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萧令仪想利用相府对付姜岁欢,还是别做这个美梦了。
除了“天真懵懂”的姜知瑶一门心思把她当朋友,相府其他人,并不想给萧令仪抬轿。
他也要借今日之机提醒萧令仪,上不得台面的套路玩一次就好。
玩多了,小心引火焚身,自食恶果。
姜云霄意有所指的这一眼,盯得萧令仪身体一阵发寒。
没想到姜云霄与容瑾一样,都是精明可怕的毒蛇。
入京之前,她以为京城权贵个个都是酒囊饭袋。
直至接触到了这个阶层,才发现自己目光短浅了。
日后与这些权贵们相处,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相府盛大的宴会仍在继续。
而同一天过生日的姜岁欢,却以囚犯的身份被关进大理寺的牢房等待审查。
牢房的环境又脏又差,空气中还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耳边时不时传来其他牢房囚犯的哭泣声和谩骂声。
与那些脏不拉叽的囚犯相比,姜岁欢主仆三人就像是来体验生活的。
非但没露出惊惧之色,九儿还从袖袋中翻出一枚煮鸡蛋。
“小姐,先吃颗鸡蛋应应卯吧。”ωωω.χΙυΜЬ.Cǒm
人生有几个十八岁?
小姐被关在这种地方度过她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而取代小姐相府千金地位的姜知瑶,却被小姐的亲爹亲娘亲哥哥当成宝似的捧上云端。
想想还真是不甘心。
阿忍试图抬手制止,“这地方又脏又臭,别坏了小姐的食欲。”
接过九儿递来的鸡蛋,姜岁欢不在意地笑了笑。
“环境什么的无所谓,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慢条斯理地剥着鸡蛋皮,姜岁欢对周围传来的哭声,喊声,谩骂声充耳不闻。
一道掺杂着压抑情绪的惨叫声牢房外面骤然响起。
从那声音不难判断,此人正在遭受残酷的刑罚。
九儿顺着牢房缝隙朝探望,被那惨烈的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以手遮唇,压低声音对姜岁欢说:“对面牢房那犯人,被狱卒上了烧红的烙铁。”
话音刚落,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便顺着牢门飘进来。
混杂着牢房中原本就存在的屎味,尿味,以及霉味,别提多酸爽。
姜岁欢不为所动地剥着鸡蛋皮,认真的模样,就像在剥一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阿忍也朝对面牢房扫去一眼,向姜岁欢汇报:“被烙铁上刑的犯人是神捕司大统领高进,命令狱卒折磨他的,是大理寺直司史赵律。”
听到赵律这个名字,姜岁欢嘴边噙出一丝笑意。
“很好,猎物终于出现了。”
“砰砰砰!”
狱卒用棍棒敲击着牢房大门,没好气地质问:“牢饭时间都是固定的,没有得到上面允许,谁准你们吃东西的?”
狱卒说话时,姜岁欢已经当着他的面,小口咬下一块蛋清。
狱卒用棍棒直指姜岁欢,“好大的胆子,你还敢吃?立刻吐掉,否则别怪我对你用刑。”
九儿腾地从草床上站起身,与那狱卒对吼:“今日是我家小姐十八岁生辰,吃颗鸡蛋怎么了?”
狱卒没想到小小婢女也敢与自己大小声,瞬间觉得尊严受到了挑战。
“大胆,别忘了这里是大理寺,而你们都是这里的罪犯。”
九儿冷笑,“谁规定被关在这里,就一定是罪犯?找你的上级打听打听,我家小姐只是过来配合调查,还没被定罪呢。”
这边的争吵,引来对面牢房的注意。
朝这边望过来的,正是大理寺直司史,赵律。
此人年纪五十出头,身材略胖,满脸横肉。
尤其那双眼,就像一条蓄意吃人的毒蛇,冷酷之中夹杂着凶狠的戾气。
二人之间只隔着两道大铁门。
赵律看向姜岁欢时,小口小口吃着鸡蛋的姜岁欢也在一眼不眨地看着赵律。
目光中有讥笑,有嘲弄,还有让赵律厌恶的挑衅。
在大理寺当差二十几年,赵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怕死的小娘们儿。
仗着年纪小便不把国之律法放在眼中,今日必须教她做人。
从狱卒手中抢过烙铁,对着高进赤裸的胸口,粗暴地烫下去。
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姜岁欢,下一个被烙的,就是你那张漂亮的小脸蛋。
而赵律粗暴的刑讯手段,非但没让姜岁欢害怕,还当着他的面,将一整颗鸡蛋完全吃完。
只苦了被烙铁烙熟的高进,整个胸部无一处好肉。
他面如白纸,嘴唇发青。
连日来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把他折磨得几乎快要失去活下去的欲望。
“高进,你还不将犯下的罪行如实招来吗?”
高进双手被高高吊着,如果没有绳索的牵扯,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有气无力地看了赵律一眼,高进眸中全是讽意,“我没犯罪,有何供可招?”
赵律冷笑,“很好,我就喜欢与嘴硬的犯人打交道。”
“当年被你抓捕的犯人何其多,可都是这双铁手的功劳。”
从狱卒手中接过铁棍,赵律找了一个绝佳的角度。
“你猜,三棍子下去,你这条手臂会不会彻底报废?”
被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高进眼中终于露出惧意。
若他今日变成残废,便意味着,仕途终结,前途尽毁,活着也将没了意义。
“你敢毁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赵律哈哈大笑两声,“我倒要看看,你做鬼那天,有没有本事找我索命。”
抡起棍子,就要朝高进的手臂敲下去。
姜岁欢隔着牢门质问赵律,“都说大理寺办事迅速又公正,今日一见才得知,原来所谓的迅速,是建立在屈打成招的基础上啊。”
赵律没想到,一个身陷囹圄的小女人,敢在这种环境下当众挑衅他的威严。
而手臂即将被砸断的高进,也强撑着气力,朝对面牢房扫去一眼。
据他目前所了解到的信息是,对面关着一位小姑娘,十八岁,且今日还是她的生辰。
影影绰绰中,他看到一张精致如玉的脸。
整个人看着娇娇气气,连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得如出谷黄鹂。
就是胆子大了些,敢在大理寺这种地方招惹赵律这种酷吏。
事实也证明,姜岁欢的话,果然深深激怒了赵律。
他厉声质问姜岁欢,“敢不敢将方才之言再说一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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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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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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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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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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