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与可怜的情绪在村民之间流淌,然而,这份情感并未转化为对他们母子行为的支持与理解。荷花的执着与坚持,在她人看来,似乎完全违背了常理,挑战了人们对生活的认知边界。村民们私下议论纷纷,认为她们的行为简直是在做无用功,或许,是生活的重压让她们失去了理智,才会做出如此不合逻辑的选择。
黄河,这条养育了无数儿女的母亲河,它的水流日夜不息,奔腾向东,发出“哗哗哗”的轰鸣,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在村民们的认知里,一旦有人不慎落入河中,即便是侥幸逃生,也绝不可能逆流而上,更不用说回到原点或是从上游返回了。这样的常识,如同铁律一般,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就连那位被称为“老黄河”的老者,一个几乎与黄河同岁的老渔民,也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向众人阐述了这一道理。老黄河的一席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响了所有人心中的警钟,让人们对荷花母子的行为更加困惑不解。他们不明白,为何荷花母子要如此固执地逆水行舟,难道她们真的相信,通过这种近乎于奇迹的方式,能够找回失去的一切,或是达到某种不可言喻的目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荷花母子的行为不仅没有引起村民们的效仿,反而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话题,一个让人唏嘘不已的谜团。人们在谈论她们时,总是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既同情她们的不幸,又难以理解她们的选择。而荷花母子,似乎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依旧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她们的“使命”,那份坚定与执着,如同一束微弱却顽强的光芒,在黄河的波涛中闪烁,引人深思。
牛壮的好兄弟文山、黑蛋他们,在村里听说了荷花母子在大河滩里搭建了个简陋的小草庵儿,并且还让年幼的芦根夜里睡在那里,不让他回家,心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困惑,觉得荷花可能是因为牛壮的突然失踪,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才会做出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于是,他们心急如焚,决定一起去黄河滩看看情况。
远远地,他们就看到了那个孤零零地立在大河滩上的小草庵儿,那矮小的身影在广阔的河滩上显得格外渺小和脆弱。正巧,荷花此时提着小瓦罐和小竹篮,正准备给芦根送饭。她步履匆匆,脸上带着坚定与执着。
“嫂子你这是干啥呀?”黑蛋疑惑地问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与不解。
“给根儿送饭呀!”荷花头也没抬,她以为黑蛋是在明知故问。
“俺是问你搭那个草庵儿干啥?!”黑蛋急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解。
荷花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黑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让根儿日夜守望在大河边,等你牛壮哥回来呀!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唉……”黑蛋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荷花,心里充满了无奈与担忧。
文山此时也走上前来,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弟妹想得是很周到,不过这样做……”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与谨慎,没再说下去。他害怕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自己的话说得不对劲会刺激到荷花。
“文山哥的意思是……”荷花也弄不清文山到底想说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疑惑。
牛壮荷花夫妻以往非常尊重知文达理的文山,认为他说话办事稳重且头脑清晰。此刻,他们都希望文山能给出一个合理的建议。
“这样做没用!”黑蛋心直口快,他忍不住把话撂了出来。他的话语虽然直接,但却充满了无奈与痛心。
“你咋知道没用?”荷花瞪着黑蛋,生气地质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与倔强,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坚持是徒劳的。
“这……这……”黑蛋挠着头皮,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伤人,但却又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文山此时深吸了一口气,他抱着膀子,一只手托着下颚,眯缝着忧虑的眼睛看着荷花:“这样做有用没用,现在还难下结论。只是……只是这样做,有点儿不太符合事物运行的规律。我们都知道,水流是向下游走的,牛壮如果落水,很可能会被冲到下游去。在这里守着,意义确实不大。”
“是啊!不规律呀!”黑蛋终于找到了答案,他附和着文山的话,试图让荷花明白这个道理。
“你就会跟着瞎哼哼!”荷花瞪了黑蛋一眼,她有些生气地说道。她不想听这些负面的言论,她只想坚持自己的信念。然后,她转向文山:“俺想听听文山哥的意思。”
文山看着荷花坚定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动容。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牛壮老弟的确是从这段河沿儿下的水,谁都知道水浪冲着人是向下游走的。我相信凭牛壮老弟的凫水本领,他一定不会淹死。但是,问题就在于,他如何从这么急速的流水中顶着水浪、逆水回到原来的下水地方呢?这是不合常理的。所以,要寻找牛壮老弟,我们必须向下游寻找,在这里守着意义确实不大。”
荷花听了文山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动摇。她知道文山说得有道理,但是她又不愿意放弃这份坚持。她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文山哥说的是有些道理,俺也不糊涂,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你们兄弟没俺了解牛壮,你们咋会知道他的绝招?”
荷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坚定与自信,她相信牛壮一定有办法回来。这份信念让她在艰难的时刻依然保持着坚强与希望。而文山和黑蛋看着荷花坚定的眼神,心里也不禁被她的执着所打动。他们知道,此刻的劝说已经无济于事,只能默默地支持着她,等待着牛壮的归来。
“呵……嫂子!俺兄弟们整天与牛壮哥耍,在你不认识牛壮的时候俺们就在一起混,他的啥绝招俺都清楚!”黑蛋有点不服气。
“可能牛壮老弟有的绝招,俺兄弟们还不知道,弟妹说说俺们听听。”文山望着荷花认真地说道。
“前些年……也是像这个时候的大热天,俺和牛壮一起在这滩里给牛割草,他热急了就跳进了黄河里洗澡,一会儿就把他向下游冲走了好远,俺站在河沿儿好担心,正在着急担心的时候,他突然没了踪影,可把俺吓死啦!迟了一大会儿,正在俺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猛地从俺面前的水浪里钻了出来,还真把俺吓了一大跳……俺问了他俺才明白,原来他是潜在水里,顶着水浪向前游的!这不就是逆水吗?!后来俺问他,你这一招是向谁学的?他说是向黄河里的大鲤鱼学的,鲤鱼常常潜在水里逆水顶浪向前游动。”
听到这里,文山和黑蛋都挠起了脑袋,大家都沉默起来。
“弟妹讲的俺们相信,”文山打破了沉默,“牛壮老弟应该有这个招数!”
荷花听到这里,眉头舒展开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黑蛋像被赶着即将上场表演的猴子一样,一会儿瞅瞅荷花,一会儿看看文山,没趣地在黢黑的肚皮上搓起油灰来。
“俺兄弟们和弟妹一样,都是想盼着牛壮快些回来,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咱们面前!”文山又开口说道,“可是弟妹要知道,牛壮被冲走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河水带着他走了多少里了,即便是他有顶浪逆水的本事,他咋有力量一直顶到这里来啊?!给芦根搭那个草庵儿,真没啥必要,芦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在这大河野滩上……也把孩子的学业耽误啦,再说也起不到啥作用呵。”
荷花听到这里,掉起泪来,“俺有啥法儿啊?!不这样咋办呀?!”
“咋办?想个好办法呀!”黑蛋好像有啥妙招儿似的。
“你有啥好办法拿出来啊!”荷花用泪眼瞪着黑蛋说道。
“俺……”黑蛋又挠着头皮没词儿了。琇書網
“弟妹别伤心!别、别急!”文山安慰道,“有希望、有希望!回去俺们兄弟好好想想,看能不能想出啥好办法。”
“啥好办法?去下游寻找牛壮哥,就是淹死了也得找到他的尸身!”
荷花听到黑蛋的话,忽然恸哭起来,边哭边责骂黑蛋;“你这不吉利的乌鸦嘴,你咋知道牛壮淹死啦?!他在大河里活得好好的,你咋就咒他死啊?!”
荷花伤心地哭着,不再理黑蛋与文山,提起小罐儿和小篮子,给儿子芦根送饭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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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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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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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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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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