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再怎么说,田氏也是你二嫂,你这也有点不应该了。”
大家都帮着田灯花说话,可把赵来娣给气的,表情都僵了,场面话也不想说了!
宋老三家的邻居也听着动静出来凑热闹,瞥一眼赵来娣:“下午那会儿我好像听见这娘俩吵架了。只不过听了一耳朵,听的不是很真切。”
赵来娣人都紧张了起来。
“你,你别胡咧咧!我跟我闺女就起了点口角……”赵来娣明显有些色厉内荏。
原本她邻居只是来凑个热闹,但赵来娣这会儿企图先声夺人,还敢说她胡咧咧——邻人本就跟赵来娣关系不睦,她性子泼辣,向来看不上赵来娣。
先前宋燕燕宋星明大年夜来给宋老太太送饭,赵来娣又不开门时,就是她替兄妹俩打抱不平,掐腰骂的赵来娣。
邻人这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冷笑着把事情直接掀了出来:“装,还装!我方才是在大家面前给你留面子,我可听见了,你闺女好不容易跟人家县里头的后生说了门好亲事,结果你打算管人家要二十两银子聘金!”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田灯花不由得想起自家怨种老二那十两银子,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孙香梅跟她关系好,倒没有把翟家敢要十两银子,还要宋燕燕也嫁给翟永楠换亲的事到处说。
但谁能想到,无独有偶,赵来娣为了宋盼儿的亲事,也敢张口要二十两银子的聘金?
邻人冷笑一声:
“二十两聘金啊!我可听见了,你闺女都急眼了,质问你,你敢要二十两银子聘金,那给她准备了多少银子的嫁妆?你咋说的来着,你骂你闺女还没嫁人就向着婆家,那二十两是都留给你们家承宗的,让她别想打一文钱的主意!”
周遭村人都啧啧的议论起来。
宋老三家是真敢要啊!
那可是二十两!
更离谱的是,宋老三家管后生家里要二十两银子,都不打算给闺女置办一文钱的嫁妆!
这是要了聘金,就不管闺女在婆家的死活了?
赵来娣脸色也很难看,恼羞成怒,浑身发抖,要不是被人拦着,这就要冲上跟朱巧兰拼了的架势:“朱巧兰!我撕烂你的嘴!我家要多少聘金,那是我闺女的本事,关你什么事!”
邻人朱巧兰冷笑一声,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是不关我的事,可你闺女都因着你这二十两银子聘金给气跑了!大家伙儿这么冷的天,进山帮你找闺女,你还在这说这说那的!”
赵来娣气的,偏偏又反驳不了朱巧兰,只能捂着心口嚎哭:“我那没心肝的闺女啊,你看看,你看看,你让你娘受了多少委屈啊……”
大家又想起来那至今还没找回来的宋盼儿,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进山的队伍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都没有寻见宋盼儿的身影。
这下赵来娣脸是真的白了,哭都哭不出来了,抓着胸前的衣裳,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么晚了,宋盼儿还没回来,别是真出什么事了!
她这个当娘的,只是想用闺女换个二十两银子聘金,可没想过让闺女真出事啊!
田灯花脸色也不太好,领着儿子女儿回了家。
齐莲在家里熬了热烘烘的姜汤,招呼着宋日升宋月平都喝一碗。
宋燕燕小声道:“……阿娘,我觉得吧,依着盼儿堂姐的脾气,她很有可能是去县里找她那个相亲的后生了。”
田灯花愣了下:“县里?”
她又觉得女儿说的有些道理,点了点头,嘴里絮絮念着,“对对,应该是去县里了。”
田灯花愁着愁着,又有些发怒:“你这盼儿堂姐也是个不省心的!心里没点数么!再怎么跟她娘怄气,也不能拿自己的名声瞎胡闹啊!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这是想干啥!”xǐυmь.℃òm
田灯花越想越气。
她一来确实也担心宋盼儿的安危,再来,宋盼儿要是真出个什么不好的事,多少也会牵连到她燕燕的名声。
宋燕燕虽说平时没少挨擀面杖,可一家子里,田灯花顶数最疼她。
一想到她家燕燕好好的,什么坏事也没做,就要无端被宋盼儿牵连,田灯花那叫一个焦虑,整整一夜都没睡好。
好在,第二日一早,宋盼儿便被人送回来了。
那会儿宋燕燕她们一家子刚用过早饭,就听得外头乱哄哄的。宋燕燕是个难掩好奇性子的,手里还抓着馒头,就跑出去看热闹了。
田灯花一夜没睡好,这会儿也没什么精力管宋燕燕,只骂了一句宋燕燕屁股上长刺坐不住凳子。
没多久,宋燕燕满脸惊奇的跑回来跟她娘汇报:“阿娘阿娘,你别发愁了!宋盼儿回来了!她好好的,还是被谢……就那谁,上次来咱家喝水的那个官爷,送回来的!”
这下轮到田灯花屁股上长刺坐不住了。
她忙不迭的跑了出去看热闹。
宋燕燕也跑了出去。
娘俩一道往宋老三家门前跑。
就见着宋老三家门前,谢幼常的马车停在那儿,赵来娣在院门口对宋盼儿又哭又打:“你个孽障你跑哪里去了,你让我好找啊你!”
宋盼儿连连躲闪,急急喊:“娘!你别打了,大人、大人还在呢……”
宋盼儿喊这话时,脸颊发红,含羞带怯,赵来娣也是少女过来的,一看女儿这模样,心里就咯噔一声。
宋老太太推开这娘俩,呲着少了一颗牙的嘴,笑开了花。
“贵人,我们家孙女承蒙您照顾了!”宋老太太声音高的,恨不得方圆十里的人都能听见她那带着几分夸张的声音。
谢幼常今儿穿着玄色的官袍,跟他同僚明明是一样的服色,但穿在他身上,就是显得分外挺拔俊俏。
谢幼常道:“老人家太客气……”
他话还没说完,宋老太太就亢奋、激动的截住他的话:“我们家孙女这一夜未归,是在大人府上呢?那,这、这……”
一时间,宋老太太,赵来娣,甚至宋盼儿,都无比期盼的看向谢幼常。
谢幼常懂了眼前这宋老太太话里未尽的意思。
他只觉得匪夷所思,甚至还有几分被冒犯的恼怒——这些乡野村妇把他当什么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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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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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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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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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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