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怎么知道了家里的秘密?
好在转念一想,拾月立刻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父母去世后,这世界知道这个秘密的恐怕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都是让群里人说的那些话给闹的,自己都有点风声鹤唳了。
拾月不由得抱歉的想。
而就在这时,何立轩又继续说道:“那人这两天没来,大概率的原因是这边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他在观望。
可要是知道你不在家,那就不好说他会不会又动歪心思。所以你还是把东西收拾收拾,别给他机会。”
拾月领会了何立轩的好意,点头道:“好,我会把粮食锁好的。”
论起最宝贵的,这年头除了粮食再没有别的。
为了以防万一,拾月决定将小屋内的红薯干拿出来一些锁在家里。
听她这么说,何立轩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何立轩不认为那贼大半夜的跳墙进到拾月家里来只是为了一口粮食。
真要是偷粮食,难道不应该选择白天无人在家的时候更安全吗?
他觉得那人必然惦记的是其他东西,可他并不知道是什么。
只是,这话何立轩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跟拾月说透。
看对面的女孩一脸笃定的表情,他只能想——算了,只要人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何立轩的话倒是让拾月想起了一件事。
她问:“这几天要不让初夏找个人来陪着她一起住吧?”
自家院子偏僻,初夏一个人住着难保不害怕。
何立轩没想到拾月会跟自己说这个,他指了指外面:“等下你直接和她商量吧。”
他的话音没落,初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的头发还滴着水,用一块干毛巾边擦边望着两个人问:“找我商量什么啊?”
此时正好饭已经好了,拾月赶紧把麻食盛出来把火让给于初夏烘头发。
然后才跟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你看要不要从你那两个同学里找一个人来一起住?”拾月问。
“不要!”于初夏丝毫不带考虑地回答。
何立轩有点惊讶,哟了一声,说:“出息了啊,都长胆子了。”
谁知道于初夏的嘴巴撇了撇,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没有搭理表哥,而是望着拾月楚楚可怜地问:“拾月姐,这山上是不是真有狼?它晚上会不会下来?”
拾月看着她那样不由得有点头疼。
她不好骗于初夏,只能实话实说:“狼我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了,但我跟你保证,最少这一年里没听说有狼下过山。”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于初夏的脸瞬间白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何立轩也是无语,直接说:“你去找司月玲,她肯定愿意过来住。”
“我不!我要是让她来,那回头她要是不愿意回去了怎么办?”
于初夏再害怕也懂得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以前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没感觉到,现在接触的多了,她越来越烦白倩和司月玲两个人。
白倩惹人嫌还是明面上的,这司月玲则属于那种爱在底下搞小动作的,阴得很。
于初夏现在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和那俩人待在一起。
要让她和司月玲住,她宁可留在这喂狼!
喂狼?
于初夏一点也不想喂狼!
她吓得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头发也不烘了,过来拉住拾月的手,说:“拾月姐,你找个人陪我。找个大娘、婶婶的都行。我保证听话,我不闹腾。”
看她哭得那可怜样,拾月真是又好笑又有点心疼。
她正想安抚几句,院外面就响起了孙小红的喊叫声:“拾月!拾月!开门!”
拾月眼睛一亮,她快速地问:“你愿意跟小红一起住吗?她这人我了解,人品不错,而且还爱干净,我本来就想托她给你们做晚饭的。”
于初夏当即点头:“愿意!”
她和孙小红不熟,甚至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
但于初夏相信拾月,拾月说这人行,她就愿意相处一下。
反正总不过就这么几天时间,大不了忍耐一下,总比把司月玲找来强。
拾月答应着出去,然后就见孙小红和孙二虎一起站在门外。
她赶紧把二人往里面迎。
孙小红笑了笑,偏头打趣她二哥:“哥,你面子很大啊,拾月一般晚上不让男人进她院儿的。”
孙二虎被妹妹打趣的脸都红了,站在外面不肯动窝。
他将手里拿着的一个竹编礼盒递给拾月,说:“时间太紧,我只编出来了一个。你先看看能不能用?
要是可以的话,另外一个我今天晚上赶赶,保证不耽误你明天早上带走。”
拾月刚才去家里的时候这礼盒还没做出来。
她知道这肯定是桂花婶儿听到她要提前走,生怕没做好她用不上再不给钱,所以逼着二虎哥赶工赶出来的。
她并没有揭穿,而是接过来看了下,之后连声道谢。
看孙二虎坚决不肯进来,拾月也没有勉强,而是让他们稍等,自己跑进屋拿了七毛钱出来。
她把两毛钱先塞给孙二虎,说:“二虎哥,这是编盒子的钱,你拿好。”
这钱拿回家是要交公的,孙二虎没有推辞。
看他接过,拾月又把那五毛钱递给他,说:“二虎哥我还得麻烦你件事儿,你也知道我这回去省城原本是打算给沈伯伯家带点干菜去的。
这临时决定提前走,我什么也没来及准备,你能不能帮我去收购点干菜?”
她的神情有点赧然:“我家里今年是什么也没有存下来。”
拾月家没置办冬储菜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孙二虎没有推辞,他接过去说了声:“行,我去帮你找,等会儿给你送来。”
说罢拿着钱就走了。
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孙小红碰了碰拾月,压低声音说:“这事儿让我妈知道又该不高兴了。”
拾月笑了笑:“二虎哥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怎么也得谢谢他。”
孙小红没有吭声,心里对拾月又多了一分感激。
拿钱买干菜这种事儿无论找到谁家都是一件讨好的事儿,没谁会不愿意。
拾月完全可以去自己家买,还能从她娘那儿落一份好。
但她把钱给了二哥。
二哥拿了这钱肯定不会回家的,他一定是拿了去还没过门的嫂子家。
拾月明知道会这样,如此做就是想让二哥去未来丈人家刷一波好感。
让这对未婚小夫妻更亲近一些。
和拾月接触越多,孙小红越能感受到她这个人的实在。琇書蛧
但凡你对她表现出了一点友善,拾月总会想尽办法加倍奉还。
就在孙小红感慨的时候,何立轩已经吃好饭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他孙小红立刻眉毛一扬,有点不高兴地问:“你不是说晚上这院儿里不让进男人吗,他为什么还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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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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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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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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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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