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棠点点头,“明白。”
交了保释金后,初棠出了警局,坐上江时序的车。
“我打个电话让这边撤案。”江时序道。
初棠摇头,“不用,我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
夜色笼罩。
四周静谧无声。
江时序的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嗓音低沉,“棠棠,每次你遇到什么事总是一个人扛着,其实你也可以试着依靠我。”
初棠默了默。
叹了口气。
“妈妈走后,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初棠的声音很轻,“后来我爸再娶,我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就再也没有亲近的人了。”
夜,静悄悄的。
两人并排坐在车上。
初棠的脸隐匿在夜色中,黑暗隐匿了她眼中的悲伤,她故作轻松地开口:“后来我就习惯有什么都自己扛了。”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再依靠谁了。”
江时序的心脏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
他心疼地看着初棠,“你还有我。”
初棠没有接话。
今天周雪落的话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许静萱,江时序名义上的妹妹,也许对江时序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据她所知,江时序对这位妹妹还挺宠溺。
虽然昨天许静萱对她态度不好被江时序教育了两句。
但是不难看出,江时序那时候生气,重点在于许静萱对人不礼貌,没有教养,丢了他们江家的脸。
而不是为她撑腰。
初棠知道,她在江时序心中的分量肯定比不上那位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
如果以后许静萱和她起了冲突,江时序肯定会站在许静萱那边的。
为了防止以后的失望,初棠决定不对江时序抱有期望。
见初棠不说话,江时序有些挫败。
他叹了口气,伸手轻柔地揉了揉初棠的脑袋,“棠棠,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初棠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Χiυmъ.cοΜ
……
送初棠回家之后,江时序打了一通电话,让人撤销了警局那边故意伤害的案子。
然后他给助理拨了个电话。
“查一下骚扰棠棠的那两个男人住在哪家医院,去处理一下。”
花臂男已经做完手术,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黄毛的病床在他旁边。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进病房。
黄毛和花臂男认识这个男人。
刚才在酒吧,就是这个男人给他们一人转了五万块,让他们去骚扰那个女的。
要不是因为他,他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现在他两个蛋蛋都碎掉了,他以后断子绝孙了。
这代价,岂是五万块就可以摆平的?
花臂男气得咬牙切齿,“我草你奶奶的,你怎么不早说那个女的练过,我他妈被她一脚踢得断子绝孙了!”
“闭嘴。”男人不耐烦道,“再给你们一人转三十万,警察那边问起来就说你们是见色起意,不要供出有人指使,懂吗?”
黄毛立马就答应了,“行。”
他只是胳膊脱臼了,打上石膏过段时间就恢复了,三十万简直赚翻了。
而花臂男却不乐意,“三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呢?老子都断子绝孙了,我要一百万!”
口罩男松了口气,才一百万。
他家小姐说了,五百万以内都可以。
只要他们认了,别供出背后有人指使就行。
要是他们供出受人指使,阮家和江家介入调查,很快就会查到小姐头上。
他都想好要是这个花臂男不答应,他打算出两百万。
谁知道这货一百万就可以打发了。
“行。”口罩男低声说,“给我个银行卡号,钱一会儿就打到你们账户里,要是敢泄露半个字,你们不仅拿不到钱,还会小命不保,你可要想清楚了。”
口罩男威胁道:“你们认下,最坏的结果也就坐几年牢,要是说漏嘴了什么,我会让你们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花臂男和小黄毛吓尿了。
能随随便便拿出一百多万的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他们相信这人能做到。
……
口罩男走后没多久,江时序的助理林森就来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花臂男以为是刚刚那个男人去而复返了,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刚刚那个,还没说完的话赶紧打住了。
“怎么?”林森眸色很冷,“刚刚有人来过?”
“没有。”花臂男抬眼看林森,“你是谁?来找我的?”
林森问:“你们今晚为何骚扰阮小姐?”
花臂男道:“见色起意,那小妞长得漂亮,我们兄弟俩看了心痒痒。”
小黄毛点头附和:“对对,那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
林森眯了眯眼,“嘴巴放干净点,你们再说些污言秽语,我就叫人割了你们的舌头!”
说着,他的身后走出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
花臂男和小黄毛吓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什么事儿啊。
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今晚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林森又问:“实话?想好了再说。”
想到刚刚那个口罩男的威胁,花臂男和小黄毛还是不敢泄露半个字。
说出去不仅拿不到钱,还会丢了命。
他们一口咬定只是喝多了见色起意。
林森见问不出什么,就带着保镖走了。
……
翌日,初棠刚起床没多久,就接到警局电话,说是她的故意伤害案撤案了。
初棠没有多意外。
她心里清楚,这是江时序的手笔。
虽然她有信心这个案子到了开庭的时候,她可以为自己辩护,最后定性为正当防卫,以她无罪结案。
但既然江时序已经出手了,她也没必要再去阻拦。
初棠客客气气地打了个电话,对江时序说了谢谢。
江时序的语气听着不大高兴,“棠棠,跟我不必说谢谢,以后我也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谢谢’两个字。”
初棠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握着手机回话:“好,我知道了。”
江时序又说:“昨晚欺负你的那两个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初棠怕江时序做什么违法的事,便说道:“他们昨晚已经付出了代价,并且法律也会制裁他们,你不用再做什么了,剩下的都交给司法机关吧。”
江时序的嗓音压得很低,威压气势即使隔着电话能感觉到,“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初棠静静听着,没有出声。
她想,如果许静萱欺负她呢?
他也会这样想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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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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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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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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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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