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舟摆手:“我不相信他们的翻译,桑美娜医生,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你是怀疑有人不想我们治好这些病人?”桑美娜觉得这个想法很荒唐:
“可是为什么呀?这个国家没资源没能源没矿脉没港口,不是什么重要的经济军事要地。”
“这个国家,这里的人,不会对任何一个地区、国家造成任何的威胁,完全是被世界遗忘之地。”
“除了贫穷还是贫穷,我们治不治好他们不会对任何人有影响,那些人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让舒兰舟对自己的猜测更加深信不疑。
正因为这里已经被世界遗忘,所以才能成为那些丧心病狂之人毫无顾忌的实验场。
他们根本没把这里的人当人。
但这事在没找到证据之前,还不能让桑美娜知道。
关于玛氏医药的阴谋,在拿到证据之前,连怀疑都不能说出口。
不然,这个证据怕是永远也别想拿到。
舒兰舟打了个哈哈:
“那可能是我疑心病太重吧,总之,我治疗病人的时候,更信奉面对面的沟通。”
“走吧,我们去见见闹事的居民。”
舒兰舟跟着桑美娜一路赶到医院的时候,就发现医院美口聚集了一大群当地居民。
基本都是老弱病残,局面看起来相当的惨烈。
根据她之前看到的资料,这次的疾病蔓延侵袭的基本都是青壮年人,老人跟儿童基本都没生病。
而如今病人都在里面躺着,闹事的都是孩子跟老人,也就是说整个地区的人基本都集中在这。
她看了一眼被当地警方拦在医院外围的众人,转身爬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的车顶上。
刚刚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网上找到了一款小语种翻译软件。
她提前录了一段话,然后翻译完后,用手机播放出来。
她就站在车顶,拿着手机,把音量调到最大。
桑美娜知道了她的企图,赶紧喊着大家安静。
“各位听我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治病救人,不会对各位不管不顾,更不会轻易停任何人的药。”
“之前提到停药,是因为有病人长期服药后,出现吐血昏迷的情况,我们暂时判定是不对症加上药物本身副作用。”
“如今已经先后有人过世,这种情况如果持续,所有重病的病人都将会有生命危险。”
“所谓的停药,只是停掉之前在用的药,而不是不给病人再用药,这次我们医疗队过来,也带了不少别的药品过来。”m.χIùmЬ.CǒM
“我们会根据每个人的实际情况,重新调整药方后,再进行用药。”
“请大家不要激动,作为医生,我们会尽可能的救活更多的病人,也会尽可能的用最快的速度查清病因,给你们个交代。”
这段话被舒兰舟按了重复循环播放,甚至示意桑美娜从当地警方手里找来了大喇叭,放在车顶播放。
趁着人群安静下来的功夫,舒兰舟走进医院内。
她找到负责这次案情的当地警务人员:
“我先去看看受伤的医生,请你们不要伤害这些居民,如果还有人挑事,请把他带到我面前。”
她有理由怀疑,闹事的带头人就是玛氏安排的内应。
她刚说完话,正准备转身去见受伤的医生,就听到有人高喊了一句。
说的是当地语,舒兰舟没听懂,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那些人已经冲进来。
“怎么回事?”
“那个人说的是‘不要听她的,她是个骗子,之前就是她的人闯进我们家园,破坏了我们供奉的圣井。’
旁边的警员充当了临时翻译:
“他还说‘如今我们已经冒犯圣灵,一定还会有更多的人献身,只有把这个女人绞杀,被冒犯的圣井才会原谅我们,撤下诅咒。’”
“舒医生不好,你快躲躲,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警员拉了舒兰舟往楼内走。
舒兰舟推了他一把:
“别管我,你们快去把刚刚喊话的人抓起来,我有理由怀疑就是他在鼓动大家闹事。”
“哎呀舒队长,你就别再管这事了,那些人根本不听我们解释,你还是赶紧躲起来。”桑美娜伸手拽着她跑进楼内。
“我早说过这次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这场疾病来势汹汹,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村里的人都疯了。”
局面一时失控。
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舒兰舟透过门缝发现,还有更多的当地居民往这边赶,一但人数超过当地警方人数,医院根本守不住。
这些人根本不怕牺牲,他们对他们所信奉的圣灵,有种绝对的服从,就像他们只有牺牲的人够多,这场疾病就一定会过去。
老人为了救躺在医院的儿女愿意牺牲,小孩子为了救父母也不怕牺牲。
而面对这些人,当地的警方也有些无能为力,总不能全都抓起来,关起来?
舒兰舟眉头轻蹙,来回走动了几步:“我不能躲在这里,他们既然信奉圣灵,那就……”
她正要拉门出去,门外传来一阵阵警笛声。
数辆警车把医院包围,也把闹事的局民层层包围。
这些警察一看就不是当地警察,而是国际医疗组织跟大驶馆找来的更高级别地区的警察。
警车上吴志朋陪着一位高个黑人警官下来。
黑人警官手上拿着括音器。
他下车后就用当地语言喊道:
“都给我退后,撤出医院,我们收到外邦人员冲撞你们圣灵的消息,特意赶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如今冲撞圣灵的外帮医生,已经去见圣灵,这位先生深知他们的行为惹怒了圣灵。”
“特意请来我们做个见证,要依照接待圣灵的方式,跟圣灵当面致歉,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找到圣灵的使者。”
舒兰舟偷偷了解过这里的习俗,这些当地居民之所有这么信奉圣灵,就是因为圣灵使者。
据说使者能直接与圣灵沟通。
所谓圣灵的使者,舒兰舟他们怀疑,就是暗中给薄子尹下毒的人。
在警察喊完话之后,闹事的居民中走出一位长者。
“事不宜迟,今晚就进行圣灵致歉仪式,到时,我们自会请出圣灵使者。”
“……”
有了致歉的保证,很快闹事的人群就散去,舒兰舟从门内出来。
“舒医生,趴下。”远处传来一声高喊。
舒兰舟几乎是本能的蹲下身。
一声枪响,跟在她身后的桑美娜倒在了血泊之中。
“桑美娜……”舒兰舟机械似的扑上前,几乎是本能的下针止血,探脉搏。
好在,人还活着,只是她的肩膀上多了个血洞。
舒兰舟眼睛赤红地把人推进手术室,吴志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手术我来,你冷静点。”
其实俩人都吓坏了,这种事,没来这里之前,他们还是在电视上见过。
害怕吗,害怕,可再害怕也要冷静,心理素质不强的人哪里当得了医生,外科手术做多了,血见多了,自然就不怕了。
感谢比赛那一年里发生的种种事件,让舒兰舟在这一刻没有被恐惧支配,没有当众吓傻,还能冷静的救人。
直到吴志朋从手术室出来:“怎么样?”她看着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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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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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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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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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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