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阴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头皮一麻,猛地转身,柳阿婆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后,那双假眼一动不动,倒出我惊慌的脸。wWW.ΧìǔΜЬ.CǒΜ
我吞了吞唾沫,才勉强笑着道:“柳阿婆,您这是刚回来?”
柳阿婆没回答我,而是盯着我又问了一遍,“你去哪了?”
我勉强一笑,“早上关门的时候有点饿了,就出去买了个早餐。”
“柳阿婆,您最近怎么都回来得这么迟?”
柳阿婆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看来是没发现我半夜跑出去。
“再过几天,棺材就做好了,晚上没事不要乱跑。”
棺材?什么棺材?
我一愣,莫非是那何雪儿要的棺材?
虽不知这个何雪儿为什么要进我的梦,就只为了跟我订一口棺材。但眼下事情能解决,我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然五天之后,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连忙道,“多谢柳阿婆。”
柳阿婆没再吭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因为忙活了一晚上,我才刚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股冷意冻醒,睁眼一看,四下一片漆黑,我下意识就往旁边的台灯摸去。
结果却摸到了冰冷的木板。
这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里了,因为看不见,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能靠着摸索来确定方位。
摸来摸去,浓重的血腥味钻进我的鼻子,我顿时头皮发麻。
不对,我怎么会在棺材里?
我脑子嗡的一声,浑身不停的发抖,往身上一摸,旱烟杆也没带在身上。
真是撞邪了。
我沉住气,手脚并用,猛地挣扎着,想要从棺材里逃出去。
费了好大的劲,我才推开棺材板,手脚并用,从棺材里爬了出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浓重的冷意包裹着我。
那种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又钻进了我的鼻子。
我能感觉得到,这股味道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这是不是就是何雪儿所说的没上红漆的大红棺材?
以血为棺材的表面涂层,自然就用不上红漆了。
一想到我在这涂满血的棺材里睡过,我就恶心的想吐。
昨晚我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压根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不敢再耽搁,连忙往门口走去,就想往外跑。
碰到那扇熟悉的铁门,我才发现我所在的房间竟然就是东边厢房存放棺材的房间之一,这扇门被从外边锁上来了,怎么也打不开。
我顿时陷进了了绝望之中,难道我就真的出不去了吗?
余光一瞥,沿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我似乎看到棺材上正坐着一个人。
可当我再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我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又出现幻觉了么?
在我刚转头时,却对上了一张苍白的脸,那脸遍布皱纹,满眼怨恨。
我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不是昨天晚上贾家出殡的老爷子贾振海么?
莫非是他怨气难安,才来找自己来了?
恐惧瞬间包围了我,我咽了咽口水,连连后退,使劲扭着铁门的门把手,可怎么也开不了?
真是见了鬼了!
难不成我要死在这里?
贾经国死死地盯着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呲牙咧嘴朝我扑了过来。
“啊!”
我吓得尖叫一声,猛地睁眼,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喘着粗气,我才发现原来不过是做的一个梦,自己还在原来的房间里。
这做的什么怪梦?也太诡异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才后知后觉房间里未免也太冷了。
冷气直逼二十度之下。
可我睡觉前,根本就没开空调啊。
摸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现在才下午两点多。
我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口渴的不行,正准备出门去弄点水来喝。
“砰砰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人在大力地砸门,甚至还有隐隐加重的倾向,始终不停哐哐哐地捶打着门,我惊得立马坐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那扇门。
莫非是小雅来找我了么?还是柳阿婆?
可小雅从来不会这样敲门。
门外的到底是谁?
经历过方才那怪异的梦,我已经不敢随意出门,生怕又撞上了别的东西。
等了半晌,外面的人见门内没动静,便停下了动作,我等了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往门把手抓去。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砰砰砰!”
“砰砰砰!”
外面的人好像知道我在里边似的,敲的越发起劲了,我顿时头皮发麻,猛的收回了手,静静的听着外边的动静。
心中确实有些奇怪,这么大的动静,小雅和柳阿婆都没听见么?
我又等了好一会儿,那声音才渐渐停了。
直到确定门外再无动静之后,我才壮着胆子开了门,门外的影子稍纵即逝,一溜烟跑进了东边厢房的房间。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影子是什么,就不见了。
又是东边厢房。
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往东边厢房走了过去。
就在我的手正要碰上铁门的锁头时,一道声音冷不丁在我身后响起,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
回头一看,柳阿婆正面无表情,站在我身后,声音冷淡,“你想进厢房?”
我心中一惊,嘿嘿一笑,“柳阿婆,您误会了,我就是随便走走,随便走走……”
柳阿婆也不知信没信我的话,转身拄着拐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了,“之前给你的书,都看的怎么样了?”
我心虚的移开眼睛,“唔,都记得差不多了……”
说实话,我连那本书的三分之一都没看完,但又怕柳阿婆骂我,只能随便撒了个小谎。
柳阿婆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为了缓和气氛,我只能主动开口道,“柳阿婆,为什么一定要看那本书啊?这些书上的规矩,万一违反了会怎么样啊?”
柳阿婆语气忽然一厉,“只有遵守棺材铺的这些规矩,你才能在这里活下去。”
我心中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旦违反规矩?就活不下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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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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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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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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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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