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它的这计划算是失败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还会找上你。”
我心中有些发慌,“屠叔,那我……”
屠金扬眉一笑,“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等到了晚上,我再让桑生过来,你俩一起待在屋子里便是。”
“行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出去吧。”屠金摆了摆手,冲我道。
我张了张嘴,想问小雅和那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可一看屠金疲惫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不由得咽了回去。
待我再回到屋里,就见桑生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子前,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供桌上的灵牌看。
说起来,打从那天将这灵牌带回来后,柳阿婆就一直没说要怎么处置它,只能暂时放在我屋里。
桑生见了我,笑眯眯道:“啧啧,真没想到,柳老板竟然给你砌了块这样的灵牌,小兄弟,你的福气可在后头呢!”
我有些听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你知道这灵牌是怎么回事?”
桑生转了转眼睛,呵呵一笑,“勉强听说过吧!不过知道的也并不多。柳老板难道没告诉过你,这家棺材铺以前曾有过十五位店主,而柳老板,就是第十六位。”
我想起在东厢房看见的那十六块灵牌,迟疑地点点头,又追问道:“这棺材铺为什么曾经会有十五个店主,他们都不干了么?”
桑生眯着眼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听说是因为他们没有遵守棺材铺里的规矩,才死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违反店里的规则就要死,这也太离谱了。
这才有些后知后觉,上次柳阿婆听说我违反了规矩,显得十分生气。
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我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柳阿婆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桑生耸了耸肩,“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去问柳老板才行。”
“打从我来到这白街起,阴阳棺材铺便是柳老板在看,估摸着看了也有好几年的店吧!”
“至于她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我可不清楚。”
说罢,他又嘿嘿一笑,念叨道:“说起来,来这里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回看见这店里除了柳老板外还有第二个人。”
“以前的柳老板,可都是独来独往的,别人想拜她做师父,她可还不愿意呢。”
“你可真是有福了。”
柳阿婆那冷漠孤僻的性子,确实不太适合和人打交道。
可当我问起棺材铺前面那十五个人是怎么死的,桑生却摇了摇头,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从外边听来的消息。
待到了晚上,桑生的神态变得严肃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看他这模样,我也有些紧张起来,不安地在房间里转悠着。
十二点一过,我就隐隐听见院子外边传来的吱吱叫声。
那叫声渐渐拔高,听起来有些凄惨,仿佛就在人的耳边嚎似的。
我却渐渐被这叫声吸引,想要走到窗边看看院子里是什么东西。
却被桑生一把拽了回来,瞪着我道:“你小子,是想干什么?”
我回过神来,再定睛一看,要不是刚刚桑生拦着我,我就要开门出去了。
瞳孔猛地一缩,连连后退,我张嘴想要跟桑生解释。
桑生却摆了摆手,道:“你刚入门,会被这东西迷惑也正常,无事。”
“这东西是狐皮子么?”
桑生点点头,应道:“不错。这狐皮子嘛,估计你也只在山林里见过,但这东西在云南山上可多的是。”
“估计它们是从山上下来了,又恰巧被咱们碰上了。”
“不过无碍,有屠先生在,我们应当没什么问题。”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云南地带山脉众多,我也是听说过的。这一片地带以蛊匠闻名,虽然没见识过真正的养蛊人,但也是一知半解。
传说这些养蛊人,都生活在深山内,常年与蛊虫打交道,虽也算是阴八门内的一种,算是偏门的一类。通过蛊虫控制尸体,从而将尸体送归故乡。
这可比起尸匠轻松多了。
寻常的起尸匠,在起尸前,可还要做一系列的招魂仪式,还得夜晚带着尸体一步步走回故乡。不能坐车,只能步行。对体力消耗极大。
干这行的,也会碰上不少诡异的事。胆小的人还真干不来。
“快滚!”
忽而,院子外传来了屠金的怒斥声,似乎极为愤怒,怒斥声还伴随着那阵凄惨的吱吱声。
我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会陷入狐狸叫声而制造出来的幻觉,这才壮着胆子走到窗边,透过窗纸小心翼翼地往外望去。
院子里的这一幕,几乎快让我吓破了胆。
只见一只没了皮的狐狸躺在院子里,浑身血淋淋的,正朝着屠金张开大口发出凄惨的叫声。
这狐狸……
被人扒了皮?
那没皮的狐狸忽然发现了我,眼冒凶光,咧开嘴,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吓得猛地后退一步,就在这时,一把桃木剑狠狠地插在了狐狸的身上,溅得血到处都是。
狐狸血糊满了整个木窗,我便看不到院子外边发生了什么。
看来这狐狸,并不好对付。
就连屠叔想要对付它,都似乎有些困难。
没等我爬起来,院子里就再度响起了那只狐狸凄惨的叫声。xǐυmь.℃òm
直到下半夜四点多,那叫声才渐渐消停。
逐渐安静下来。
桑生也松了口气,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语气,“看吧,我就说屠先生很厉害的,这点事对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话音刚落,门外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开门。”
是屠金的声音。
我忙走上前,屠金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那把桃木剑,身上却是血淋淋的。
我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受伤了,可定睛一看,身上都是那狐狸的血。
“屠叔,那狐皮子这么厉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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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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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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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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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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