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有毒!
林献音在边关驻扎数年,对这种毒物的效果心知肚明,奈何此时腹背受敌,一时也找不到反击的方法。
眼看着将士们一个个中毒倒下,林献音一咬牙,顾不得毒气入体,连忙大喊道:“雾气有毒,捂住口鼻,撤出山谷!”
说着,林献音带头策马起身,冲着虎啸关关口冲去。
不知何时也紧跟着她的袁枚也紧随其后,与她一同带领着将士们出逃。
“倏——”
不曾想,空中竟忽地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那声音之迅速,让林献音甚至不必转头,就已经心知它会刺中自己。
这幕后之人是真的想要自己死!
林献音咬牙,却也只好无奈地调整自己的身体,只盼着受伤之处能够不要致命。
“——”
预想中痛感没有到来,林献音疑惑的望去,却只看见让自己目眦欲裂的一幕——
那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身影,就如同慢放般缓缓倒下。
身上插着的,是本该刺中她的箭矢。
林献音心中巨震,瞳孔猛地收缩,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血液凝固。
袁枚倒在血泊中,脸色苍白,那支原本瞄准她的箭矢深深没入了他的肩胛。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余下一个念头——救他!
“袁枚!”林献音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了他的名字,来不及考虑更多,她迅速从马上跃下,奔向袁枚。
眼下绿烟仍旧弥漫,顾不得太多,她扯下衣摆,一变迅速为袁枚捂住口鼻,一变替他捂住伤口,试图减少血液流出。
袁枚勉强睁开眼睛,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将军,我没事……别担心。”
“别说胡话!你必须撑住!”
林献音的眼眶湿润,一边忍着恐慌的泪水,一边撑着袁枚向着出口走去。
所幸的是关口并不遥远,而敌人似乎因为不想要暴露身份,也没有继续追击,就这样,林献音一行人勉强逃出生天。
匆忙寻找出一片空地,看着军医环绕下袁绍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无力的面孔,林献音满心焦急的踱步。
军医们都说刺中袁枚的这支箭应当是刺破了他的血管,才会导致他血流不止,倘若不先止血,就无法医治。
只是现在医治环境过于简陋,恐怕无法立刻替他进行有效的止血。
听出军医话里话外袁枚性命即将不保的意思,林献音一个踉跄,竟险些跪倒在地。
那是袁枚啊!
自父兄离开后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袁枚啊!
纵使毫无血缘关系,可她早已在心中将他视作了同兄长一般的亲人。
却不想,随着她的动作,怀中竟掉出了一个精致的材质奇特的小瓶——那是楚屿白在分别前给她的,说是奇药,可以立即止血。
看着手中的药瓶,林献音一时无声。
她曾笑言自己身经百战,何须这等药丸,没想到今日竟能派上用场。
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药丸,林献音用指腹轻轻抵上袁枚的嘴唇,将药丸喂入,同时默念着:“袁枚,请你一定要活下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伴随着林献音逐渐急促的心跳。
终于,袁枚的血液停止流出,气息渐渐平稳,脸色也有了些许好转,虽然仍虚弱不堪,但至少脱离了生命危险。
“接着在军医看护下,袁枚的箭伤很快无碍。林献音命令将士们接着向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只是此时的情绪和从前已略有不同。
她本无意伤人而来,可人们却偏偏想要杀她!
那么既然如此——
“谁在背后做手脚,我定要让他付出血债血偿的代价!”
林献音的话语中透着寒意,她知道,这一路的风雨危机只是暴风雨的前曲,真正的风暴正在京城酝酿。
夜深,帐篷内。
昏迷一天的袁枚醒来,看见林献音守在床边,面容憔悴,心中顿感五味杂陈。
“将军,让您担心了。”袁枚的声音微弱却温暖。
林献音握紧了他的手,语气郑重:“袁枚,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样冒险。”
“若是为了将军,我万死不辞。”
袁枚的话语坚定,话中却不是林献音想要的答案。
“你慷慨赴死,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林献音打断了他,心中却有千言万语无法言表,索性将这几天积压的感情一并释放了出来:“你在我心中早已如同亲生兄长,难道你还想要我再经历一次痛失家人的痛苦吗?!”
亲生兄长……
袁枚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勉强笑着:“将军如此看重属下,属下必不会再令将军担忧。”
听得了他的保证,林献音感到一丝安心,“这样就好。”
“说起来,进入我听将士们说,我当时伤情颇重,是你靠着一味药,愣是将我从阎王手里抢了过来。”
袁枚回忆起之前听着帐外将士们的讨论声,不由得好奇道:“敢问这是何方神药?”
“秘密。”
林献音微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与感激。
楚屿白虽不在身边,但他的存在,似乎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她力量。
次日,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城外。
城墙巍峨,繁华似锦,与边关的萧瑟截然不同。
京城外的街道上,人声鼎沸,林献音与袁枚并肩而行,两人的背影被夕阳拉长,投在石板路上,显得格外坚定。
一行人刚到京城皇帝安排的落脚之处,尚未放下装备行囊,却听门外传来的下人的通报——琇書網
“太子求见——”
乍听这一声通报,林献音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却看一旁的袁枚神情一肃,“他竟然还有脸来登门拜访!”
周围的将士士兵也都是一派应和之声。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林献音缓缓抬起头,眼中寒光乍现。
他?
秦子烨?
她竭力压制内心的仇恨,不曾再去想这个男人。
所谓夫妻之名早已形同虚设,她与他之间的情分更是早在林妙妙的事情之后彻底断裂。那些所谓的琴瑟和鸣、恩爱缠绵,现如今想来只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骗局。
如今乍然听到他的名字,她只觉得恶心与厌恶汹涌而至,心中毫无一丝旧情,唯有对他的恨意如寒冰般刺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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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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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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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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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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