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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在换,田麦和林绵绵再次来到了外公外婆的家里。
外婆坐在床上,看着外公掉眼泪,说道:“我这病治不好了,你又这样子了,不如将这钱给他们吧,省的我们以后忘了。”
外公这时候应该是清醒的,他听了外婆的话,着急的抢了回来。
“不,不给,白,白眼狼……你,你留着……看病……咱,看病。”外公费力的说道。
“啥,你抢它干什么啊。”外婆耳朵聋,听不见,不解的对外公说道。
外公眼睛红了,抓住外婆的手:“看,看,看……”
他用力的喊,就只能喊一个字,他着急的脸都白了,这一急,眼泪就流下来了,他心疼的看着外婆,用力的抓住她的手。
“不,不……看……”
外婆不解的看着他,然后转身找卫生纸,开始给他擦眼泪和鼻涕:“啥啊,你说啥啊。”
外公眼睛开始迷糊,最后喊道:“不……”
“不啊,啥啊。不给他们啊。”外婆还是听不见,不过听到了一个字,问道。
外公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开始不清醒了,放开外婆的手,迷糊的躺床上了。口中念念的说道:“看病,咱看病……咱看病……”
外婆还是听不见,深深叹了口气:“财迷啊,那行,我放起来,等我们死了,给他们……”
外婆转身将存折放进了自己穿着棉袄夹层里面。
田麦抬起手,擦了擦眼泪。
“所以,外婆是想要直接给儿女分了这些钱的,但是清醒的外公阻止了,他记得儿女不要给老妻子治病了,他想要救自己的老妻子,所以不让她将钱给儿女,让老妻子自己拿着治病。”
林绵绵点点头:“对,这一幕是许婆婆清醒的时候,和我口述的。她说那时候不知道咋回事,后来想多了就懂了。”
林绵绵坐在床边上的两老。
“这一刻,外婆因为外公的阻止没有分了这笔拆迁款,后来,也就没有机会了。
儿女们之间的误会,让他们对伺候养老这件事情,能躲就躲,而小儿子也因为被误会,脾气暴躁,只要轮到他班,外公犯病,他就动手。
因为外公每次犯病,都四处找外婆,都口口声声的钱,跳脚的说钱,说给他……
这样,他就越来越愤怒。
外婆病重,她知道治不好了,想要留下钱,再者也想陪着外公,不想他总犯病被打,所以就没有再去医院。”
田麦有些心酸。
“所以,外公无时无刻想的都是救自己病重的妻子,因此才会在清醒的时候,写下:他们都要害你。这样的话。这个他们指的是要给老妻子放弃治疗的儿女。”
林绵绵点点头:
“是啊,他想要自己病重的妻子,可是后来阿尔茨海默越来越严重,只二个月他就不认了,他每天都在找自己的妻子,每天都想着拿钱给妻子看病,给妻子救命。
可是他不知道,他病重的老妻子,就在他身边,每次他发病被打的时候,痛苦哀嚎。
而许婆婆,为了省钱为了陪他,放弃了治疗,可是老弱病重的她,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依然没有办法阻止儿子暴揍自己的丈夫,最后还亲手喂下了错误的药,让丈夫提前去世。
这样的打击,让她精神出现了问题。”
田麦现在捋顺了。
因为外公外婆的房子拆迁了,所以他们是租的房子。
外公死后,外婆精神又出现了问题,所以儿女将她送到了幸福家家。
“许外公去世半个月后,许婆婆被她的儿女送到了幸福久久,而许婆婆在幸福久久遭受了一年的非人生活,才被烧死在火灾里面。
可笑的是什么,她那四个儿女争抢在意的拆迁款,就缝在许婆婆穿的这个衣服的内衬里面,只要他们有一个来为自己母亲洗个澡换个衣服,他们可能都发现。
加上外公去世,将近两年的时间,他们没有一个人来给自己父母洗个澡,换个衣服。
可笑么?”
林绵绵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
田麦看向她目光带上了沉思。
“你说,这四个不孝子,是不是该死。”m.χIùmЬ.CǒM
田麦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所以,这里四层的主人一直是你,操控外公晚上去打人的也是你?”
林绵绵一愣,浑身散发的黑气看着田麦:“是。我答应许婆婆一件事情,我出车祸后,因为执念在这,所以出现这里。”
“你是外人,又是旁观者,所以你对这四个儿女的所作所为,自然是很气愤,每天晚上都会去教训他们。
四成的是你,那外公外婆被你的执念所化。
外公已经死了,这里的主人物是外婆,外婆是谁?”田麦喃喃自语。
林绵绵没有说话,死死的看着田麦。
田麦眼睛一亮:“阴影是外婆?”
林绵绵苦笑一下:“是。”
田麦更加心酸,日记本的一切都是真的,外婆应该恨自己的儿女,可是她……
“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
林绵绵拿出了一个电池和一个磁带,交给田麦。
田麦接过来放在随身听里面,然后点开:
里面缓缓的传来了外婆的声音:
……
能说话了……(林绵绵的话)。
(啊,好!)
(我是许玉华,我委托了记者林绵绵和江律师,将合法所得五十万拆迁款,立遗嘱。
我有四个儿女,每个孩子继承12.5万。)
(老大,妈知道你累,外人的话,能不听咱就不听,女儿咋了,女儿挺好的,玲玲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她以后比儿子强。)
(妈的大儿子,你一直怨恨妈,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咋能看着你大姐下乡呢,她那时候才十八岁啊。哎,说什么都没用了,儿啊,你那腰不好,一到冬天就冷,天凉了,你要记得多穿衣服。)
(老儿子,妈最不放心就是你,妈没本事没给你安排上正式工作,你以后好好的,少喝点酒,保护好身体。)
(哎,老姑娘,那麻将啊,别打了,多管管孩子,妈知道你大学毕业后,没找到好工作,心里憋屈,都是觉得上学没用,但是那是错的,你看小明和林林多聪明,你要好好教。)
(哎,你们四个好好照顾自己,还有……)
(妈想你们啊……)
……
磁带到这里结束了。
田麦看向林绵绵:“你在外婆那里拿的是存折和这份遗嘱?”
林绵绵苦笑:“对,我知道许婆婆的事情后,经过很长时间的陪伴和治疗,才让她短时间的清醒,她清醒的时候,要做的竟然是让我将钱分给她的儿女们。
那时候,我问她,这四个东西都这么对你和许外公了,你不恨他们么?
她说:恨,怎么能不恨,可是……更想他们。怕闭眼之前,都看不见他们了。”
田麦闭上眼睛,她慢慢的将手背到身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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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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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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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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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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