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看清楚车上下来的人之后,整个人脸色一变。
“南时初,怎么是你!”
不止是时来光,就连其他人,全都表情震惊。
还别说,南时初也挺……
意外的。
她面色平静,目光扫过他们几人,这么整齐……
她大概猜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南漪漪意外捂着嘴,“姐姐会来明朝,难道说……”
江艳娇第一个叫起来,在古色古香的明朝巷子里尤为刺耳,“好啊你个小贱货,又想来故意搞破坏!”
两人一唱一和,不由分说便坐实了南时初的恶劣罪名。
南朝阳南慕风沉下脸来,面色不虞。
南时初挑眉,顿时笑了,笑声凉凉带着讥诮,“不得不说,你们是很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南朝阳怒道,“南时初,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们的耐性,你现在马上离开,还来得及。”
“我倒不知道南先生还是明朝的主人,这么威风霸道?”
南朝阳霎时脸都绿了。
时来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弯着腰给南时初打伞,自己身上都被淋湿了,气得直瞪眼。
“死丫头,这没你说话的份,赶紧给我滚!”
他说着,直接握着车门把手使劲往里关,不管南时初会不会受伤,只想把她顶回去。
南时初眼底浮现冷意,她一手撑住车门,脚下狠狠踹向时来光。
时来光重心失衡,整个人原地摔成了脸朝下的大乌龟。
“呸呸呸!”
“老公!”
江艳娇赶紧把时来光搀扶起来,时来光摔在湿漉漉的地板上,一身精致西装已经没眼看,脸上也混着泥土。xǐυmь.℃òm
“小贱货,我跟你拼了——”
江艳娇刚喊完,又一辆轿车开了过来。
时来光赶紧说,“这次是江秘书!你赶紧去接待江秘书,我去厕所里收拾干净!”
说完,他恶狠狠瞪了眼好整以暇的南时初,“你给我等着!”
南时初笑笑,不管他们几人哈腰点头去迎接车上的人,她很是自若地进入了明朝。
南漪漪脸上带着笑脸,她眼角余光注意到南时初如入无人之境进入明朝,眼神发冷。
闻堰听到了外头的声响,刚想出来接南时初,刚好一开门就碰上了人。
“时初,你……”
“先进去。”
南时初一把把他推进去,第一句就是问他,“明朝今天还接待了谁?”
闻堰一愣,旋即喊管家果然询问。
“闻公子,今日预定只有两席,另一席是时恒建筑时总预定,客人都已来齐,开始上菜了。”
南时初不说话,笑眯眯的盯着闻堰。
闻堰哪能不知道……
他无奈叹口气,“看清楚,客人都有谁。”
管家很快就回来报告,一一点了人头。
其中只有一个南时初是不认识的。
闻堰倒是直接点出,“江远国,是从省外调来的秘书,我听说是要负责城南开发的项目。”
南时初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要走关系啊?”
闻堰示意管家离开,见南时初握着茶杯,清丽的眼眸灵动转悠着,他岂会看不出,“你想插手?”
“这么大的工程,我哪有本事插手啊,不过搞搞破坏什么的,应该没关系吧?”
南时初歪头,咧嘴狡黠坏笑。
……
“江秘书江秘书,有失远迎,我自罚三杯!”
明朝服务周到,最短的时间替时来光处理完身上的污渍,他这又一脸谄笑进了包间。
江秘书是个中年人,跟那些刻板的官场形象不同,年近半百依旧保养得很好,黑发浓密,身形康健。
“时总?方才时太太已经跟我介绍过了,喊我远国就好。”
江远国面上笑得很是和蔼,“没想到啊,会在琛城见到老乡人。”
“我也没想到,江……远国跟我岳父还有这样的缘分,来来来,我敬您一杯!”
时来光一上来就跟江远国熟络上,连喝了好几杯。
南朝阳南慕风受冷待,表情多少有些不太好。
明明这次合作,南家才是主导,占了大头,现在反倒让时来光抢了风头巴结大人物。
“哈哈,是缘分,江老先生在很多年以前,曾经提点过我,得先生一言,我才能走到今天,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对了,江老先生可还好?”
提到岳父,时来光长叹口气,“实不相瞒,我岳父现在一直在乡下山里长住,那边太过偏僻,我们也很少能联系上。”
“这我之前有听闻,听说江老先生是为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外孙女祈福,搬去深山里修行,我一直想着回报恩情,都没办法见到他老人家。”
说着,江远国注意到江艳娇身边的南漪漪,眼睛一亮,“这位就是江老先生一直惦记的外孙女儿?”
南漪漪羞涩点点头,“江伯伯好,我是漪漪。”
“哎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长得真可爱。”
南漪漪嘴巴乖巧,说了好多讨巧的话,江远国听着满心欢喜,一直夸赞南漪漪是好孩子。
时来光江艳娇两人也跟着帮腔,把南漪漪的曲折身世,以及岳父对这个唯一外孙女的看重各种渲染,听得江远国连声叹息。
“没想到竟是这一回事,怪不得江老先生要……哎,世事弄人啊!”
时来光自己抹了把脸,很自然的把话题引回正轨,“好在现在生活都好起来了,咱们两家有漪漪这闺女,也是熟络起来,所以这次才想着,一块合作竞标城南的项目。”
江远国是人精,来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知道他们会提什么请求。
他也不绕弯,“这次来呢,我就是为了还江老先生人情的,不过我也不会偏帮谁,流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时来光脸上笑开了花,“远国同志这就谦虚了,有您的帮助,我们绝对能拿下竞标!”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简单吃饱喝足,江远国提出离开。
一行人送他到门口,哪想外面来了个程咬金。
“江秘书这么巧,好久不见啊!”
徐文达从边上马路的轿车里下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时来光迷瞪着眼,顿时恼火,“徐文达,你怎么在这里!”
南漪漪皱眉,徐文达是徐夏月的父亲,徐家跟时家生意重叠度很高。
徐文达笑了笑,“吃饱了,散散步,没想到刚好见到了老熟人,江秘书,咱们一块打个球消消食?”
江远国酒上头,半推半就,一下被徐文达给拉走了。
轿车开走,车尾气把时来光几人熏得清醒不少,“马的,徐文达也想掺和城南工程?不对,他怎么知道江秘书在这里!”
南漪漪突然低声猜测,“会不会,是姐姐搞的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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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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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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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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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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