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进来了哈!”
陈献怕姐姐陈缘出问题,就推开了门。
“吱——”
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刺耳至极。
房间里,一片黑暗。
陈献只能勉强看到里面有桌子有椅子,还有床。床上鼓鼓囊囊的,应该有一个人。
“姐姐,你已经睡了吗?”陈献又问。
还是没有回应!
房间一片沉寂。
等了片刻后,陈献走了进来,关切问道:
“姐姐,你睡这么早?不是生病了吧?要不要我去给你请大夫?”
感觉到陈献的走近,那用被子包在里面的人,才说了话:
“不用!”
“我很好!”
“你别过来!”
语气很急切。
陈献停住了脚步。
男女六岁不同席。
姐姐睡觉,陈献也不能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随便过去。
“好吧!姐姐,那我出去了。你有事,就喊我!”
“嗯!”
黑暗中传出了一声沉闷的回应后,陈献就走了出去。
他离开的时候,那床上的人也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是一个女人!
身材高挑,胸臀突出,即便是那宽大的白色衣裙,都掩饰不住那傲人的身躯!
女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拿出了一把剪刀,坐到床边,就开始磨了起来。
“嗤啦,嗤啦!”
声音不大,在黑暗中,却十分刺耳。
陈献这时已经走到了灶房,打开了锅,盛了两碗饭。
“也不知道姐姐吃没吃呢?给她送一碗吧!”
盛好饭,他就走到了姐姐的房间门口。
门已经锁起来了!
陈献推了一下,没推开,就站门口喊道:“姐姐,吃饭了!”
屋里又没有回应。
陈献只好再次加大了声音,再喊:“姐姐,你吃饭吗?”
屋里那嗤啦嗤啦的摩擦声停了一瞬,之后,才传出了一个压抑的声音:“不了!你吃吧!”
“哦!你要吃的话,灶房里还有!”
陈献也没有强求,丢下一句话,就坐在院子里,自己吃了起来。
吃的第一口,陈献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饭,是冷的!
自从姐姐疯了之后,晚上就不能点火了。
就是热一热饭也不行。
所以,这些日子,他都是吃冷的。
冷饭实在是难吃。
里面的肉,都已经馊了,不像是姐姐白天做的,倒像是不知道放了多久。
“唉,这简直不是人吃的东西啊!”
陈献吃了两口,实在难以下咽,就放下了筷子。
“姐姐,学堂的先生,今天夸我呢,说我学习进步很快,尤其是字写得非常好……”
陈献也是太孤单了。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关心,姐姐也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就只能坐在台阶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和姐姐隔空聊聊天。
“姐姐,我真的好想娘亲啊,你能给我做点青团吃吗?”
“姐姐,不做青团也没什么,你要是什么时候能出来和我一起玩一会就好了……我……我已经长大了……我太想和你亲近了……”
陈献一个人自顾自说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丝毫没有注意姐姐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打开了。
那个身穿白衣、皮肤亮白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慢慢走到了他的背后。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满是嘲讽,手里拿着一把磨得锋利无比、闪着寒光的剪刀,剪刀上还有几滴血,举了起来……
“咚咚咚!”
就在这时,大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谁啊?”
陈献猛地站了起来,快速向着大门跑去。
“是过路人!夜晚赶路,误了时辰。荒野之中,野兽成群。不知道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宿啊?”
大门外,传来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声音。
陈献很犹豫。
家里就自己和姐姐在,万一来的是坏人,他们两个妇孺能怎么办?
“小友,我是一个书生,不是歹人。而且,我可以提前给你付借宿的费用。”
门外的人说着,就扔进了一大块银子。
陈献跑过去,捡起来一看,眼睛都亮了许多。xǐυmь.℃òm
“十两银子?”
有了这个钱,他就能给姐姐请更好的医生看病了吧。最不济,也能给姐姐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想到这,陈献就趴在门缝里,向外看去。
一看,果然不是什么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狠人,而是一个温文尔雅、一身青色长衫的白面书生。
书生天然就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
陈献打开了门。
“小友,就你一个人在家吗?在下孙圣,路过此地,听到你家有说话声音,就想着进来借宿一晚。”
这书生就是赶到的孙圣。
他害怕自己那三米多高的巨人模样吓到人,就想办法变了个形,又将恶鬼书生的人皮给披在了外面。
“孙先生,在此借宿可以。只是晚上不能点灯,不能用火!”陈献上下打量了孙圣一会,就笑着说道。
孙圣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不能用火?为何?”
“我姐姐生了怪病,晚上怕光。”陈献解释道。
“原来是生病了啊!”
孙圣有些遗憾。
他还打了两只野鸡,准备在这家借个锅,弄点油,做个红烧鸡吃呢。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孙圣本想到别家借宿,可四下一看,整个村,家家都关门闭户,一点声音没有,像是全都睡着了。
别人睡了,他也不好敲门打搅,就对陈献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小友了。客随主便,我不用火就是!”
“嗯!那先生请进!”
陈献将孙圣引了进去。
“砰!”
大门被重新关上,上了门栓。
往里走的时候,孙圣的眼神一凝。
那满地的落叶,层层叠叠,足足有半人多高,不像是有活人居住的样子啊。
眼前这小孩身上,还传出隐隐约约的臭味。
虽然很淡很淡,可现在孙圣五感敏锐,还是闻到了。
似乎是看出了孙圣的疑惑,陈献羞赧说道:“孙先生,很不好意思!我家大人生病,家道中落,环境破败,让您见笑了!”
孙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了一句:“没什么!今晚能让我睡个好觉就行!别的我也不会管!”
陈献连连点头:“嗯嗯,孙先生,今晚你定然能睡好!我给你安排在我们家最大的一间厢房里睡。就是这间。请进吧!”
孙圣推开了门,可还不等他进去,就听到大门,又被敲响了。
“又有人?”
陈献惊讶了一下,转身跑去了大门。
孙圣看了看那破烂的房间,走了进去,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他没有关门,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门外。
大门口来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全都在说着话。
听了一会,就知道这些人也是来借宿的。
陈献开了门之后,其中一个女子就问:“怎么你一个小孩出来了啊?你家大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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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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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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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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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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