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紧急情况下遇到危险,她也该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有利于她的判断。
当着街头百姓的面往男人怀里扑,这本身就透着一股不寻常。
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被姜知瑶心仪多年的镇国公世子容瑾。
姜时安和姜云霄也面带疑虑地看向姜知瑶。
老二这番话说得虽然尖锐刻薄,却直接击中了事件本身。
是啊,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即使面临危险时,也该懂得权衡利弊。
当街往一个男人怀里撞,这根本不是姜知瑶能做出来的事。
何况那个男人,还是姜知瑶从小到大一直喜欢的。
很难不让人怀疑她这一撞,是不是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面对众人投来的审判目光,姜知瑶哭着说:“我,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还有什么判断力。”
“而且那些人好可怕,他们就好像……就好像故意为了针对我而来。”
“二哥说得对,金环大街处处是人,正常情况下,地痞无赖怎么敢在那条街上随便闹事。”
“可他们不但当街轻薄于我,还死死缠着我不肯放。”
说到此处,姜知瑶猛然起身。
“我想起来了,追着我跑的那些人,有一个是我认识的,就是姜岁欢身边的那个叫九儿的婢女。”
“是她,一定是她指使那些无赖,想要毁了我的清白。”
这个谎,姜知瑶扯得毫无愧疚感。
回程的路上,她在脑海中复盘之前发生的事情,于是被她发现了华点,便是九儿。
她不知道九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街。
但九儿的出现,却让她找到了一个背锅侠。
姜知瑶振振有词道:“从姜岁欢回到姜家直到现在,始终看我不顺眼。”
“特别是两天前,锦绣庄送了两匹云锦过来。”
“母亲心疼我所有的贴身衣裳都被姜岁欢一把火烧了,便提议用那匹云锦给我裁几身新衣。”
“按规矩,这匹云锦,是该送到姜岁欢的院子里。”
“可母亲偏疼我,把属于姜岁欢的东西送给了我。”
“她对此一定非常记恨,才让她的婢女收买那些地痞无赖,想要毁我清白以泄私仇。”
姜知瑶愈发觉得,九儿的出现,就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份大礼,让她把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转嫁到姜岁欢身上。
姜时安不悦地皱起眉头,“知瑶,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那匹云锦,岁欢无意与你争夺。”
连送出去的一万两银票都被人家如数退还,区区云锦,未必入得了姜岁欢的眼。
何况姜岁欢也不像是为了一匹云锦就搞这些不入流小动作的姑娘。
其实让姜时安不能理解的是,既然母亲要召开家庭会议,为何独独把姜岁欢给遗落在外。
今天这个场合,她应该把姜岁欢也请来才是。
母亲召回了所有的儿子,唯独没叫姜岁欢,究竟是遗忘?还是故意?
姜知瑶对兄长一味偏袒姜岁欢的行为感到心寒。
“大哥,你是男子,怎么会了解姑娘家的心思。”
“如果姜岁欢真是不争不抢的性格,为何住进芷兰居后,把我的东西烧得精光?”
姜叙白说:“她烧你东西的时候并未防着其他人,说明她做事直接,不玩那些弯弯绕绕。”
虽然姜叙白不耐烦参与后宅之争,却也听说过京城某些大户人家后宅子里的糟心事。
尤其是庶子庶女多的家族,各种不入流的阴谋多到数之不尽。
像姜岁欢这种打直球的,应该不屑于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算计。
姜知瑶没想到哥哥们一个两个都偏着姜岁欢。
便没好气地说:“如果姜岁欢没有找人整我,她身边那个叫九儿的婢女,为什么会恰巧出现在我出事的地方?”
盛婉书当即对刘嬷嬷下令,“去芷兰居,把姜岁欢叫过来。”
姜云霄小声提醒,“母亲,芷兰居没了,那个院子现在叫梵音阁。”
盛婉书瞪了儿子一眼,“你闭嘴吧!”m.xiumb.com
姜云霄在嘴上做了一个封封条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多话。
姜政言阻止道:“我不相信这件事情与岁欢有关。”
也是他疏忽大意被气糊涂了,只顾着和妻子理论与镇国公府联姻的事情,忘了姜岁欢并没有像其他子女一样被叫到这个场合。
这种行为,显然是没把姜岁欢当成一家人来看待。
这个时候再去叫人,与兴师问罪有何区别?
盛婉书哼了一声。
“如果那九儿真的出现在事发现场,夫君,你就不好奇这背后藏着什么阴谋?”
“没错,在云锦分配这件事上,我是对知瑶偏心了一些,但我为何要偏心知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知瑶的衣裳都被烧了,我拿新料子给她多做几件有什么错?”
“但凡那姜岁欢做事留一分底线,我对她的成见也不会这么深。”
“算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刘嬷嬷,你赶紧过去把人叫来。”
“我要当面问问她,知瑶当街被人轻薄,与她到底有没有关系。”
姜政言还要阻拦,被盛婉书质问:“你不想知道你的亲生女儿,究竟是怎样一个孩子么?如果她真是个好的,你何至于这样竭力阻拦?”
梵音阁内,姜岁欢手中把玩着天机阁新送过来的火铳样品。
这只火铳与送往神机营的那只火铳出自同一批。
她之前寻了个无人的地方试过几次,效果未达预期,还有很大的改良空间。
桌面上摊放着十几张纸,纸上勾画的都是火铳的分节结构图。
她对身边的阿忍交代,“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尺寸进行了重新计算。原来那只太大了,拿着不方便,而且还会引人围观,进行改良是必须的。”
话音刚落,九儿一路小跑推门而入。
“小姐,刘嬷嬷奉夫人的命令,请你前去正厅一趟。”
姜岁欢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将桌上的图纸收进带有机关的密箱里。
阿忍将厚厚的斗篷披在姜岁欢肩上,“看来一切都在按小姐的计划走,那个姜知瑶,果然蠢得上钩了。”
姜岁欢笑了笑,“所以有些人,天生就是贱皮子。不过给她下了个饵,她还真的咬住了。”
在九儿肩膀上轻拍一下,姜岁欢说:“走吧,陪我去前厅陪他们演戏。我也想看看,今天这一局,姜知瑶会怎么给她自己收场。”
回头又对阿忍说:“让锻造库那边加快速度,三天内,我要看到新的成品。”
阿忍点头,“保证不让小姐失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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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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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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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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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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