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领导的子女当兵、下基层非常正常,也很普遍。
霍城冷笑道:“就算是领导的儿子又怎么样,现官不如现管,这里是霍家的地头。”
这会儿的霍城,对冯炽的恼恨之上,多加了一份嫉恨。
怪不得这么嚣张。
霍平生张了张嘴,想着儿子的身体,不能受太多刺激,不利于养伤,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换成了,“阿城说得对,你大伯肯定不会不管你的,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是双方和解,我们也不去抓对方的错处。”
领导的儿子,没有大错,想要他坐牢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霍城不想和解,他想要冯炽进监狱,想他手断腿断。
白秀娥也觉得和解是最好的,她还想着,自家主动认个错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霍城不愿意。
在人出去之后,他接到了个电话。
是龚玲打过来的。
霍城听完电话后,脸色总算是好很多,嘴角泛起了抹残忍的笑意。
而霍平生也收到了大哥的吩咐,让人去找冯炽。
大哥早上还不是这个态度的,现在转变得这么快,肯定是其中有什么关节出了问题。
傍晚时分。
市区客运站。
乘客们陆续出站,晚上没有夜车,所以基本都是出站的。
大家几乎都是大包小包的,出一趟远门不容易,给人捎东西的,给人拿特产的,或者自己的行李。
忽然,有一群人过了来,守在了车站门口,往一个个乘客脸上盯着。
这让好些人心里起了嘀咕,有人悄悄问旁边的人,“这是抓小偷不成?”
“可能是吧,反正我身正不怕影斜,我不怕呢。”
这人刚说完,就听到前面有人大声喊,“你们都过来这边,配合检查。”
有乘客就问:“做啥检查?”
“现在我们怀疑车站里有逃犯,你们配合一下。”
大家看那些人比较强势,又想着自己不是逃犯,就乖乖地配合了起来。
守着出口的一群人中,有一个是年轻女同志,她穿着件醒目的棉衣,围了围巾,专盯着走过的女同志。
随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少,那女同志神色就着急起来。
和旁边的男人解释,“可能还在里面没出来,她说是坐客运车出省城的。”
正说着,突然外面来了一群男人,东张西望的,也像是在找人的样子。
守出口的女同志神色一凛,对旁边的大汉道:“成哥,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也过来找人的,我们造成不能让他们先找到人。”
这女同志就是龚玲。
她受霍城所托,过来帮忙认人的。
要认的就是沈清欢。
沈清欢说今天坐客运车出省城。
庆城坐客运车到省城这儿,得三个多小时。
沈清欢不会在前面时间就走了,只能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到。
说完那群穿着不太体面的男人要进车站里面。
守门的人就把他们拦住,“做什么?里面的车已经停了,没有夜车。”
对方瓮声瓮气地道:“我们又不是坐车,我们是去找人的。”
就是不能让找人的进去!
“找什么人?里面的人都出来了。”
“你管我们找什么人,你们是车站的?”
“对,我们是车站的,里面已经没人了,你们快走。”
“找的就是你们这些王八蛋,欠钱不还,害得我妈没钱治病走了……”
这人说着就一拳朝那成哥挥过去。
很快,两波人打了起来。
车站的候车厅是个棚子,拿铝管搭建的,非常简陋。
两波人加起来有十来个,这一打起来,非常的混乱。
把乘客们也吓得不行,跑的跑摔的摔,还有人被无辜撞到。
除了人有被撞到的,还有车棚的柱子。
不知道谁,把人撞到柱子上,连撞几下,“哗”一声,整个车棚都倒了。
尖叫声四起。
打架的两波人,其中有一部分也被压到了棚子下面。
没被压到的,愣了下,有赶紧跑的,也有过去帮忙救人。
也是这时,有几个公安和军人过了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是脸色变了变,立马过去救人。
龚玲在刚才打架的时候就赶紧找了个地方躲开。
她刚好站在靠近办公室的棚子下,棚子一倒,她躲避不及,又刚好被压住,棚顶的木头柱子直直地打到她腰上。
一阵剧痛袭来,还没生出后悔的情绪就晕了过去。
*
霍城等了一晚上都没有等到消息。
别说是好消息了,就连坏消息都没有一个。
他派了人去车站抓沈清欢。
只要抓到沈清欢,就有和冯炽谈判的条件。
作为男人,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怎么样,冯炽都不会不管沈清欢的。
一直到晚上九点,他把电话打到公安局,打算找老梁问问。
那边接电话的是普通公安,问他是谁,找谁。
霍城就道:“我找梁队。”
那头却是道:“梁队他现在在被拘留,你找他什么事?你是他谁?”
霍城一下挂了电话。
赶紧的,又打了大伯家里的电话。
大伯家里的电话是大伯母接的,她听到他的声音,语气很不好,“你不在家好好养伤找你大伯什么事?平常你大伯当你是亲生儿子一样,你也得为他多着想,这都几点了?”
霍城忍着不快,“伯母,大伯现在在家吗?我有点事找他。”
“他不在。”
霍城听出她要挂电话的意思,赶紧道:“伯母先不要挂电话,我想知道大伯现在在哪里?”
电话里头的怒气就掩盖不住了,“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大晚上还要被叫回单位。我说阿城,平常你处处对象,乱搞男女关系,吃吃回扣也就算了,怎么连军人家属也敢招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要害死你大伯了?”
霍城脸色很不好看,平常没事时,这大伯母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现在看他有麻烦了,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斗气的时候,他憋屈地问:“大伯是因为我的事才回单位的?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
现在大伯那边都主张和解了,还有什么事?
难道冯炽那边不依不饶?非要拿他错处不成?wWW.ΧìǔΜЬ.CǒΜ
霍城眸中闪过抹狠戾,这个冯炽,等把他抓住,绝对不能把他放回庆城。
“霍城你要是有点良心的就应该去找那姓冯的和解,求他原谅,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人家媳妇好好的被你骚扰了,没有气才怪,不管你跪下也好,怎么样也好,你让那姓冯的不要再折腾了。”
霍城一下挂了电话。
他让人去叫霍平生,问大伯那边的情况。
霍平生也不知道,想了想,就叫司机开车载他回单位看看。
不管是霍平生还是霍城,这心里都有个不好的预感。
这个晚上注定很多人失眠。
纪委的同志刚回到家,就被单位的电话叫了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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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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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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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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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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