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摇头,“不会,若那人有这样的本领,杀两个弱质女子,根本用不着动手掐死。”
小半日时间,孙县尉才录完口供,带着两个村民找过来。
“萧大人,这二人都符合您的要求。”他见李村长躺在地上,疼的满脸扭曲,不解地问:“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难不成李村长得罪这位大人了?
萧寂招手,那两村民忙上前,膝盖刚弯下去就被萧寂阻止了。
“给本官看看你们的伤。”
他们一个伤在左边胳膊上,长长的一条刮伤。
“这伤是草民昨日在林子里施肥时被树枝刮伤的,我家婆娘和儿子可以作证。”
另一人伤在右手手背,是一圈齿痕,很明显是被人给咬了。
他红着脸说:“启禀大人,这伤……这牙印是我媳妇咬的,昨夜……那个……我惹她不高兴,她这才咬了草民。”
萧寂又问:“你二人张开嘴让本官看一眼。”
二人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张嘴,萧寂瞥了一眼他们的牙齿,点头说:“好了,都回去吧。”
“我们可以走了?”
“嗯。”
二人撒腿就跑,深怕这位年轻官员反悔。
随风想到了什么,蹲下身掰开李村长的嘴巴,惊呼:“大人,他的上门牙缺了一颗!”
萧寂沉着脸,将验尸笔录递给孙县尉,下令道:“把李长河带回县衙审问!”
孙县尉看到一叠厚厚的验尸记录,每看一句都要惊叹一分,原来还能这样验尸。
比起县衙仵作的验尸记录,这份几乎是将凶手的特征描绘出来了。
他心情激动,追上去奉承道:“大人高明,下官就知道您的验尸水平是一流的!”
萧寂没有解释,而是交代他回去就升堂。
出了百宜村,萧寂拐去魏家。Χiυmъ.cοΜ
魏兰香才睡醒,正在院子里喂鸡。
她穿着朴素,依旧是一件打补丁的布衣,头发用同色的布巾包裹着,长发梳成两条麻花辫。
她看起来与村子里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如果非要辨别,大概就是长得好看些,皮肤白一些,气质也更沉稳一些。
“魏姑娘,官府抓了李大河回去审问。”
魏兰香将最后一点谷子撒下去,转身看着萧寂,“多谢萧大人相帮,不知我义父何时能回来?”
“只要证实凶手是李长河,魏老先生随时可以归来。”
萧寂站在魏家门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魏兰香。
他很想问,打伤李长河的人是不是她。
如果不是见识过她用刀剖尸的熟练程度,他断然不会怀疑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萧大人还有事?”魏兰香面露疑惑。
萧寂随便找了借口问:“官府今日就会升堂,魏姑娘想去看看吗?”
“好。”她确实想亲眼看着李村长认罪。
萧寂三人是骑马来的,要带魏兰香回县城就有些不好安排了。
“魏姑娘会骑马吗?”
“不会。”魏兰香两辈子也没有接触过骑马这项运动,不过她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学。
这个时代没有汽车,出门最快的运输方式就是骑马,说不定以后逃命用得上。
萧寂笑着说:“那你骑随风的马,让他牵着你走。”
随风瞪大双眼,想表示拒绝,可又不敢违背主子的决定。
他牵着马,教魏兰香怎么上马,等她坐好,坏笑着问:“魏姑娘怕不怕?”
马背上的视野很不一样,随风的马也是他精心养大的,突然换了主人,正躁动不安地用蹄子刨地。
“它会把我甩下去吗?”
“不会,它很乖的。”
魏兰香点了点头,安抚地抚摸着马脖子。
看出她的紧张,随风高兴起来。
这小姑娘总是一副天崩地裂也面不改色的模样,让他这个年长几岁的男人有些羞愧。
如今终于有她不擅长的东西了,随风吹了声口哨,牵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萧寂骑马跟在后头,脸上带着笑意。
“大人,魏姑娘下盘很稳,脚步轻盈,应该会武。”随影观察了一阵才得出这个结论。
“哦?那就难怪了。”
青木县县衙,方县令坐在主位,孙县尉和县丞分坐两侧。
平时鸡毛蒜皮的小案都是由孙县尉自己审理,但人命官司,方县令还是要作为主审的。
李长河趴在公堂上,艰难地用一只手撑起身体。
方县令惊堂木一排,喝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李长河激动地喊着:“大人,方大人……我是百宜村的村长李长河啊,大人,草民是冤枉的!”
方县令自然认得眼前这位。
百宜村离县城近,李家年年都会来送礼。
方县令看在李家长子读书不错的份上,对李家人很客气。
但这种场合,便是有私交,方县令也不敢徇私。
“李长河,大前日夜里子时过后你在何处?前夜子时左右你又在何处?”
“在家里睡觉,我家婆娘可以作证。”
李村长的婆娘和女儿也被带来了,两人进来时瑟瑟发抖。
陈氏跪下,声音颤抖地说:“回大人,他……他这几夜都睡得早,不曾出去。”
孙县尉追问一句:“那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你可知道,他与桂花有染?”
陈氏把头低到胸口去了,用力摇头:“民妇,民妇不知道。”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他与王婆子起过争执,被邻居听到了。”
李长河瞬间抬头,“不可能!王家隔壁压根没人住!”
王婆子和王大牛都不是好性子,邻居们早就不与他家往来了。
“哦?所以你半夜去找王婆子做什么?”
“我……我没找她!”李长河坚持不认。
他头疼欲裂,手脚上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脾气。
方县令见状,给孙县尉使了个眼色。
孙县尉继续诈他,“来人,把仵作的验尸笔录给他看,死者身上有牙印,上门牙缺了一颗,掰开他的嘴巴看看。”
两名衙役压着李长河,掰开他的嘴,众人看到,上门牙果然有一颗是空的。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起来。
“这老头年纪不小,没想到色欲薰心,迫害人家小媳妇。”
“这种事不新鲜,但他害人性命就该死了。”
“我有个侄女就是嫁到百宜村,前两年莫名其妙的死了,该不会也是这老头害死的吧?”
“不好说,这老家伙肯定不是第一次杀人,看他那凶残的模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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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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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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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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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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