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都好说,就是爷爷奶奶有些难办。”
云姝沉吟,得想个办法把老人家也带上。
“夫人不必担心,我有办法,等我身子好一些,我就去和爷爷奶奶通个气。”
“什么办法?”
鸢儿目光躲闪:“您别管了,奴婢不会托大,您出来太久了,快些回去吧,奴婢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过几日就能到您跟前伺候了。”
云姝问不出来鸢儿的办法,没辙只能离开。
再回到客房,柳娘已经离开,一起走的还有初一,因此房间里只剩下季寒舟。
“不问问她为什么来?”季寒舟饶有兴致地看着云姝。
“你想说自然会说。”
季寒舟轻笑一声:“我知道那天是柳娘激怒了先王妃,所以才会对你动手,我让她从原来的院子搬出去。”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见得会感激你。”
“我当然知道,小娘最是多情,也最是无情。需要我的时候你从不吝啬对我的感情,如今不需要了,想讨好你真是比登天还难。”
云姝不置可否:“你少在床上折腾我几次,别总想着让我给你生什么孩子,我会更感激你。”
“是吗?这恐怕不行。”
云姝倒了杯茶坐下:“那就别废话了。”
季寒舟听得摇头:“你现在都懒得跟我装了。”
云姝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不如说点有用的,你让她搬出去,然后呢?”
“她不愿意。我又吩咐人给她搬回去了。”
“嗯,所以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云姝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季寒舟却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云姝的眼睛。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
“我让她搬回去,是因为她跟我哭诉求饶,我觉得柳娘哭的很好看,我喜欢顺从的女人,会讨巧卖乖,会向我示弱,我高兴,所以我决定取消对她的责罚,倒是你......”
“你为什么要连夜从别院救出柳娘,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有那么几秒钟,云姝都要怀疑季寒舟已经从柳娘口中知道了什么。
两双一样好看的眼中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谁都没有再说话。
云姝和季寒舟的博弈从刚认识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季寒舟年轻,所以她总是占上风,可过了两年,她已经有些看不透那双黑眸里的想法了。
云姝摩梭这杯壁,半晌放下了重新抬起茶盏喝了一口:“没有。我能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那为何你要去救她?”
季寒舟问的太急,于是云姝察觉到季寒舟应该是与柳娘有什么别的约定,与宝儿的身世无关。
于是整个人放松下来。
“世子确定要听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
云姝笑着抿了一口茶:“多简单啊,因为我厌恶在床上伺候你。放着这么好的替身不用,想再找一张和我七分像的脸,谈何容易?”
“毕竟......世子喝了酒可是认不出我与她有什么区别的。”
“甚至,如你所说,她会讨巧卖乖,会向你示弱,想必床上也哭得比我好听。”
云姝的话终于成功让季寒舟变了脸色。
“云姝,你跟我说话非得惹我不开心么?”
“季寒舟,这话该我问你,后宅这么多女人,你非得抓着我替你生孩子么?”
季寒舟险些绷不住脾气,从唇齿间咬出来一句:“谁说我非你不可?”
云姝起身整理衣裙:“那真是太好了,今晚世子想让谁陪你过夜?柳娘怕是身子还没修养好,唐雨燕怎么样?新婚妻子呢,正是同房的好时候,若不然冯曼儿?她伺候你伤势伺候的好,想来床上也伺候的尽心。”
“云姝!”
“如何?”
“滚出去!”
“告辞。”m.χIùmЬ.CǒM
云姝出了房门,脸上的从容才淡去几分。
吩咐初一好生照看着,自己抽空去了柳娘那里。
从别院回来,她还没来得及警告柳娘,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柳娘今日折腾了一通,又撕裂了身上的伤口,这会儿正半死不活躺在床上。
听到云姝来了,想让人拦着,但又怎么能拦得住王妃身份的云姝。
云姝见到她,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你和季寒舟究竟做了什么交易?或者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你?”
柳娘笑了。
和云姝有七分相似的面容笑得绝代倾城。
“理由你不是知道吗?因为我长得像你啊。”
云姝皱眉:“别用这种理由唐塞我。唐雨燕已经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她动不了我,迟早要动你,你没权势,我有把柄在你手上,合作如何?”
柳娘哈哈一笑:“云姝啊云姝,你终于承认有把柄在我手上,所以你终于承认那个孽种的身份了是吗?”
云姝抿唇:“你早就猜到了,不然不会对宝儿下手。”
“是啊,云姝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世子对那个孩子露出厌恶的神情,我就觉得痛快!”
“痛快!真是痛快!你云姝谋算了一辈子,也没想到亲儿子和他的父亲这辈子都无法相认吧?你真以为我爱季寒舟?我根本不爱他,我恨他,我恨你们所有人!你们从来没把我当人看过!”
云姝看着癫狂的柳娘,没有说话,等她疯够了,平息了,才心平气和道:“所以,季寒舟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柳娘露出一个十分古怪的笑容。
“你真想知道?”
“告诉我。”
“好啊。”柳娘捂着嘴呵呵一笑:“他没有把柄在我手上,但他对我心怀愧疚。”
“说起来,多亏你瞒得紧,他至今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姝皱眉:“所以呢?”
“所以我骗他,说我那夜之后怀了他的孩子,但是因为他不在,没人能护着我,所以孩子没了。”
云姝觉得很荒唐:“他信了?”
“信了啊。我说了,多亏你瞒得紧。而我是烟花之地出生,这些小把戏骗骗他足够了,怎么样,云姝......”
“有句话,我从回来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想问你了。”
“云姝,那夜和我互换身份,撒下这个谎言,你后悔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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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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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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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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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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