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么多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将这些肉留给他们吃吧。”
何雪儿母亲却面露凶狠,“不行!这肉你们必须吃!”
我和贾齐敏都被她这一变脸给惊呆了。
何雪儿母亲一愣,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连忙又笑着道,“这是我家那口子特意给你们弄的肉,看你们大老远跑了一趟,可不能亏待了。”m.χIùmЬ.CǒM
“万一让我老公知道了,他得生气的。”
贾齐敏只得道:“好吧,你放在桌上就行了,我们待会就吃。”
何雪儿母亲高兴地点点头,“好好好,你们可一定要吃啊。”
她连连回头,目光在我们与那碗肉之间徘徊,笑盈盈地出了门。
可我越看那碗肉,却觉得越不对劲,这碗肉发出的香味实在有些怪,闻着却不像是鸡肉的味道,可具体是什么味,我也说不上来。
贾齐敏凑上前闻了闻,“咦,这肉还挺香的呢。”
“何叔叔和何阿姨可真好,每回我来都给我们备了这么多肉”
“不过可惜,每次过来的时候,雪儿都不让我吃他家的肉,也不知道为什么。”贾齐敏嘀咕一声,“这次倒可以尝尝。”
“闻着味道不错,吃起来应该也香。”
贾齐敏拿着筷子,就往上边的肉夹去。
我眼皮一跳,连忙制止她,“不要吃!”
她一愣,“为什么?”
“我觉得……”我咽了咽口水,“这肉好像不是鸡肉。”
“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进来的时候,都没见到村子里的家禽,连人都没见到几个,那他们的肉是怎么来的?”
贾齐敏皱了皱眉,猜测道:“也许,都是在自个屋里养的?农村很多人家都是这样,谨防有人偷鸡。”
“总之不要吃了。”我直接将碗里的肉倒进塑料袋里,系了个结,直接扔在了角落里,打算明天再带走。
贾齐敏不由得嘀咕一声,“这也太浪费了吧?”
我没吭声,将袋子拿到角落里放好,便转身出了房间,往后院走去。
何家十分安静,刚进门时看到的那几个小孩子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一樽红色棺材停在院子中央,棺材板还没封上,一眼就能看到棺材里苍白美丽的何雪儿。
村子里的送殡仪式十分简陋,只摆了张供桌,供桌上放了个香炉,插上三根香,供上鸡肉、水果之类的供品,等到死者头七那天过后,便直接让棺材下墓。
看这家人如此重男轻女,何雪儿就算死了,他们也不过关心一分。
说起来也是可怜,何雪儿过世,亲人却没一个关心她的,也就只有贾齐敏为她伤心,甚至不远千里跑来偏僻的山村参加她的葬礼。
生在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真是可悲。
我摇了摇头,想着来都来了,就上前给何雪儿上了一柱香。
我刚将香插在香炉上时,脖子后却钻进了一股冷幽幽的风。
脖子不由得一缩,我四下一看,这村子到了晚上,昼夜温差这么大么?
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我不敢再看棺材里的何雪儿,转身就回了房间。
才刚走到门口,我就看见何雪儿的爸爸提着一把菜刀,菜刀淅淅沥沥的滴着血,正死死地盯着我房间的门。
他想干什么?
我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不敢上前。
何雪儿父亲很快就察觉到有人过来了,猛地回过头来,见是我,神情才缓了缓,不耐烦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好好待在房间,你这是去哪了?”
我脸色一僵,勉强笑了笑,“我就是去后院随便逛了逛,顺手给何小姐上了炷香。”
见我一直盯着他的菜刀,何父才将菜刀藏到了身后,冷着脸解释道,“这是用来杀鸡的菜刀,还没来得及洗。”
我定了定神,露出尴尬的笑容。
何父转身就走,在路过我身边时,提醒道:“记住我告诉你们的话,晚上千万不能出来,不要破坏了规矩。”
我连连点头,咽了咽口水,目送着何父离开后,我才转身回了睡觉的屋子。
屋子里的贾齐敏早已蒙着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我蹑手蹑脚也躺在了地上的席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我却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给吵醒了,似乎有人在外边嚼着东西,我被这声音吵得实在睡不着,想着会不会是何家那几个孩子半夜爬起来偷吃东西。
正想出门一探究竟,却想起何雪儿父母曾告诉我的话,又有些迟疑。现在出去。会不会又撞上什么邪门的事?
我四下一扫,才注意到屋子里的窗户已经用木板钉死了,从里边根本看不见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信邪地凑上前去观察这木板,才注意到窗户边缘的木板有些松动,我轻轻的挪开那块木板,木板后边就是一层纸窗户,窗户上有个洞,正好能从房间里看到院子。
这木板莫非是何雪儿弄的么?
我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院子里两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着窗户。
是何雪儿的爸妈。
不是说晚上不能出门的吗?
这么晚了,他们在院子里干什么?
我将耳朵凑近,听着外面的动静,隐隐约约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老何,里边两个人怎么办?那小娘们看起来还挺有姿色的,要不要把他们扣下来?”
“那男人我看着挺壮实,可以当饲料。”
“哼,等明天葬礼过了,就将那两个人留在这里吧,正好我们村子里最近缺母体,这个女的倒是挺适合,听说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知滋味如何。”
“不过,老何,那个男的好像认识屠金,会不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哼,不碍事!反正吃了咱们的肉,他们就必须留在这里,就算认识屠金又怎么样?屠金敢从我们手上抢人吗?”何雪儿父亲语气带着狠意。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刘老汉还得过来办冥婚,绝对不能误事。另外,给我盯着那对男女,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我办事你放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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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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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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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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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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