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绣文赶着吕云惠神神秘秘的说,昨晚绣活计的时候灯花一个劲儿的爆,说不定要有好消息了!两人正说着,沈三娘和张大娘便来了。沈三娘一进门便笑道:“老板在吗?这门面我倒是第一次来呢!”掌柜的忙招呼道:“这位夫人,您请坐,请问怎么称呼?我好去通报我们主家!咱们老板可不在跟前儿,在南院呢,张大娘笑道:“快去告诉你们云姑娘,就说她三姐来啦!”掌柜一听忙答应着,回头对小伙计说:“快沏上好的茶来!”小伙计们本是帮中兄弟,此时只好佯装不知。心里却知道帮主到了。吕云惠一听伙计说“三姐”!忙来到大堂,一看果然是沈三娘,禁不住一把抱住沈三娘,便往内院里拉。绣文一见也惊讶不已,忙去张罗茶点等吃食招待沈三娘和张大娘。到了卧房沈三娘赞叹道:“你们这小院果然不错,也方便跑路!”吕云惠叹了口气说:“唉!这当初还是和姐夫一起定下的!姐姐,我实在有愧于你!至今,姐夫他们的事也没有丝毫进展。如今圣上年迈倦怠,而且时候近了!咱们这案子压了下来。刑部那边,一来咱们说不上话,二来官员们也都在观望,都不主事!这个浙江盐政却与八爷走得近些,官员们都在看是哪位主儿能……”说着向上指了指,意味深长的看着沈三娘和张大娘。沈三娘点头说:“我明白!这胡为用是和李老爷勾结在一起的。据你说这位盐政李老爷又是八爷的人,那刑部官员在这个时候自然更要加倍小心。如果八爷真的成了事儿,那咱的兄弟们也就完了。刑部必然会按李老爷的意思办!”张大娘小声说:“听说这个八爷很红!那咱们……”她没再说下去!吕云惠皱眉想了想说:“如今不怕刑部拖着,再拖一拖,拖到新帝登极,一定会大赦天下!万一到时候还不行,我再求显亲王,让显亲王找找怡亲王。唉,看吧,到时候再说,我们如今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怡亲王是谁?”沈三娘和张大娘都不明白。不过沈三娘知道吕云惠是未来的人,她说的话一定是最准的!几天下来,吕云惠忙里忙外,虽说上下打点,却终究没个准信儿,那刑部大牢哪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地方?就连探视、捎带点衣裳吃食都不许,把吕云惠急得团团转。此时因为康熙皇上龙体违和,显亲王成天闭门不出,生怕和哪位皇子扯上关系。吕云惠也不好相强,只得耐心寻找机会。这日,沈三娘、张大娘心中烦躁,真是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正在屋里转默默,虽说是走一步说一步,可是跟牢里的众兄弟连一丝气儿都通不了,让人怎能不心焦呢?忽然吕云惠风风火火的进了屋:笑着安慰大家道:“放心,我已经想办法给里面捎去话儿了,让他们好好活着,捱到明年开春儿,咱们就有希望了!”沈三娘这才稍稍放下点心来点头说:“四妹说有希望那就是有希望!”吕云惠这才想起:“三姐,怎么没见佩儿?”沈三娘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张大娘叹了口气说:“她那天与于家二兄弟一起去收盐,正好遇到巡抚抓人!结果大家不是拒捕吗,她为了保护于家二兄弟,自己受了重伤被抓进狱中。”正在这时,绣文正端着一壶热茶,并一些瓜果糕饼之类的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吕云惠一见绣文表情不对,忙把托盘接了过来。绣文默默的坐在炕沿儿边上,呆呆的听着。张大娘却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仍接着说:“我们接到四姑娘的来信后,很是高兴,赶忙去接人。这才得知,佩儿因伤势过重,又没来得及好好治,死在狱中了!”吕云惠走到绣文身边,轻轻的推了她一下。绣文这才回过神儿来。给沈三娘和张大娘道了乏便回房去了。吕云惠知道她心里一定是正在翻江倒海呢,也没有说别的。沈三娘一看绣文的神情就明白了:“四妹,具你对绣文体察,那绣文听了这个信儿心里应会是如何想头呢?”吕云惠摇了摇头说:“唉!佩文这人如果在,是一个意思。如果不在又是一个意思。可如今她竟是为救于湖而牺牲了自己,那么佩儿便成为了于湖与绣文之间,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高山了!”张大娘莫名其妙:“佩儿不在了,不是正好成就了他们俩吗?那于家二兄弟,当初就不喜欢佩儿。他看上的是绣文。可是佩儿死活认定了于家二兄弟,绣文又碍于佩儿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才成全了他们的。如今佩儿不在了,他们这对有情人不是正好吗?”沈三娘苦笑道:“如果佩儿不在了,是有这个可能。只是佩儿偏偏是因为救于湖才去了世的!这下湖儿也欠了她一命,他们怎么还能再走到一块儿呢?”这些日子盐帮上下,一片愁云惨雾。因为胡为用与李老爷勾结,盐帮也无法再贬私盐。私盐市场完全被胡为用控制了。幸好各个分舵和绣坊的收入尚能勉强维持日常生计。沈三娘原打算进得京来可凭借着吕云惠结交的显亲王府的关系,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还好办些,哪承想朝局晦暗不明,四妹所托的关系又渺无音讯,整日价只看着吕云惠忙里忙外的上蹿下跳,自己也只能白坐着干瞪眼,如继续在京城等待消息则又虑着山庄那边群龙无首,日子长了又怕生出什么变故,倒不如京城这边全权托付给云惠,自己赶紧回锦湖山庄稳定帮内大局。主意已定,忙把吕云惠叫过来,姐俩密谈良久,吕云惠也认为如此甚妥。次日,天刚放亮,沈三娘与张大娘便与吕云惠互道珍重、捡要紧的相互叮嘱后,便驾车而去,直奔太湖锦湖山庄。不知是不是出于父皇的授意,方苞那日向雍亲王说了一段很奇怪的话。意思大致是,因为圣上仁慈,如今天下官员都有些倦怠。然而定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如何实现大治是门很高深的学问。他觉得雍亲王应该多想想,好为圣上分忧。雍亲王此时又与邬先生、戴铎等人坐在一起,分析这段话的意思。大家去后,雍亲王端起一杯茶,不禁又想起了那言之凿凿的小女子。难道自己真的能够如那小女子所说继承大统吗?望着窗外纷飞的雪片,雍亲王琢磨着: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离自己继位的时候不远了。自去年秋天与那小女子在茶馆中偶遇,已经差不多一年半过去了。当时她说一年半后便要更改年号,那么就是说……他不敢再想下去了。突然苏培盛跑了进来小声说:“爷,三、七、八、九、十、十二、十三爷都被传召到畅春园了。”雍亲王未及答言,门上小太监便跑了进来回道:“主子,宫里来人了。”后面立时传出一个侍卫利落的打下马蹄袖的声音:“奴才奉隆大人命前来传话。请雍亲王屏退左右。”雍亲王一招手将来人带进对面一个房间,那个侍卫小声说:“隆大人让奴才告诉雍亲王,方方正正一座城,里面坐个小儿郎!还说这是魏公公亲眼所见。”雍正点了一下头说:“辛苦啦。”并把腰间的一个荷包解了下来递给那侍卫,那侍卫忙跪倒谢赏。雍正命苏培盛将侍卫送出了府。雍亲王马上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正应了那女子的话!想到这里他不禁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他立即回到房内将自己的印信,郑重的交给了邬先生。请邬先生替自己全权调度筹划!邬先生接过印信庄重的说:“雍亲王请放心。邬某定保此事周全!”正在这里,苏培盛来报,宫里太监刘保卿来传召雍亲王到畅春园见驾!雍亲王忙把刘保卿请了进来问:“是单传我?”刘保卿打了千儿说:“奴才奉圣命,单传雍亲王。那几位爷已经在里边儿啦。就差您啦!”雍亲王命苏培盛拿了一个荷包递给刘保卿说:“这么冷的天儿,还下着雪,你辛苦了!”刘保卿忙接过来说:“奴才谢雍亲王赏,奴才有旨在身不便全礼。奴才去了。”说完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了王府他打开荷包一看,只见里面放着八片金叶子!雍亲王忙换了衣服匆匆赶往畅春园。那个关于继位的谜团,即将上演。这就是那个历史上最为神秘的一刻!这天晚上,康熙皇帝殡天,大清王朝新老更替。在邬先生的调度下,雍亲王府几乎倾巢而出,四下奔走。与此同时隆科多调集兵马,把京城全部宵禁。以确保雍正皇帝顺利继位!京城之中无论内城、外城的街道上、城墙上、城门楼子上到处都是九门提督衙门的兵马。士卒们整编列队全副武装,将京城九门完全封闭。一时间京城百姓家家销门闭户,大街上一片死寂!这种紧张的气氛使居住在外城的普通百姓也都感到朝廷里可能是出了大事儿了!吕云惠和绣文也怕招惹麻烦,将门面关了。两人从窗缝向街上张望了许久,绣文边张望着边担心地问:“姐姐?你说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啦?怎么满街上都是兵?这些兵都是打哪儿来的?是不是要打仗了?”吕云惠叹了口气,看着街上飘飞的雪沫子说:“放心,没事儿!雍正皇帝要继位了!”“真的?你怎么知道的?珍格格说的吗?”绣文惊讶的问。吕云惠淡淡的一笑说:“老皇帝驾崩,新皇帝登极这是历史的进程!咱们的事儿应该也快有个结果了!”绣文看着吕云惠望向窗外的目光,没有说话。却在心中想:希望云姐姐能够谋划成功,把兄弟们救出来!只是,我与他再见面将会是怎样的一番心境呢?如果当时不是佩儿在他身边,而是换作我在他身边,让我为了救他而死,那该有多好呀!几天后,九门解禁。官府张贴了告示,康熙皇帝殡天,全国举哀。百日之内不得嫁娶,不得剃头,不得挂红,不得张灯结彩更不得娱戏等等。因此戏园子、说书的都停业了,加上买卖家儿描红的招牌都拿蓝布遮了,所以街上显得格外萧索。显亲王因忙于康熙皇帝葬礼诸事,忙得连回府的功夫都没有。老福晋、福晋都要到宫里举哀。珍格格一个姑娘家照管着全府上下。吕云惠实在不好打扰,只得勉强静下心来等着。葬礼刚完,大典又开始了!显亲王与福晋还是丝毫得不了半日空闲。眼见着百日之禁已经过了,为了庆祝雍正皇帝登极,大街上又开始到处着红挂彩的了。可盐帮的事却依然没有消息。这天,吕云惠刚从显亲王府回来,垂头丧气的进了门,却见绣文兴高采烈的迎了出来。吕云惠不禁好笑:“你怎么还能这么高兴?”绣文笑道:“姐姐,你有所不知。今日来了一位贵妇人,原来是当朝一品大人的夫人!她本是来买绣品的。说话间说起皇上的登极大典举行在即。她说皇上要大赦天下呢!姐姐,如何?这可是好消息不是?”“真的?”吕云惠抓住绣文的双手压低了声音问:“当朝一品?是谁?哪位大人的夫人?这消息准吗?”绣文想了想说:“嗯,是,张大人!我怕露出马脚没敢多问。我想等姐姐回来,再做定夺。我劝她成品不如订做。这不,她在我这儿订了几件小衣的刺绣活计。一个月后她会派人来取。这样我便不至与她断了联系。”吕云惠一听大赦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说:“太好了!没想到你现在如此狡猾!”“啊?”绣文可没有吕云惠的幽默感,不解的问。吕云惠一笑:“夸你机灵!”“噢!”绣文释然的一笑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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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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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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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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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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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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