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嬷嬷的意思,嬷嬷只需试一试就好。若锦华真不愿意,那我便如实同她母亲说。”沈音容也没有刻意难为崔嬷嬷。

  崔嬷嬷听后,这心里也是松了口气,“锦华姑娘的确心不坏,只是家中太过于娇纵,养出了一些坏毛病。若是肯改正,日后也是位大家闺秀。”wWW.ΧìǔΜЬ.CǒΜ

  聊了三位姑娘的情况后,崔嬷嬷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宝珠。

  “小姐这个年龄,正是学艺的好时候。夫人可打算让小姐学些什么?琴棋书画,现如今都来得及。”

  自家的女儿平日里除了读书,便是练字和练画。不过对于画,顾宝珠也不是特别感兴趣。至于其他的,顾宝珠更提不起兴趣。

  对她而言,宝珠能够幸福长大就足够了。重活一世,沈音容根本不想让宝珠成什么材,平安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也就随着宝珠性子了。

  “这……宝珠似乎都不太感兴趣。”沈音容叹了口气,“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想逼着孩子。”

  崔嬷嬷也能理解沈音容这种的心境,她笑了笑,“难得见到夫人这般如此心疼女儿的母亲,别家的夫人都是望女成凤,巴不得她们每一样都学会。我记着,这府中还有一个和小姐年龄相仿的小姐,前些日子我还见过。”

  顾芳芷?

  沈音容不由得有些奇怪,崔嬷嬷怎得突然提起了她?

  沈音容挑了挑眉,“是,是我家老夫人侄子的女儿,比宝珠小一岁。”

  “那位小姐前些日子在花厅外,偷看来着。”崔嬷嬷如实道,“不过孩子还小,教导一事也不急。”

  “现在这个年岁,正是享受童年的时候。”沈音容抿了口茶,“待她和宝珠大些,我还是要再寻嬷嬷来教导她们的。”

  崔嬷嬷似乎是有意试探顾芳芷的身份,不过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崔嬷嬷会意的点了点头,“那我便不打扰夫人了。”

  崔嬷嬷走后,沈音容看了眼翠竹。

  “顾芳芷不是一直被秦婉青关在香凝苑吗,崔嬷嬷怎么在花厅瞧见的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沈音容觉得,这或许又是秦婉青的阴谋。

  毕竟自打秦婉青开始坐月子后,香凝苑的门便紧闭,每日只有丫鬟进出。

  顾芳芷更是被严加看管,这段时间连学堂都未曾去。

  一个四岁的孩子突然出现在花厅,不得不让沈音容多心。

  后花园内,沈音容瞧着逐渐消退的积雪,眸中多了一抹沉稳。

  如今已经是正月二十,再有几日,就是开春了。

  今年立春是农历二月初三,二月初三后三天,便是她和顾唯安的婚事。

  一想起这个,沈音容免不得有些担忧。

  如今已经正月二十,但她还未曾收到关于婚事半点的消息。顾老夫人在除夕夜受惊,之后便染了风寒,到现在还未曾痊愈。

  听说即便是染了风寒,老夫人也是在亲自操办这件事,这一点上还是让沈音容有些感动的。

  “昨儿听说女医来过了。”沈音容抬头望着光秃秃的树枝,“秦婉青如何?”

  翠竹看了眼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凑到沈音容耳边,压低声音,“夫人放心,秦婉青对此毫无察觉,她还以为是自己身体的原因,这才迟迟未痊愈,一直让女医开些有用的药方,还说价钱不是问题呢。”

  秦婉青因早产,留下了产后崩漏,到现在快一个月还未曾见好,整个人状态极差。

  这本身与她自己身子骨虽是有些关系,但更多的,还是沈音容的安排。

  给了秦婉青这么久的好脸色,如今年已经过去,沈音容自然不会再任由着秦婉青放肆了。

  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秦婉青对她所做的种种。生产那日,若不是因事出紧急,老夫人在场,她绝不会让秦婉青那般痛快的生产。

  当然,她再恨秦婉青,也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秦婉青恶毒,但孩子没错。

  所以沈音容买通了女医,让女医施展了一些小手段,让秦婉青吃些苦头。而这些,只是个开始。

  “正月十七那日,大爷回了香凝苑。听丫鬟说,一开始还算平和。直到大爷瞧见了秦婉青现在的样子,吓得立即找借口回了祠堂,甚至连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翠竹继续低语,“秦婉青现在被这病症折腾的,已经不成样子了,听说瘦了很多,脸上还起了一些疹子。”

  沈音容嘴角泛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那日我瞧顾仕泓对秦婉青关心的紧,我还以为他们夫妻关系很和睦呢。”

  提起顾仕泓,翠竹一脸鄙夷,“奴婢这几日听人议论,说大爷和香凝苑一个小丫鬟走得很近。那丫鬟最近代替了小厮,一直在祠堂照顾大爷。偶尔路过的下人,还能听见从祠堂里传出的欢声笑语。”

  “什么?”沈音容皱眉,面色微变,“这话可当真?”

  “奴婢也只是听那些下人私下议论。”翠竹摇了摇头,“奴婢曾派人去查过,蹲守了好几天,但始终没能撞见什么。”

  沈音容的目光一凝,眯起眼睛,“去查清楚。若顾仕泓当真如此不知羞耻,在祠堂里做这种事,那侯府定是容不下他!”

  那可是侯府供奉先祖的祠堂,是府中最为庄严的地方。若顾仕泓真敢在此大肆胡作非为,便是大不敬,罪不可赦。

  “还有,把顾仕泓回了香凝苑又走一事,传给老夫人。看看老夫人那边作何反应,若老夫人依旧不闻不问,就让王管家为顾仕泓安排一间新院落,省的这厮在祠堂做出荒唐之事。”

  “奴婢这就办。”翠竹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沈音容望着花园萧瑟的景象,脸色沉了沉。

  这顾仕泓着实是不安分。

  她倒希望这件事只是空穴来风,是下人们胡乱嚼舌根。

  可这侯府的下人,无论是一等丫鬟,还是最低等的,那都是沈音容和王管家亲自调教的。他们在侯府多年,绝不会无缘无故造谣主子。

  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敢这样背地里议论。

  如此看来,顾仕泓在秦婉青生产那一日的反应,多半也有表演的成分。为了感激先祖,留下守祠堂的举动,只怕也是为了在顾老夫人面前做戏。

  果然,这渣男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死性不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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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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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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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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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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