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位特立独行的少年,陆知鸢并未采取任何强制措施,只是轻柔地将契约放置在他的掌心,随即贴近他的耳畔,以一种只有彼此能闻声的低语,透露出一个震撼心灵的秘密:“宋绾绾,她就隐藏在平阳侯府之内!”
少年的眼神瞬间被希望之光点亮,那是一种绝境逢生的激动,也是对未知前路的期许。
“我愿意跟你回去,但是,我心中所求之事,你不可干预。”
少年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陆知鸢回报以一抹慵懒却意味深长的微笑,“你大可放心,倘若我有半分阻止之意,又怎会告诉你她的藏身之处。”
这几句简短的对话,宛如魔咒,不仅令那些本不易驯服的奴隶心悦诚服,自愿跟随其左右,就连一旁,那位手持折扇、风姿绰约、精明老练的女市奴管事,也不由自主地对陆知鸢投去了复杂而又充满兴趣的目光。
人们口中的平阳侯府的陆知鸢,难道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娇贵千金吗?
若真如此,那北凉皇城里所谓的聪明才俊,恐怕也要重新定义了。www.xiumb.com
至于谢浩轩、谢黎川两兄弟,略懂些拳脚功夫,将他们送回谢家,在家族长辈的悉心调教之下,定能成长为家族中坚的护卫。
而宋家姐妹的坚韧不拔与清漪的文化修养相结合,在灵薇的进一步培养下,她们无疑将成为脂粉铺不可或缺的力量。
至于那位狼牙少年,初时是为了解开宋绾绾之谜而来,而清漪的加入,却成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插曲。
原著未曾披露的她父亲的遭遇,似乎在暗示,即使是那些看似边缘的人物,也各自承载着不为人知的命运波折。
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原始野性,唯有陆知鸢能够掌控,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正如当初对待陆君一样,她决定将他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至于那个提供情报的豆腐小贩,已被秘密转移至二舅家,其真实身份还需进一步查证。
一旦证实为敌方的密探,必当除之后快;如若不然,则利用谢家的权势,助其寻找失散的亲人,修补那因战乱而支离破碎的家庭梦想。
当一行人辗转返回侯府,夜色已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府门前,管家背着手来回踱步,面容上难掩焦虑之色。
“哎呀,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夫人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于见您呢。”
管家急切地说着。
陆知鸢借着侍女雨棠的搀扶走下马车,敏锐地捕捉到管家投向狼牙少年那好奇又复杂的目光,于是轻描淡写道:“这位是叶凡,雨棠和我在市集中遇到的,相貌是不是很出众?”
言语间带有一丝炫耀的意味。
管家表面上敷衍地点点头,内心却波澜起伏:“不如先跟我去见老夫人吧,有关这位奴隶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议。南汐小姐醒了,说是因为您受到了惊吓,还提到老夫人指派给她的侍女,名字一时想不起来,只说那人被您严惩了。如今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不仅宋夫人被训斥了一顿,连侯爷和夫人都没能幸免。”
“她终究还是向祖母告状了。”
陆知鸢打了个哈欠,似乎并不在意,“既如此,便去怡景院看看吧。”
正欲前行,她忽地停住脚步,回头说道:“叶凡就不必跟去了。”
随着夜色的加深,侯府内点点灯火渐次亮起,未及进门,陆知鸢已能隐约听见祖母严厉的责骂声。
知芮的母亲原是崔家陪嫁过来的侍女,多年来不仅是陆老夫人的贴身侍从,更是她的知己姐妹,彼此间既有姐妹般的亲昵,又不失主仆之礼的界限。
知芮的婚事全由陆老夫人一手包办,却不料这桩婚姻竟是个错误的抉择,使得知芮婚后的日子苦不堪言,既要忍受婆婆的苛刻,还要面对丈夫的暴行。
作为遗腹子,知芮在母亲去世后,由陆老夫人亲自接回抚养,两人之间的情感深厚,难以割舍。
也正因这份特殊的感情,陆老夫人对知芮宠爱有加,让她在府中享有几乎等同于小姐的地位,就连管家也要礼让几分。
让知芮伴于陆南汐左右,陆老夫人一是希望她能够守护南汐,同时也借此昭示陆南汐才是老夫人眼中的真正陆家继承人;二是为知芮的未来考量,一旦陆南汐出嫁,知芮将以陪嫁的身份一同前往,根据北凉的风俗,极有可能成为姑爷的侧室。
然而,陆知鸢的介入打乱了这精心布局的一切,老夫人自是愤慨难平。
“你这不孝之女,还不快给我跪下!”
老夫人的呵斥声在厅堂内回荡。
“母亲!”
谢昭云出声制止:“知芮的事情尚未查明真相,怎能轻易让知鸢下跪?万一我们错怪了知鸢,母亲又该如何自处呢?”
“南汐就在眼前,我何来冤枉之说?”
陆老夫人倚着拐杖,语气强硬:“小小年纪,心思与手段竟如此狠辣。”
“祖母若仅凭一面之词便对知鸢下此定论,那就大错特错了。知鸢心地纯良,从未有过狠辣之意,更不会做出残忍之事。”
陆知鸢不慌不忙地呈上一叠证据:“惩罚知芮,实则是为了维护我们侯府的尊严与声誉。”
就在这紧张对峙之际,一声清脆的拍掌声——啪——打破了室内的凝重气氛,预示着更激烈的交锋即将上演。
茶碗猛然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热腾腾的茶水仿佛失控的野马,四处飞溅,不偏不倚地沾染上陆知鸢精致裙摆,留下一片片不规则的水渍痕迹。
“知鸢!”
一旁的谢昭云迅速上前,担忧地环顾着陆知鸢全身,仔细检查确认她未受丝毫损伤后,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而对着陆老夫人语带责备地说道:“娘亲年岁渐增,却似乎对自家的骨肉疏忽了关怀,反而对外姓之人偏信无疑!”
陆南汐闻言,眼圈不禁泛起一圈红晕,双手紧攥着衣襟,满目委屈地投向陆老夫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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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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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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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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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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