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怎么都打不到。
“放我下来,你这个坏蛋,快放我下来。”
钢铁般的手掌猛一用力,小男孩疼的嗷嗷大哭。
“告诉我,不然我就掐死你。”
“我说……我说呜呜呜……”
盛雁回放松些力道,仍没有放他下来。
小男孩知道自己逃不掉,只得抽抽噎噎说实话。
“昨天晚上……我看到我哥和我姐夫……把一个大行李箱放车上……他们说要去城外……我也想去城外看看……就偷偷藏在车里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把车开到外环河边……我下车就在车边捡到了手机……我也不知道……手机的主人哪去了……肯定是他白天在河边走的时候……不小心丢下的呜呜呜……”
小男孩哭的慌兮兮,惨兮兮,看上去不像撒谎。
“你哥和你姐夫拿的箱子呢?”
“扔……扔河里了。”
盛雁回手一松,小男孩掉在了地上。
这时王楠也带人赶到了这里。
下车就看到他的老大被抽空了力气似的后退一步,满脸的惶恐。
“老大!”
王楠扶住摇摇欲坠的盛雁回。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盛雁回感觉不到自己在说话,却听见了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去把这小子的全家都抓起来。”
此时,小男孩全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把房子卖掉就出国去过好日子。
猝不及防的,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进家里,什么话都没说就把他们全都绑了起来。
来势汹汹,去的匆匆。
不到五分钟热闹的房子里就人去楼空。
盛雁回坐在车里,心慌的无所适从,颤抖的拿出烟盒却怎么都抖不出一支烟来。
王楠从没见过他老大这样子。
他相信他老大也从没这样子过。
虽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老大这么失控肯定和温经理有关。
偌大的京城到处都有盛氏集团的楼盘,小男孩全家被带到最近一处。
没装修的毛坯房里,男女老少被按着跪成一排,嘴上全贴着胶布。
“让他们说话吧。”
盛雁回嗓音轻而冷酷。
王楠立刻上前把几个人嘴上的胶布都扯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老男人激愤地质问,作势要站起来,被身后的人狠踹了一脚,又跪了下去。
盛雁回手里的烟只剩下个烟屁股,随手扔在了地上。
没说话,指着那个小男孩,勾了勾手指。
王楠会意,过去把那个小男孩拽到盛雁回面前。
小男孩全家都惊恐了,全都激动的想要扑过来。
奈何全都被按得死死。
“小刚!”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不要伤害我儿子。”
“放开我弟弟。”
小男孩也吓得哭喊求救:“爸,妈,哥,姐,姐夫,快救我呀。”
盛雁回就如同那暗夜里的修罗,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亦不带一丝人性。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手里突然出现一把瑞士军刀。
慢慢蹲下身。
手起刀落。
“啊~”
小男孩的尾指断了,鲜血喷溅。
小男孩的哭声撕心裂肺。
同样撕心裂肺的还有他的家人,他的爸爸妈妈,他的哥哥姐姐。
“小刚!小刚!”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家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伤害我们?”
中年母亲发出凄厉质问,哭的肝肠寸断。
小男孩的父亲和哥哥都痛恨的瞪着盛雁回,可也只能痛恨愤怒,根本无可奈何。
盛雁回慢慢将刀锋移到小男孩的中指上。
“啊~”
小男孩又发出一声惨叫。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郁……
小小的身体因痛苦蜷起,弹开,又蜷起,又弹开,就像离开水的小虾米,痛苦挣扎。
断指处鲜血外涌,很快在地上淌了一片,视觉冲击强烈。
是那样的罪恶,血腥……
小男孩的母亲瞪大眼的瞬间,崩溃了。
哭喊着,嘶喊着。
“小刚!小刚!小刚啊啊……”
小男孩的父亲和哥哥也瞪大了眼睛,又激动的挣扎起来。
小男孩的姐姐吓疯了,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啊啊的叫。
小男孩的姐夫则吓傻了一般,身下晕开一片水渍,伴随着腥臊的气味。
而盛雁回手里的刀子又移到小男孩第三根手指上。
“不要,不要我求你了,不要伤害我儿子,你要杀就杀我。”
小男孩母亲的心防彻底崩碎。
其他人的恐惧也都更甚。
盛雁回没再下手,猩红的眼慢慢看向那一家人。
“昨天晚上,你们做了什么?”
此话一出,房子里顿时只剩下小男孩的哭声。
窗户吹进来的穿堂风仿佛带上了阴森的气息。
小男孩父母哥姐全都心虚起来,面面相觑,全都不说话。
“你们不说,我就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再把他的肉一片片片下来。”
“要是还不说,下一个就是她。”
盛雁回血腥的眸瞅向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顿时头皮炸裂,抱着脑袋哭喊:“不要,不要杀我,不关我的事,是他们让我那么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父母的爱子心切,人心的极度恐惧。
下面就是陈述犯罪经过的时间……
给温浅注射艾滋的保洁是小男孩的妈妈。
把阿飞骗走的假富二代是小男孩的哥哥和姐夫。
设计阿毅的女人是小男孩的姐姐。
哥哥和姐夫是美荣公司的员工,赵高用三百万收买了他们。
然后全家人就帮着赵高完成了这个罪恶滔天的计划。
赵高说他们打不过阿飞,让他们把阿飞引进一个冷冻库,之后就不用管了。
而阿毅,他抱女人进的包厢提前点了能使人昏迷的熏香。
阿毅昏迷后,他们把他带回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询问之后,赵高让他们把人扔到外环河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m.χIùmЬ.CǒM
至于温浅……
小男孩妈妈给她注射病毒后,就按计划把她送到酒店房间。
她看到房间里有六个男人在等着,据说全都患有艾滋病。
“老大!”
王楠扶住瘫软下去的盛雁回。
明明没有人说话了,盛雁回的耳朵里却震耳欲聋。
他下意识往外跑。
可不是双腿无力,就是左腿绊右腿。
踉踉跄跄的,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浅浅……浅浅……我要去救浅浅……”
王楠亦是双目猩红流泪。
那帮畜生,怎么能那样残忍的对待一个女人?
还有阿飞阿毅……
盛雁回以为温浅还在酒店房间,要去酒店救人。
上车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就像听不见一样,焦急,恍惚,喃喃自语。
还是王楠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接听。
“雁回,找到小浅了,在第三医院,你快过来,出大事了。”
“老大,是蒋总电话,他说温经理在第三医院。”
盛雁回迟钝的反应过来,立刻道:“快,去第三医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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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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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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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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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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