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叽!
二楼的门被打开了,有些老化的木制阁楼踩在上面很容易发出声音。
“又是一年了……”
一个身披黑色风衣,两鬓发白,目光锐利的四五十岁男子,眼中带着一丝悲伤,嗓音低沉。
他手中带着在一些冥纸蜡烛,和一些香和贡品,他很熟练地将东西摆上,然后愣愣地看着这些牌位。m.χIùmЬ.CǒM
紧接着,他走上前去,将他们的牌位擦拭了一遍。
一共七块牌位,男子擦得很仔细,一遍擦还一边说话。
“爸,你说你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让我没有选择!”
“妈,你说要告发我这个杀人犯,但你为什么不想一下你的丈夫做了什么事?”
“大哥,我知道你是孝子,为了隐瞒他的罪行,你受了不少苦,所以当初我第一个送你下去。”
“大嫂,你应该跑的,你为什么要抱着小伊回来呢?”
“二哥,你是最无辜的,他们做的事你都不知道,但你太蠢了,看见我杀人后,就该报警,然后跑的!”
“小弟啊,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最讨厌你,你什么垃圾事都做,就和你爸一样,该死!”
“芸嫂,我也知道你的家人被威胁了,但你对我下药这件事,我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
……
“呼,多少年了,我又想起了这些事,我本来是不打算来见你们的,但现在的世道变得很危险,我就想着和你们说上一声。
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下去了,你们要是恨我就来找我,不然我会孤单的!”
骆秉文看着这些牌位,面色复杂,曾几何时,这个家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但外人并不知道这个家有多么肮脏!
就算是此刻,要是这些人再活过来,骆秉文也能再一次下手。
“好了,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雨涵还在等着我!”
骆秉文忽然整理好了心情,目光平静地扫了这些牌位一眼,然后向着楼下走去。
林序在暗中一直看着,他没有出手,因为时机不对,骆秉文已经是D级异能者,而且还带着两个保镖。
要是林序没猜错的话,其中一个叫骆伊,是骆秉文的养子,是骆秉文的左右手,还有一个应该是张红,名字平平无奇,实际上确是末世前江北地下拳击的冠军。
一旦他没有将骆秉文一举击杀,就会给骆秉文逃跑的机会。
林序的目光平静,他不为刚才没有出手而可惜,因为骆秉文刚才看起来似乎没有防备,但实际上他极为警戒着四周。
似乎准备随时逃跑,因为和骆秉文战斗过,知道骆秉文这家伙,未虑胜先虑败,所以他总可以活下去。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骆秉文一进来,林序就感觉到了一丝危机,这缕危机感也是导致林序没出手的原因。
很快,林序的应验就对了,几道红外线随着骆秉文的移动而晃动了一下。
林序嘴角一抽,骆秉文还真稳,来自己妻子家祭奠一下,还要弄这样的阵仗,更关键的是甘南在村口只看到一个人影进村。
骆秉文手下的势力不容小觑。
骆秉文来到了一楼后,打开了一个尘封的地下室,然后走了进去,林序紧随其后,有着影遁加隐身,骆秉文并没有察觉到他。
“你们在这里守着,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打扰我!”
骆秉文对着骆伊和张红肃声说道。
跟了骆秉文很久,他们也知道等下地下室中会发出一些不太友好的声音,他们只要守好这里就好,其余的一切都不要管。
林序听到这话,又看到骆秉文竟然还将地下室的门反锁了,他笑了。
这是骆秉文自己在找死!
不过也不怪骆秉文,谁知道暗中还藏着林序这样的人呢。
一般的家庭很少弄地下室了,更别说还会在地下室中再弄一个暗室。
骆秉文按了一下隐蔽处的开关,暗室的门打开,里面也亮起了微微灯光,他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雨涵……我来了!”
骆秉文眼中带着一丝柔色,语气很轻。
“滚开,你怎么还不死啊……滚!”
里面传来了怨毒的嘶吼声,那声音仿佛要将人的灵魂从深处挖出来一样。
林序的目光一凝,他也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出现一个人。
略微思考后,林序金鼠和金鹰放出,守着暗室的门口,然后悄悄潜入了暗室。
暗室不大,五十平左右,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占地最大的还是一个冷冻柜,和一些军用的干粮等。
一个披头散发,骨瘦如柴的中年女人两只手被长长那个的锁链锁住,锁链被固定在墙上,而锁链的长度则是只有六米多一些。
可以供女人在暗室内自由行走,但就是靠近不了暗室的门口。
女人此刻正用双手死死地掐着骆秉文的脖子,状若恶鬼,面目狰狞,喘着粗气,用尽了力气。
但……
“雨涵,没用的,如今的我不一样了,你就算掐着我脖子,就算用刀插进我的心脏也杀不了我。
别闹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夫妻俩儿好好吃顿饭不好吗?”
骆秉文温柔一笑,然后毫不费力地将女人的手抓住、拿开,女人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她似乎在震惊为什么骆秉文的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一直被关在暗室中,女人对于外界的改变一点也不清楚。
“对了,雨涵,我去看过咱爸,咱妈了,还替你给他们上了香!”
骆秉文打开厨房的电磁炉,语气很轻松,一点也没有因为他杀了女人的父母而愧疚。
“魔鬼,你是个魔鬼,骆秉文,我好悔啊,我后悔我当初的那一刀,竟然没有将你杀了……”
女人已经不会哭了,她阴冷的眼中满是对于骆秉文仇恨、怨毒、杀机。
“贱人!你还敢提这件事,要不是你和你爸乱伦,老子能动手杀了他!”
骆秉文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一块碗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女人面前,死死掐着女人的脖子。
但下一刻,又好似触电一样分开。
“雨涵,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激怒我呢,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欢你提这件事了!”
骆秉文看着女人脖子上的紫青,眼中露出一丝心疼,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女人,生怕女人出事了。
然后……咚!
骆秉文的脑袋落地,死前的目光是不敢置信,似乎很难解他是怎么死的。
当骆秉文的鲜血喷到女人脸上时,女人笑了,然后她喝着骆秉文的血,撕咬着骆秉文的肉,唾弃、捶打……女人癫狂地鞭打着骆秉文的尸体。
无比快意!
林序的身形出现在一旁,他手握着刀,眼中带着一丝不解,骆秉文不该一刀就没的啊!
手感不对啊!
按照上一世骆秉文的习惯,他一定会尽量凝聚身体骨片,抵挡在致命位置,可是,林序用剔骨刀杀骆秉文时没有一丝的阻碍。
这太奇怪了,而当骆秉文的肉身在经过女人的撕咬后,还有着极强的愈合能力,生长着肉芽,这分明就是超再生!
和骆秉文上一世的异能不符,难道是因为他重生归来,改变了骆秉文的异能。
很快,林序的答案就得到解答了。
骆秉文真正的异能是真实谎言!
这种异能可以让谎言成真,就比如骆秉文告诉自己,他有着不死之身,他的身体就回应了他极度强大的生命力。
但灵魂被林序干掉后,肉体的修复能力再强也白搭!
谎言化作真实,真是荒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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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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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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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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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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