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四目以对的时候,一个双眼盛满了泪水,一个满是愧疚。
“言言,对不起……我……”
“陈姨……为什么是你啊……”莫言言哭着问道,她的血泪更加的多了,小小的身体都散发着崩溃的悲哀。
“对不起。”老板娘闭上眼睛,她很多话要说,却不能说。
田麦叹了口气:“言言,你还记得被杀害的两个女孩么?”
莫言言看向田麦,点点头:“恩。记得。”
田麦接着说:
“其中一个女孩,就是她的女儿。我猜想是这样的过程:她的女儿被害后,她从来放弃追查凶手,她得知了女儿的死可能和于晨泳,刘小满有关系,所以,她在你们学校门口开了超市,为的就是查清楚一切。
也许,她知道女儿最后见面的就是他们,可是一直没有证据。
直到那一天,她看见你去她店里借电话……
她知道你要自己回家,而监视刘小满等人的她,早就知道他们盯着的人是你,所以,她悄悄的跟在你的身后。
刘小满欺骗你,于晨泳他们欺负你的过程,她全部录下来。
这很残忍,可是那一刻,她不是你的陈姨,她只是一个为了女儿复仇的母亲,她脑海中想的只有为女儿报仇,所以就算她的良知让她去救你,也因为仇恨被她忽视了。
直到,你的金毛和母亲接连出现,你的母亲更是惨死,她才从仇恨中苏醒。从暗中出来,让于晨泳等人因为路人的关系,没有办法继续。
后来,她也许想过要拿着视频报警,但是却看到于家的指鹿为马,她明白了一个视频无法定罪,所以,只能等待时机。
在你们家事情发酵之后,她花钱找一个网红,爆出了视频。
她的目的,都是为了女儿复仇……”
莫言言脸上都是血泪,她失落无力的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对视田麦,嘴角扬起了笑容。
“是,你说的全对。是我。”
田麦心中松了口气。
推出老板娘是录视频的人,一个是她因为女儿的死和于家有着特殊关系,也许有人说,她可能不知道。
也许不知道,但是田麦觉得她知道。
因为一个死了女儿的母亲,是没有兴情安心开超市的,除非另有原因。
还有最后莫叔叔送莫言言去幸福久久的理由,是因为于母给了莫叔叔钱,而于母不放过莫言言的原因,是因为于晨泳那时候已经死了。
案子已经完了,于晨泳怎么死的?合理推测是被人仇杀的。莫家除了莫言言已经没有人,那唯一可能做这件事情的就是小路女孩的母亲。
一个母亲为了女儿报仇,能做出多疯狂的事情,都不为过。
何况,莫言言的自述中提到过,她去超市管老板娘借了电话给她的爸爸妈妈打电话。
“其实,有一点我可能是说错了,你跟在莫言言的身后,可能不是觉得于晨泳会对她动手,只是单纯想要保护她,可是看到对她动手的是于晨泳刘小满等人,你的仇恨让你临时起意,录视频收录证据的心,高于保护莫言言这个和你女儿一般大,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孩。”
老板娘笑着点点头,满脸的苦涩:“你说的对,我说过你很聪明。我跟着她最开始,不是为了报仇,真的只是想要保护这个和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可是,看到刘小满和于晨泳的那一刻……
我忘了初衷,我自私的想,没事,没事……
我只录到他们侵,犯,完这个女孩,我就去救她……
这样,我也对得起她了,我女儿可是死了的,我却还能救这个女孩一命。
这样,我能收录证据为我女儿报仇,还能将这个女孩活着还给她的父母。
我知道这种想法多么可笑。
如果我现在选择,我也不会那么做。
可是那时候的我,就是觉得那么做是对的,我一定要那么做,我一定要找到于晨泳他们犯罪证据,我要他们给我女儿偿命……”
田麦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就算你录下了于晨泳他们欺负言言的证据,也只能证明他们欺负了言言,根本无法联系到你女儿啊。他们欺负言言和他们杀害女儿根本不是等式。”
老板娘苦笑:
“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可是……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啊。
我已经疯魔了……
我女儿受害那天我是有感觉的。
心里涌起有那种……刀割的感觉!
我坐立难安,什么都看不下去……琇書蛧
母女连心啊,我那一刻就想找到我女儿……
我疯一样到了学校才知道女儿不在,她和同学逃课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感觉是真的,那一刻我觉得世界都崩塌了,我疯一样的四处寻找她。
我跑遍了城市每个角落。
我无助的大哭,我崩溃的拉着路过的人。我去求助,,可是大家都告诉我,就是孩子调皮,不要在意。
我去报警可是失踪不满24小时不与立案。
知道那种无助么?
明明,我的心告诉我,我的女儿在遭受危险,我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让我找到女儿……
可是,我就是找不到,我跑遍整个城市,我还是找不到……”
老板娘整个人都无力,痛苦着:
“后来,24小时过去了,所有人都介入了,我却感觉女儿已经离我而去了,我每天游走在大街上,看见和我女儿年纪一样的女孩就觉得是她……
哈哈哈,真是每个都是她,每个都不是她。
我等,找啊,最后……”
老板娘举起手腕,露出了上面的头绳:“我只找到了这个,我宝贝养大的女儿啊,他们就给留下了这个。哪怕,让我再看一眼,再抱一下,哪怕是她尸体啊,可是,就给我留下了这个啊……”
老板娘崩溃的坐下,眼里没有了光亮:“我想和女儿一起走,可是我不甘心,每一晚我女儿哭声都在我耳边响着,找到凶手,为女儿报仇,成了我唯一的目标。
很多人都看见了,女儿失踪的那天最后见面的就是于晨泳,可是警方就是说我女儿和他没关系,可我就是不相信。
我开了超市,就是因为他们老来这里买东西,我盯着他们,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老板娘说到这里,看向莫言言。
“我对不起她,对不起这个女孩,可是,我那时候真的病了,真的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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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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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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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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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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