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要砍头啊?这,这……”
宋盼儿反应过来,痛哭流涕的就跪在成迁面前了:“恩公,别啊,别,我,我跟那些拐子怎么可能是一伙的?”
她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痕迹来。
宋盼儿哭道:“你们看,这是那些拐子扭的我,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好疼好疼,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跟她们是同伙?”
成迁不为所动。
他见过的刑罚比这厉害的多了去了。
宋盼儿见这男子铁石心肠,她又赶忙膝行到田灯花身前,哭道:“二伯娘,二伯娘,你是打小看我长大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等铁石心肠的人,我实在是被打怕了……”
然而田灯花愤怒的掀翻宋盼儿,气得更是颤抖:“你被打怕了就让那些拐子来村子里把我燕燕抓走?!你自己吃了苦,还想着让我燕燕也过一遍你吃的苦?!”
田灯花指着伏在地上的宋盼儿大骂,“猪狗不如的东西!”
宋盼儿伏在地上崩溃大哭:“我,我也没办法啊。我只是不想嫁给那个肥头大耳的行商,我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些啊!……宋燕燕又没事,她受了针刑都没事,一看就是打小皮糙肉厚惯了——”
田灯花敏锐的捕捉到宋盼儿的关键词,呼吸都急促起来:“你说什么?燕燕受了针刑?”
田灯花声音抖着去抓一旁的宋燕燕的手:“不是,燕燕,你哪里,哪里受了针刑?让娘看看,让娘看看!”
成迁一看这模样,才知道这个叫宋燕燕的小姑娘,虽说先前哭的那般凄惨委屈,跟她娘各种撒娇,但自己隐秘处受了针刑的事,是一句没跟她娘说啊!
宋燕燕也有些急。
宋盼儿这死丫头,扯她的事说干什么!
“阿娘,阿娘你别急!我没事,我真没事!”宋燕燕赶忙安抚已经有些崩溃的田灯花,主动把袖子往上撸了几下,“你看,我胳膊都细皮嫩肉的,根本啥事也没有。”
小姑娘的胳膊白晃晃的,成迁无语的背过身去。
在外男面前怎么能挽袖子啊!
这乡下的姑娘果真是……
成迁这一背身,倒是看到了院门后的辛仪北。
成迁:“……”
他家殿下也挺有意思,一边骂他八卦,一边自己也没落下,过来看热闹了。
宋燕燕咬死不承认身上没受过针刑。田灯花如何都不相信,她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去追究宋盼儿了。
田灯花往宋盼儿那啐了一口:“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日后定会遭报应!”骂完拉着宋燕燕胳膊就往屋里走。
这显然是不放心,要把宋燕燕扒光了去检查了。
宋燕燕那叫一个气,被田灯花拽走之前,挣扎着上前又去踢了宋盼儿一脚!
啊啊啊她本来都瞒过她阿娘了!
宋盼儿这死丫头拉她下水!
她阿娘一会儿真要看到了伤处,那得多伤心啊!
宋盼儿捂着胳膊,怨恨的看着宋燕燕被田灯花拽走的方向。
成迁摸了摸鼻子。
这宋燕燕性子还挺……挺不好形容的。
热闹看到这里,好像也没什么热闹了。
他也没想到,这个叫宋燕燕的小姑娘,竟是被亲人陷害才到了拐子手里。
成迁啧啧两声,转身离开。
辛仪北在院外,冷眼看他。
成迁也不害怕,笑嘻嘻上前:“殿下,劳你等属下这么久,咱们走?”xiumb.com
成迁觉得自己这个当下属的行事可真是细致又妥帖。
把辛仪北也跑来看热闹的行为,定义成在等他,免得他们殿下拉不下脸嘛。
辛仪北却不领情,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哎?殿下!殿下等等属下啊!”成迁赶忙追了上去。
……
田灯花把宋燕燕拉进了屋子,就开始剥宋燕燕衣裳。
宋燕燕像个可怜的小鸡仔一样,死死扯着自己衣裳,企图进行最后的挣扎:“阿娘,阿娘我真没事啊——”
然而田灯花是铁了心的非要亲眼看过才安心:“没事那就给我看看啊!你怕什么啊!”
宋燕燕为之语结。
她根本争不过田灯花的力气,田灯花三下五除二,就把宋燕燕衣裳全都剥了去。
因着她们这批被拐的姑娘,是辛仪北的人送过来的。知府再三叮嘱下人一定要照顾妥帖了。宋燕燕这屋子里炭盆烧的旺旺的,是一点都不冷。
宋燕燕被田灯花把外裳都剥了去,只穿着一个肚兜,光溜溜的站在那儿,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田灯花找了一圈,敏锐的发现了宋燕燕腿间那细致被上过药的伤口。
那些针眼的伤已经连在一处了,青紫一片,甚是吓人。
田灯花那眼泪一下子就飚出来了,她蹲在宋燕燕身前,声音都在发颤:“燕燕,疼不疼啊……”
宋燕燕眼里酸涩的很。
疼,自然是很疼的。
但当时她又有些犟,想着不能被拐子的这点伎俩打败,她愣是强撑着,一声都没哭。
毕竟,这点痛,根本比不过梦中的那个雨夜,长刃将她跟她阿娘贯穿在一起的痛楚!
宋燕燕故作轻松:“阿娘,你别看这些看着吓人,其实人家医女帮我涂过了药,清清凉凉的,一点都不疼了。”
宋燕燕知道,单纯说不疼,她阿娘肯定不信。
但要是说上了药后不疼了,她阿娘多少能信一些。
“真的?”田灯花颤着手,都不敢伸手去触碰。
宋燕燕赶忙扯自己的衣裳穿:“真的真的,千真万确!阿娘,你看我都没跟你提,因为我都记不起来了!要不是宋盼儿那个死丫头,我都要忘了我这还受了伤!”
她安慰田灯花,“阿娘,再说了,那些拐子看我貌美,指望拿我挣钱呢,怎么可能对我下重手?”
田灯花将信将疑,但她心底总是愿意相信,她家燕燕是真的不疼了。
不然,她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心肝肺都疼的在发颤!
田灯花帮着宋燕燕把衣裳都穿好,她满是怨恨:“那些拐子不得好死!”
宋燕燕十分赞同:“千刀万剐!”
“死了还要下油锅地狱,被烈油烹炸!”
“投胎都只能投到畜生道去!”
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很是骂了一番那些拐子出气。田灯花这才觉得心气稍稍顺畅了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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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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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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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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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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