我等下削第二个。”
沈念看不过去,直接夺过来,“我来吧。”
徐夏月一瞪眼,咬着苹果气鼓鼓。
南时初失笑摇头,看了眼徐夏月额头上的绷带,眼底一闪而过的冷,“他们发现你,对你动手了?”
厉妄琛赶来了,而那些人却一直没出现。
南时初知道,徐夏月没有安全逃出去。
徐夏月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记得我从大楼出来,想从后面出去,可后面突然就痛了一下,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徐夏月突然想起,“对不起时初,你的手表,我弄不见了。”
南时初安慰她,“只是一枚手表而已,你没事就好。”
“嗯嗯,等我好了,我去给你买块一模一样的!”
沈念忍不住在一旁嘀咕,“怎么可能买到一模一样的……”
徐夏月听见了,眼神立马杀过来,“干什么,你还看不起我了?”
“我哪有看不起你,你不知道,那手表是……哎,算了!”
“!”
在徐夏月看来,沈念说一半不说,那就是在阴阳怪气。
她一把抢回自己的苹果和刀,挥着手,气得嘴巴漏风,“泥奏凯,不要你假好心!”
沈念:“……”
不是,他说实话还要被骂是什么鬼?
他无语的很,摸摸鼻子,想起来之前徐鹤跟自己交代的事情,沉了沉脸色。
“老……时初,徐鹤让我给你问个好,顺道和你说一声,楼上那谁昨晚出事了。”
南时初脸色没太多起伏,淡淡一声,“他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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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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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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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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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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