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到自己的宫殿,酒劲儿上来了,站都站不稳了。
偏偏她还没有一点儿醉酒的自觉,明明已经没有力气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了,还扑在阮宗身上,摸摸这里,亲亲那里,便宜是没占到多少,倒是弄得阮宗一股邪火升起,被她撩拨得不上不下。
“唔......你躲什么......”
呼延塞雅掰着阮宗得脸不许他动:“我还没亲够呢,你别跑......我今晚就要把你......”
她带着酒气得吻没什么攻击性,甚至并未深入,可越是这不上不下的,越是让人无法抗拒。
他们倒在床上,呼延塞雅自始至终都没有消停过。
婢女们都非常识趣地退了下去,只剩一个胆大包天得醉鬼,可一个几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得阮宗。
呼延塞雅的手还在四处点火,阮宗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作乱得手,眼神暗得犹如深潭:“乖,你醉了,别闹......”
呼延塞雅挣扎:“反了你了......我才是公主,今晚我就要......”
阮宗一把堵住她的嘴巴:“今晚你就要好好休息,明天跟我好好说说闵梁王室的事情。你现在立刻马上休息。”
呼延塞雅被捂住嘴发不出声音,呜呜两声,睁大一双眼睛看着阮宗,平时清亮的眼神这会儿有些迷离,眼中就像含着一汪水,潋滟不已。
阮宗喉头轻轻滚动了一下,紧接着,掌心传来一阵温热,却是呼延塞雅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那瞬间,一个......很多个难以启齿的念头在阮宗脑海中疯狂翻涌,那几个呼吸间,阮宗差点冲动想要打破自己的某些原则。
然而,当他的眼神越来越暗,几乎沉溺于其中,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掌心的呼吸已经平稳下去。
阮宗一愣,只见呼延塞雅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头一歪......
竟是就这么睡着了。
阮宗失笑,这人把他一把火点起来,自己不灭火竟然就这么撂挑子了,真是可恶。
他忍不住伸手,捏住呼延塞雅的鼻子。
呼延塞雅喘不上气,挣扎着嘟囔了几句,阮宗在她醒来之前松开手,给她打水擦了一下,就让她睡了。
对于自己今晚睡在哪里,阮宗犹豫了一下,选择和衣在一旁的椅子上随便凑合一晚。
阮宗这个决定,其实是做了深思熟虑的。
他转换了一下位置,如果呼延塞雅是个皇子,自己是她的女人......
皇子醉酒,要“吃了他”这种话说了,亲也亲了,下人也识趣地走了......
如果他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呼延塞雅的“面子”往哪儿搁?
总要给下人们做个样子,让大家知道公主的“威严”。
于是,阮宗就这么坐着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呼延塞雅醒来,迷迷糊糊看到的就是阮总和衣坐在一旁,脸上都是倦容。
“昨晚我喝多了......?你怎么在这里,他们怎么伺候的?!”
呼延塞雅睡意一下子全都不见了,扬声就想喊人,被阮宗眼疾手快捂住了嘴:“你忘了你昨晚怎么说的了?”
呼延塞雅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我说什么了?”
“你喝醉了说今晚要吃了我,把我就地正法。”阮宗一本正经地说出惊世骇俗的话。
“噗——”
呼延塞雅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你说什么......我,我什么时候......”
阮宗还是十分波澜不惊:“是的,你亲口说的,昨晚,喝醉之后,回来的路上,伺候的下人都听到了。”
“我,你,我......不是......”
呼延塞雅脸爆红:“这种事她只敢在脑子里想想,或者私底下调侃阮宗几句,怎么就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了?!喝酒误人啊!”
“对不起,我喝多了,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成亲之前,我不会动你的......”
阮宗越听越觉得昨晚的做法是正确的。
听听......
听听,呼延塞雅完全把自己代入的就是男人的位置。
于是阮宗道:“没关系,所以我昨晚没走,我要是走了,你的面子和威严往哪里放?”
明明是略带离谱的话语,呼延塞雅却是一脸感动:“谢谢啊,你想得真周到,你真贤惠,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我只会招你一个驸马,不会再招别的男人了。”
阮宗沉默半晌,面无表情地说道:“那真是谢谢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
阮宗心里有无数腹诽,不知道从何说起。
既然呼延塞雅这么在乎这些,那么......
阮宗打开房门叫人进来伺候呼延塞雅洗漱的时候,完全没有整理自己,就那样,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头发散乱,满面倦容,眼下还带着明显的青黑,时不时打个哈欠......
等到呼延塞雅收拾完,让他回去休息的时候,踏出门槛的那一刻,阮宗无比讨厌自己这因为练武而十分敏锐的听力。
因为他听到婢女压低了声音说:“公主真厉害......看阮大人那样子......嘿嘿公主真勇猛......”
阮宗一阵无语,另一只脚踏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又传来呼延塞雅的声音。
“......咳咳咳,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阮宗:!
阮宗:......算了,公主面子大过天,罢了罢了。
有些消息传得飞快,还不到下午,公主的“威武勇猛”,就传得沸沸扬扬。
而呼延塞雅似乎觉得有点理亏,给阮宗送来不少好东西,让他好好休息,下午在过去就行。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样一来,就更像是宠幸之后的赏赐了。
阮宗:......算了,公主有点虚荣是正常,他配合就好了。
阮宗倒头睡到了下午才醒来,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呼延塞雅那里。
进去的时候,呼延塞雅不知道在跟下人们说什么,说得眉飞色舞的,脸上还微微发红,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是阮宗,立刻闭了嘴,遣散了下人。
“你来啦?”
阮宗:“......我再不来我怕别人以为我被你......起不来床了。”
呼延塞雅别过脸去:“倒也没那么夸张。”
“我看未必。”
阮宗明显感觉到,刚刚几个婢女从自己身边路过的时候,那个眼神......充满了关心和怜爱。
是的,怜爱。
这个跟阮宗八竿子打不着的词儿,竟然出现在了他的人生中,真是荒唐。
阮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转了话头:“昨晚喝那么多还好吗?休息好了可以跟我说一下现在王室的情况,最好把你和王后,还有三皇子手里能用的朝臣以及权力范围都说一下,我好想办法解决你们的困境。”
说起正事,呼延塞雅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甩出脑袋,开始跟阮宗透底。
闵梁王风流多情,有很多个儿子,虽然被季寒舟杀了几个,也还剩不少。
之前是皇子间的好多股力量在互相绞杀,直到现在,情况基本已经明了——
皇子间最有竞争力的两股势力:
以五皇子六皇子为首的主战派,手中握有闵梁王未收回的六万大军,是皇子中唯一有军队实权的一派;
另一方,便是以三皇子和塞雅公主为首的一派。
她们的优势在于,王后是闵梁王的正妻,有一定话语权,且母家实力强劲;
另外,三皇子作为以武为尊的闵梁皇室中的一股“清流”,因为最具学识,也最关心百姓,所以手里有不少掌管民生的权力......
总之就是一文一武,一静一动,一个还在韬光养晦,一个已经蠢蠢欲动......
“大概情况我都知道了。”
阮宗沉吟片刻,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手里有暗子吗,那种潜伏在五皇子和六皇子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
呼延塞雅立刻点头:“当然。这肯定是有的,只是不多,轻易我们不敢动用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潜伏多年,忠心耿耿,一旦被发现了......死一个少一个。”
阮宗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要是信得过,将这几个人的情况都跟我说一下,我心里大概有办法了,只需要再完善一下。”
“这么快?!”
饶是呼延塞雅知道阮宗十分擅长玩弄权术,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要知道,她只是跟阮宗空口聊了一下而已......阮宗甚至都没怎么接触过五皇子和六皇子......
“这件事非同小可,你真的......”
阮宗喝了一口茶,道:“有些话,说出来可能比较难听,但......”
呼延塞雅示意他继续:“你说,我不生气。”
阮宗于是坦言道:“我是想说......蛮族就是蛮族,没什么......"
他本来想说没什么脑子,犹豫了一下换了一种委婉一点儿的说法:“没什么心眼,眼里只会盯着那点儿兵,其实这件事很好处理。”
呼延塞雅十分好奇:“你到底想怎么做?”
阮宗说得简单:“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呼延塞雅琢磨:“何解?”
阮宗继续引导她:“五皇子和六皇子是怎么拿到兵权的,你也可以效仿。”
呼延塞雅琢磨了一会儿,试探着道:“当时是因为想要和大邺开战,所以兵马给了五皇子和六皇子,你是说......”
呼延塞雅有点儿不确定:“重新挑起战火?”
说完又摇着头自己否定了:“不,不可能!皇兄的脾气我知道的,断不会因为夺权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阮宗张口,毫不客气:“笨!”
“你说什么?”呼延塞雅延伸危险。
“我说,你手里那么多可以利用的资源,你就像抱着黄金的孩童,懵懂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些黄金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呼延塞雅更加不懂,歪着头看他。
“这黄金,就是你们最看不起的,人脉,人情,权术。你和大邺皇帝交好,和云姝是朋友,还让季寒舟欠了你一些人情......这就是你最大的筹码。谁给你说真的打仗了?”
阮宗又喝了一口茶:“闵梁起兵需要动用兵马,若是反过来呢?万一大邺兵临城下了,难道闵梁束手就擒,不需要反击?”
呼延塞雅拍手:“我懂了!让季寒舟配合我做一场戏!到手后大邺发难,便可以再次动一动兵权了......”
呼延塞雅越说越觉得有戏,激动之后又冷静下来:“也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阮宗毫不畏惧:“有何难?”
呼延塞雅伸出三个指头:“三个问题,你回答好了,这件事就很有机会成功。”
阮宗成竹在胸:“好,你问。”
呼延塞雅伸出一个指头:“第一,我如何保证让季寒舟答应出兵?”
阮宗答道:“简单。若他不出兵,你就重新说要嫁给他,死活都要嫁,相信我,他绝对跟火烧屁股一样配合你。”
呼延塞雅觉得有点不要脸,但想到季寒舟好不容易熬出头,对云姝那个不要钱的倒贴样儿......似乎,可行。
于是伸出第二个指头:“那出兵之后,谁能保证大邺不会借机真的侵吞闵梁土地?”
阮宗答道:“这个也很好处理,跟季寒舟约定时,要求对方兵力在你可控范围,即可。他和邺帝并非真的想打,这点你清楚;即便他撕毁约定,人数优势情况下,你怕他吗?
呼延塞雅一拍桌子,眼神犀利:“第一次输给他是意外,若真的我兵马比他多,还有你这样的军师......我不惧!”
阮宗欣赏,“好!”
呼延塞雅觉得有理,终于伸出第三个指头:“第三,若是真的到那天......五皇子和六皇子,为何不亲自带兵?要把兵马让给我带?”
“好端端的,他们当然不会让出兵权,所以我才让你和季寒舟合作,另外,这也是我问你有没有暗线的原因,若是大邺突然兵临城下兵临城下,五皇子和六皇子突然无法出征......你接手,也算是临危受命,少不了还得了一个美名。”
呼延塞雅又道:“那该怎么让他们无法出征,以及......大邺发兵总需要一个理由吧?你们那位皇帝中名声,这都要联姻了,突然单方面出兵,感觉会影响他的名声,他能答应?”
阮宗微微一笑:“开战的理由五六皇子不都送到你面前来了吗?”
阮宗想到当初来闵梁时,五六皇子那围堵的阵仗,笑着道:“为难我这个大邺使臣兼未来驸马,如何?若是站不住脚,还可以这几天多挑衅一二,总之,设个套,让他们往里面钻,随我出手,不难吧?”
“这样,便有了大邺发兵的理由。”
三个问题问完,呼延塞雅已经是佩服至极。
算无遗策。
这个词,实在太适合不过。
“那么,我先写信给季寒舟,晚点我把几个暗线的情况给你看看,准备开始给五六皇子下套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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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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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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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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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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