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虫鸣和蛙叫,让人感觉格外的安宁。
没有胡同里时不时传来的哭闹声,也没有隔壁哪家小两口的吵架声,更没有后世的喧闹。
走在前面,打着手电筒的李向东,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可是他还没享受多久呢,身后的阿哲疾走两步拉住了他。
“东子,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李向东看到阿哲一副紧张害怕的模样,他反问道:“什么声音?”
阿哲往他身边凑了凑,伸手指着他们左前方的一片树林,轻声道:“我不知道啊,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反正我刚才听到一些特别奇怪的声音。”
“奇怪?”
李向东皱起了眉头,他示意阿哲不要说话。
两人站在原地足足等了两三分钟,阿哲神色紧张道:“东子,就是这个声音,你听到了没有?”
李向东听到了,但是不真切,他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往前指了指,示意两人往前走一走。
阿哲摇着头,站在原地死活不动。
李向东见他胆子太小,便自己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他关上手电筒,借着月光走进了小树林,距离声音传来的地方越近,他的脸色越古怪。
正当他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阿哲壮着胆子过来了,只不过他的脚步有些慌乱,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树枝。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阿哲脚下发出的动静显得格外刺耳。
“谁?!”
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原本就有些害怕的阿哲,下意识的打开了手电筒,电光直射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眯着眼睛看了过去,只见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正在慌不择路的向远处跑去。
躲在前面一棵树后的李向东,他等人跑远后才闪身出来。
“东子,原来特么是两个人啊,刚才吓死我了!”
阿哲拍着胸口,朝前面的李向东走去。
“你不是不敢过来吗?”
“我担心你啊,东子,刚才被我给吓跑的那两个人,他们在搞什么鬼?我靠!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不会是在藏什么宝贝吧?咱们快去前面看看!”
阿哲说着就要过去一探究竟,李向东伸手挡在了他的身前。
“你没看到逃走的是一男一女?”
阿哲显然没有听明白李向东话里的重点,“我还以为是两个男的呢,不过一男一女怎么了?”
李向东闻言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阿哲,确定了,这是个生瓜蛋子。
刚才他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就已经听出来前面是什么动静了。
他做为一个过来人,对那种办事的时候,哼哼唧唧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一男一女在那个嘛。
“不用去看了,咱们俩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吧。”
“别啊东子,我得去看看他们刚才在干嘛,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回去了我也睡不着觉。”
“行吧,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不过我觉得你看过以后,晚上可能会更睡不着觉。”
李向东笑了笑,不再阻拦好奇心严重的阿哲,跟在他身后向前面走去。
“窝棚?”
两人穿过小树林,看到前面的地头上,搭着一个矮小的窝棚。
阿哲打着手电筒围着窝棚转了一圈,先确定了一下周围的地面,有没有被铁锹之类的东西挖掘过,这才弯腰钻进了窝棚里。
”你找什么呢?人家要是真在藏宝贝,咱们突然出现,人家还不跟咱们家玩命呀!”
窝棚里的阿哲,听到李向东的话,回道:“我找找看,万一让咱们俩捡个漏呢?”
从窝棚里出来的阿哲手里拎着一件衣服,“真晦气!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件的确良的衬衫。”
李向东手里的手电筒,在这件衣服上照了照,一件看上去比较新的的确良。
郑叔住的村子能穿的起的确良的可没有几个人,他想了想便对阿哲说道:“衣服给人家放回去,这玩意可不便宜,等会指不定人家还会回来取呢。”
“行,我知道了。”
阿哲点了点头,随手把衣服扔进了窝棚里。
他又瞧了一眼窝棚里铺在地面上的麦秸秆,杂乱无比。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紧接着惊讶道:“我靠!一男一女,他们刚才不会是在窝棚里办事吧?”
“你说呢?”
李向东背着手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道:“人家一对干柴和烈火正办事呢,让你给搅和了,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啧啧,阿哲,你真是造孽啊。”
阿哲没功夫听他打趣自己,他想起自己刚才在窝棚里翻找东西的情景,当即咬着手电筒,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使劲搓了搓两只手。
“干嘛呢?赶紧走啊。”
“来了!”
听到李向东喊他的声音,阿哲拍了拍手上的土,拿着手电筒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话的回到招待所,侯三已经打好了热水。
三人泡着脚,李向东开口道:“阿哲,你明天不用跟着去王二奎家了,我交给你另外一个任务,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收蛐蛐的集市吗?”
阿哲点了点头,“记得,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李向东笑道:“记得就好,明天你去那里打听一下银元的价格。”
阿哲打包票道:“行,这事儿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这时,侯三插嘴道:“东哥,要不换我去吧。”
“不行。”
李向东摇了摇头,他哪怕按照京城的价格去郑叔村里高价收银元,也不会答应让侯三自己去单独行动。wWW.ΧìǔΜЬ.CǒΜ
“可我...”
侯三还想说些什么,李向东直接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到了王二奎家,你就说你脸上的红印子是猫抓的。”
“猫抓的?这个主意好!”
不用再担心被王二奎嘲笑,侯三高兴了起来,他看向正在擦脚的李向东,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东哥,你明天见了王二奎,可不能给我说漏了啊。”
“放心吧,咱们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三人相继洗漱好,闭灯上床睡觉。
招待所的床年头久了,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的阿哲,每翻一次身,他身下的床便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侯三被阿哲的动静,吵的睡不着觉,他不耐烦的问道:“阿哲,你的床上有跳蚤吗?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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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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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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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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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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