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川,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
陈菀皱眉,又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拨通后响了很久都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
自从那天从苏宇那里回来,顾泽川就跟她失联了。
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她找来酒店他也不开门。
她从前台那里得知顾泽川并未退房。
“嘭嘭嘭——”她大力拍门。
“顾泽川你开门!你今天不开门我就一直敲到你开门为止!”
陈菀在门口拍了十分钟后,门终于打开了。
浓烈的烟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她生理性干呕。
“怎么这么大味儿。”陈菀捏了捏鼻子,脸上表情很是嫌弃。
再看顾泽川,眼窝乌黑深陷,胡子拉碴,满脸油光,一身烟酒味混杂着酸臭味,看上去几天没洗澡了。
陈菀忍着恶心问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顾泽川眼里黯淡无光,一片颓然,“有事吗?”
“几天联系不上你我担心你。”陈菀推开门走进房间。
窗帘拉得很严实,没开灯,大白天的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
陈菀皱着眉打开灯。
偌大的套房,客厅里摆满了空酒瓶,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都放不下了,烟灰落得到处都是。
陈菀打开排气扇,又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开窗通风。
“顾泽川,你打算一直这样颓废下去?顾氏集团怎么办?”
顾泽川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失了魂魄,脸上神情麻木没有表情,听见陈菀的话也不回应。
陈菀说了一大堆,见他一个字也不回,气得转身离去。
房间里又归于安静。
顾泽川木然地拖着早已麻木的身体往里面走。
在黑暗中呆太久了,他一时适应不了刺眼的眼光,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高大的身形晃了晃,竟有些站不稳。
他在窗边驻足,呆呆地看着窗外。
阳光明媚。
良久,他拿起手机。
几十个未接电话,微信消息99+,他一个都没回。
刚好这时候蒋禹洲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顾泽川想到什么,按了接听。
“泽川,你最近去哪儿了怎么找不到你人?”蒋禹洲接通电话语气疑惑,“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顾泽川开口,嗓音嘶哑,“你现在还在法国吗?”
蒋禹洲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在啊,怎么了,我要明天才回国。”
“帮我买个东西。”
“行啊,你发我。”蒋禹洲顿了顿,又问,“你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哑成这样?”
沉默片刻。
顾泽川轻声开口:“她要订婚了。”
“啊?”蒋禹洲不明所以,“谁啊?谁要订婚了?”
顾泽川看着投射进来的日光,垂着眼,声音很低,“阮初棠。”
蒋禹洲惊讶得拔高了声音,“什么?阮初棠?她要订婚了?跟谁?”
“跟谁不重要。”顾泽川的声音带着偏执的疯狂,“我不会让她跟那个男人订婚的,她只能是我的!我会把她追回来的!”
“呃……”蒋禹洲被顾泽川的话惊得一时失语。
过了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泽川,你……你这样不道德吧?”
顾泽川冷笑,“道德?我不要道德,我只要她在我身边。”
蒋禹洲听见这话都无语了。
不是吧兄弟?人家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把人当替身。
初恋回国后又跟初恋鬼混。
现在分手了人家都快订婚了,你搁这儿装深情?
还说什么不要道德,只要她在你身边。
逆天。
实在是太逆天了。
蒋禹洲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道:“兄弟,抢别人未婚妻这事儿我没做过不太懂,隔行如隔山,我祝你成功吧。”
……
胜科律师事务所。
茶水间今天很热闹。
一群人凑在一起聊着八卦。
“你们知道吗?诉讼部的杨主管辞职了。”
“真的吗?这也太突然了,怎么好好的辞职了?”
“听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迫不得已主动请辞的。”
“她得罪谁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
阮初棠面无表情地路过,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没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暴力踢开。
“阮初棠你什么意思?你敢起诉我?”孔维杰冲过来怒吼道。
初棠都没正眼看他,只盯着电脑屏幕处理工作,“嗯,你造谣诽谤,起诉你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惊讶的呢?”
孔维杰眼神阴鸷,“我造谣什么了?造谣诽谤是捏造事实并散布传播,我说的都是实话也算造谣?”
“你跟法官说去吧。”初棠神色极淡。
“你赶紧撤诉!不然我要你好看!”孔维杰恶狠狠地威胁。
造谣诽谤虽然是自诉案件,需要当事人当事人亲自去法院起诉。
但是被告触犯的是刑法,一旦罪名确立,被告会受到刑事处罚。
孔维杰是律师,如果受到刑事处罚会被吊销律师证,以后也不能再参加法考从事法律相关职业,他的职业生涯就走到头了。
“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初棠勾唇轻笑。
“你什么意思?”
这时,另一个被告陈洋阳也冲了进来,“阮初棠,你居然起诉我?我不过就是八卦了几句你至于吗?”
阮初棠语气平淡:“又来一个。”
陈洋阳刚刚收到法院发来的短信,说关于她造谣诽谤阮初棠一案已经立案,她成了被告,她还不敢相信,点进去看到起诉书和立案信息她人都傻了。
阮初棠终于抬眼看了气势汹汹的两人,“你们做为律师,成天造谣诽谤我,该承担什么后果你们心里不是很清楚吗?既然你们喜欢自毁前程,我就顺水推舟咯。”
“你——”陈洋阳刚要骂人,忽然打住,想到自己要是真被判了刑职业生涯就完了,便生生压住怒火,换了一副表情,态度也软了下来。
“阮律,我错了,我在这儿跟你道个歉,我不该在背后乱嚼舌根造谣你,求你撤诉吧,我真的求求你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阮初棠轻笑,“晚了。”
她冷冷地看着陈洋阳,“我给过你机会的,你们造谣我那么多天了,有来道过歉吗?是不是我不发火就当我好欺负?既然如此,你们俩都好好受着吧。”
“求你给我个机会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陈洋阳看阮初棠这态度,心下彻底慌了。
孔维杰看阮初棠软的不吃打算来硬的。
他对着初棠的脸一巴掌打过去。
初棠反应很快,偏头躲过。琇書網
“狗急跳墙了?”初棠从椅子上站起来,“之前骂我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
孔维杰骂了几句脏话冲过去还要再动手。
忽然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办公室。
“孔维杰是吧?你涉嫌强奸未成年,跟我们走一趟吧。”
孔维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戴上了手铐。
“警察同志,是不是有误会?我从来没有强奸过未成年啊,你们抓错人了。”孔维杰神色惊恐慌乱。
初棠双手抱臂,笑得人畜无害,语气悠然道:“不是说了嘛,好戏还在后头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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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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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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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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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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