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绾微微抿了抿嘴唇,手指不由自主地交缠在一起,开始编织起一套巧妙的谎言:“我那已故的夫家原是做高端酒水买卖的,专供皇室御用,还有独家传承的酿酒秘方。夫君临终之际,将这份珍贵的酒方托付给了我。试问这世间,谁人不爱佳酿,尤其在这繁华的京城之中。一旦酒楼开张,必定客似云来,财源滚滚,万无一失。”
陆老太太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迫不及待地催促宋绾绾赶紧拿出秘方。
陆鸣的思绪则飘回了往昔,回忆起他曾赠予宋绾绾的几间商铺,其中恰好有一处非常适合开设酒楼。
宋绾绾心头一紧,怎敢透露自己早已暗中变卖那些店铺的事实。
她憋红了脸,绞尽脑汁编造了一个又一个借口,勉强敷衍了过去。
她的计划周密,心中默默盘算着宫中即将举行的赏菊宴,那将是她翻身的关键时刻。
在梦境的彼端,她的女儿陆南汐仿佛已经站在了赏菊宴的中央,一夜间名动京城,不仅赢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更被指婚给年轻有为的安王。
相比之下,谢昭云的女儿黯然失色,成为了不起眼的陪衬。
为了侯府的荣耀与未来,他们决定联手,彻底铲除谢氏一族,独吞其积累的财富。
只要再拖三日,谢昭云的一切——权势、地位、财富,都将纳入她的囊中。
到时候,区区几间商铺又何足挂齿?
她的小手在陆鸣温暖的掌心中轻轻挠动,惹得陆鸣心中一阵酥痒。
他寻了个理由,提出要亲自查看那些店铺,顺势牵着宋绾绾的手,离开了怡景院的喧嚣。
然而,刚迈出院门,陆鸣便猛地将她逼至冰冷的墙壁前,目光犀利如刀:“我听说,你那位已故的公公其实并非酿酒世家出身,你这是在欺骗母亲吗?”
宋绾绾故作娇弱,轻声抱怨:“你弄疼我了,我哪里敢对你们母子二人心存半点欺瞒。”
话音未落,她突然踮起脚尖,温柔地吻上了他的唇,“酒方是真,生意亦是真,只不过那酿酒的手艺,确实是出自于我夫君的外祖父家。”
陆鸣的情绪瞬间反转,两人的激情迅速升温,宋绾绾热烈地回应,双臂紧紧环绕在他的颈项,二人忘情地拥抱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管家急促而又不失礼节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温存:“侯爷,有北渭的客人来访。”
见主仆二人仍旧依偎,管家不自觉提高了嗓门:
“据说是为了表小姐之事,对方还带着一口棺材,侯爷还是尽快前去看看吧。”
侯府门前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一群身着孝服的人群中,一口乌黑沉重的棺材格外醒目。ωωω.χΙυΜЬ.Cǒm
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妇,怀抱一块灵牌,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哭得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这位老妇自称夫家姓郭,世代居住于北渭,家族因经营木材生意在当地颇有声望。
十年前,她的独子郭文祥来京城洽谈生意,与宋绾绾意外邂逅,两人迅速陷入了热恋,不顾家人反对,私定终身。
婚既已成,郭家无奈之下只好承认了这段姻缘。
然而,宋绾绾的到来却成了郭家噩梦的开始。
她先是撺掇郭文祥远离家乡,随后又劝诱他斥巨资捐官。
捐官之路艰难险阻,一番盲目的挣扎之后,非但官位未得,反而将郭家祖传的产业挥霍大半。
捐官无门,绝望之际,宋绾绾竟被发现与他人有染。
为掩盖丑闻,她竟狠心与人合谋,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更让人唏嘘的是,丈夫的尸骨尚温,宋绾绾便携带初生的女儿,搬入他人购置的宅邸,甚至连女儿都改姓陆,仿佛过往一切,皆成云烟。
这番话如同一枚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众人内心的猜测得到证实,老太太口中那个“他”,正是这几日才从北渭风尘仆仆归来的平阳侯陆鸣,而他身旁那位备受争议的宋夫人,正是被指控不贞、图谋害夫的宋绾绾本人。
这则消息如同一阵不祥的风,悄然吹进了琉璃院,彼时,谢昭云正静静审视着并肩而立的陆君和叶凡。
陆君年仅十七,面庞透着未脱的稚气,笑时总含着三分羞涩,七分温和。
对于自己的身世,陆君从不讳言。
他的祖父与父亲皆是执掌律法的狱吏,外祖父与母亲则是经验丰富的验尸官。
他自幼便随父亲出入刑场,孩童时代的玩具,是旁人避之不及的一百八十种刑具。
夜半惊醒时,常可见到母亲于烛光下检验尸体,死亡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家中习以为常的一部分。
若非家中突遭变故,他很可能就沿着父辈的道路,隐没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度过余生。
诚然,他手染鲜血,不止一次,但所杀之人,皆非无辜。
他踏入昭云别院,仅求一身遮体之衣,一餐充饥之食,至于跟随陆知鸢,则是因为对强者的崇敬与向往。
她如此特别,年仅八岁,身患顽疾,却能在瞬息之间,将一群心怀鬼胎的成人玩弄于鼓掌。
这种力量令他振奋,仿佛是在漫漫长夜中骤然绽放的光芒,照亮了他一度迷茫的人生轨迹。
“知鸢,区区八岁稚龄,竟言其光芒照亮了你的人生路途?”
谢昭云眉宇间尽是不解与质疑,对陆君的话语抱持着深深的疑虑,“以你之能,纵然脱离陆家羽翼,亦能自食其力,何须屈尊听命于一个黄毛丫头。”
陆君恭敬地拱手行礼,眼神却异常坚定:“夫人此言当真?我祖父与父亲因党争之祸,遭逢不幸,我虽侥幸逃出生天,却从此与仕途无缘,更无望于府衙任职。一身武艺,除却刑讯之用,再无他途。在遇见小姐之前,我不过是一枚随风摆动的棋子,是小姐赋予了我姓名,赠予我尊严,使我感受到阳光照拂下的生活亦有我的一席之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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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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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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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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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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