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谁能想到这烟竟然有毒!那这周围几个香炉里的烟岂不都有毒?!”
“这戏可是朝廷让我们听的,难不成想害我们的不是那唱戏的,而是……而是……上头的大人物?!”
“完了!完了!龙脉被人炸毁了,南齐这下真的完了!”
“百年难遇的严寒!满天飘舞皇室罪证!如今连龙脉都塌了!这分明是灭国之兆!”
“……”
慌乱的百姓把附近的香炉推翻在地,舞台上的各种架子道具也被推得到处都是。挣脱开守在外面的士兵便四散逃开。
监督他们看戏的一小队士兵自己都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更顾不上这些惊慌的百姓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感应到了天相,刹那间乌云密布,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落个不停。
大冬天的,天上竟罕见的响起阵阵雷声。阴沉的天空转瞬便划过好几道粗壮的闪电,好似一道道要把天幕劈开的利剑!
“轰隆隆——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雷声比龙脉坍塌时传来的声响还要震撼好几倍,吓得附近士兵全都面色如纸。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职责,撒丫子便跑回了附近哨所。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往年的天降异象也就是一年来一两次。这回倒好,一个月接连发生了好几次。南齐怕是真的离灭国不远了。
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想想怎么避祸吧。如今天灾人祸、人心惶惶,谁还乐意为了那几个铜板替官府卖命?!
……
与此同时,站在悦来客栈窗边的李真仪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哎!都说‘雷打雪,人吃铁’,大冬天的下雪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当然了,小希儿早就与我们说过,这一年半载内南齐境内天灾不断。我们既然早就知道了,也该提前做准备,尽早适应恶劣天气。他们每日在外奔波已经够累了,就别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白秀玉老脸一板,用拐杖重重捶了一下地面。
“哎……娘说的是。但外面这风刮的呼呼的直响,我真担心他们会遇上什么危险。”
“他们遇到危险定会想办法传信过来。我们没收到求救信号,说明他们无事。倒是你,才练了一套拳法就停下来想东想西的!全家就咱娘俩最软弱可欺,你还担心上别人来了!”
“额……”李真仪被噎了一下,想想还真是这道理。
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她和娘不会武功,势必会成为全家人的软肋。与其胡乱担心,还是赶紧提升自己实力要紧一些。
两人说着便又在云锦的教导下重新练了一遍新学的拳法。
没多久,客栈房门便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几人一听便知是出去的三人回来了。白秀玉和李真仪当即擦干净了满脸的汗,收了脸上疲惫神色朝门口迎了过去。xǐυmь.℃òm
“凉亲!我们回来辣!”
盛南希坐在顾元承背上,小脸红扑扑的。这次手上不光拿了给娘亲的冰糖葫芦,怀里还揣了祖母最爱的枣泥山药糕和云姐姐最喜欢的藕粉桂花糖糕。
越是亲近的人,往往越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疲惫模样。三人进门前也躲在角落里好好整理了一番,此时一个个红光满面,就跟才出去逛了趟街一样。
“哎哟!娘亲的小乖乖终于回来了!”
哪怕盛南希隐藏得再好,也隐约可见眼底乌青。李真仪心疼得不行,急忙接过东西把她抱起来反复查看了一番。确定她家小奶包没少一根头发才作罢。
此时才过卯时正。因着前方官道雪崩堵塞,流放队本就预计在晋阳城内逗留三日。官差们便没有要求流犯必须早起。
大家这段时间又全都累得几近虚脱,此时全都睡得昏天暗地。哪怕外面雷声震天响,许多人也只是睁开眼看了看便又继续倒头睡了下去。
趁此时城中大乱,盛家大房众人直接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便准备跟着慌乱涌向城外的人流出城。
林少煊父子昨夜便带着一小队人马轻装简行,去前面探路了。盛南希便让三哥准备了两辆可供五人乘坐的中型马车和一辆用来拉货的马车。
先前娘亲他们得了信,已经把驴车里的家当全都挪进了马车里。
盛南希本可以把那驴车直接收进空间里。但想着车辆行驶必会留下车痕,昨天所有人都看见他们驾着驴车驶入客栈,今天却突然凭空消失,怕是会引人猜疑。
便让三哥抹除了车轮上清河白家的徽记,将车留给了流放队的人。
又想着现在流放队里的许多人平常也对他们家都极好。过不了半个月天气便会急转直下,之后只会越来越艰难。她坐拥几十辈子都吃不完的物资,适当帮扶下大家也无妨。
盛南希便用小手一挥,放了几十袋糙米、玉米、红薯等粮食、几十件厚棉衣和一些常用药品在留下的驴车里。
又让三哥留了封信给李家二郎李彦博,隐晦说明了他们之后要去的地方。
她这一路也在默默观察所有人的人品。李彦博虽瞧着迂腐,本性却正直聪明。想必能看破其中关窍,带着大家逃到北疆桃花源。
如今风雨欲来,他们跟着流放队走束手束脚不说,反倒容易给大家迎来杀身之祸。也只有这个两全的法子了。
他们现在四个大人带两个小孩,正好坐进一辆马车。
第二辆是专门给爹爹和五哥准备的。盛南希提前让隐卫在车内铺上了厚毯子,趁人不注意便直接把还在昏睡中的两人放进了车厢里。
今早突现两大异象,县令早就带着大批人手去碧霄山那边查看情况了。留守在城中的士兵本就不多,遇到出城的人也是简单看了下路引便放人过去了。
暗卫提前伪造的路引哪怕是戒严时期都不一定能被看出端倪,就更别说是现在了。
一家人顺利出城,和蛰伏在城外的大批暗卫会合。星轨马上便汇报起了前方情况:
“三公子,前方雪崩,官道尚未清理干净。若走官道的话,我们只能先取道南阳郡再绕道往西北,或是取道附近几个小县城,从山间小路绕过去。”
“不能走官道。”盛逸臣脸上未见才脱离苦海的欣喜,反倒冷峻异常。
“哎哟!这世道不太平,不走官道的话怕是会遇到一批又一批的山匪,更不安全。”李真仪透过窗帘往外看去,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盛南希抱着瓶牛奶喝得正起劲,也不由慢慢绷紧了小脸。
“娘,三哥说的对。据我们的暗卫回报,这次永平王调集了所有能调集的人马来对付我们。除了明面上的九千多永平军外,怕是还有藏得更深的明卫暗卫。算下来也有将近两万人。”
“但我们昨天没看见永平军统领周定邦不说,遇到的永平军也就将近一万多人。”
“你说,周定邦带着剩下的一万多精兵去了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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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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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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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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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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