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岚却将他们拽住,一边对着虎哥那群人道,“罪奴怎么了,罪奴吃你家大米了,没有哪条律法规定,罪奴得最后一个领饭吧!”
“小子,你很狂嘛,我看你们一个个老弱病残的,还是识相点的好。”虎哥歪歪嘴,摩挲着拳头。
魏氏看到这一幕,紧张的双手都攥了起来,“岚儿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他若是连累许儿挨打,许儿伤上加伤可怎得是好。”
“婆婆,大伯哥已经站到最后去了,打起来也打不到他的。”苏蔓蔓无语地提醒道。
魏氏一看,果然崔清许趁乱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一时间,魏氏有些尴尬的替他找补,“还是许儿会审时度势。”
苏蔓蔓翻了一个白眼。
会审时度势的人连累全家被流放?
只见这会儿,崔清岚和那个虎哥已经动起手来了,苏蔓蔓都没看仔细崔清岚怎么动手的,虎哥就已经四肢大敞地趴在地上了,而且吃了一嘴的灰。
“你……”虎哥一脸愤怒地抬头,又羞愤又捏的拳头噼啪响。
这时,只见崔清岚扶起虎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后凑近他耳语了几句,虎哥就木着脸排到队伍的最后面去了。
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连带魏氏都有些琢磨不过来。
但是虎哥排到队伍最后面,看到崔清许,直接给了他一脚,崔清许直接被踹的单膝跪在地上,后背的伤口都冒出血来。
“许儿——”魏氏再也绷不住了,飞快地跑了过去。
这时看守的官兵一把给魏氏给拽回来了。
“走走走,探视日还没到呢,谁都不许进来。”官兵凶神恶煞地说道。
“差大哥,给你们新买的酒,我们空手来的,不送东西,一会儿就走,绝对不会坏了规矩的。”苏蔓蔓赶紧把一坛酒赛过去。
官兵感受到怀里一沉,看到这么一大坛酒缸,笑脸都有些遮掩不住了。
再看她们又是两个女人,肯定闹不出什么事儿来,就抱着酒去一边了,意思就是给她们通融通融。Χiυmъ.cοΜ
魏氏早已箭一般的冲向崔清许,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心疼,“傻孩子,岚儿是个不懂事的,你怎么也不跑远点。瘦了,受苦了。”
“娘…”崔清许眼眶发红,眼里蓄满了泪水,身体微微的颤抖,看得魏氏更加的心疼了。
“诶,小媳妇,娘,你们怎么来了。”崔清岚露出一行白牙,除了脸上有些灰尘,仿佛不是干苦力,像是从外头疯玩回来。
苏蔓蔓已经看到了他手里拿的吃食。
两个黑面馍馍,和一碗炒杂菜,看得出来是土豆和大白菜还有别的菜混合在一起炒的,丁点肉星子也看不到。
“你娘不放心你们,说要来看看。”苏蔓蔓说着,但是魏氏完全都在看崔清许,连个眼神都没分过来。
这婆婆真是……苏蔓蔓无话可说,崔清岚似乎早就习惯了,只是眼神里淡淡的划过一丝落寞。
她的眼神仔细的在崔清岚的身上划过,看到他衣裳肩膀的位置都磨出了破洞,显然是今日干了很多活儿。
“哦。”崔清岚似乎习惯了,抓起一个黑面馍馍在啃着,似乎有些争分夺秒的啃着。
魏氏体恤完大儿子才把眼神转移到小儿子身上。
“岚儿,现在你们都在矿场上吃苦,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别给你大哥招惹祸端了嘛。我看他身上的伤都还没好,还要做这么粗重的活儿,现在连口热饭都没吃上。”说着,魏氏流出了一行心疼的眼泪。
这话一出,气得崔清岚咬馒头跟在啃人肉似的,狠狠地咬了几口泄愤后,他恼怒道,“他的活儿一半是我跟小适和小季干的,对他还不够好?”
“这你们本来就是兄弟!”魏氏这时候也看到了崔清岚磨破的肩头,想要伸手去摸摸,却被他一把甩开。
崔清岚又道,“娘你不懂就少说几句,你当我们还是侯府的老爷和少爷呢。我们现在是罪奴,就是这里最底层的,虎哥要插队,我若是让了,息事宁人,以后我们顿顿都要排最后,吃不饱饭。”
崔清岚的声音虽然低,仔细听可以里面充斥的愤怒和悲恸。
两个弟弟也帮着开口。
“母亲,是这样的,你看他们这些最后的人才领到一个馍馍,二哥是在维护我们的利益。”
“本来活儿就已经够重了,难道还要把人饿死不成,都怪大哥……”
“咳咳咳!”这时,被点到的崔清许突然一阵咳嗽,然后还咳出半口血来,虽然是血丝,但是也把魏氏给紧张坏了。
崔寻章在矿场两日,也跟蔫儿了的老白菜一样,看到了大儿子咳血,才有了情绪波动,他斥责了刚才说的过分的崔清季道,“不许怨你大哥,是我们侯府有这么一劫!”
崔清岚都无语的将头瞥到一边看风景去了。
苏蔓蔓从刚才就没有专心的听他们说话,就怕把自己给气到。
她的眼神转动看到了一车车比脑袋还大的矿石,搬这些可是实打实的累啊,更别说崔清岚他们还要分担崔清许的活计。
要不,晚上给他弄点好吃的补补?
这时,就听魏氏慌乱的叫声,“差爷,差爷,我儿子吐血了,能不能给他找个大夫啊!”
那边崔清许吐了两口血,面白如纸。
而才得了酒的官差,还没喝几口呢就被叫嚷回来,自然是满肚子怨气,当即就一把扯开魏氏。
“得了得了,还蹬鼻子上脸了,他们可是罪犯,咋的还要我把他当爷爷伺候啊。再说吐几口血又死不了,等死了你再来拖走。”
这话一出,崔清许和魏氏都变了脸色。
“娘……”崔清许一脸惶恐地揪着魏氏的袖子。
短短几日,他也是明白了,他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府大少爷了,圣上虽然是没要他的命,但是这群区区官差是真的能左右他的生死。
“娘,我不想呆在这儿了,娘,我真的会死的,你救救我。”崔清许越说越惶恐,一边迫切地道,“给他们钱,给他们钱,让我先回家先把伤养好!”
魏氏满脸心疼,但是想到来之前苏蔓蔓的叮嘱,还是扭头看了苏蔓蔓一眼,眼里满是挣扎和不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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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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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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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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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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