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说他一大早就去赌坊了。
一行人又绕道去赌坊。
果然在赌桌上找到了张大柱。
在向春雨的强烈要求下,一行人落后一步,让她“以赌止赌”。
看着向春雨摩拳擦掌坐上赌桌拉开极其专业的架势。
沈清棠以为会像电视剧、小说中那样看见赌神在世,问孙五爷,“向姐的牌技如何?”
孙五爷抿唇,半晌吐出一句,“十赌九输。”
沈清棠懂了,又菜又爱玩呗!
他们玩的是猜点数,有庄家。散客本也赢不了。
没多久,向春雨身上的铜板就输干净了,二话不说又开始掏她包浆的布袋。
半晌,向春雨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罐往桌上一拍,像是赌了什么传世之宝一样,依依不舍的宣布:“再输,我把它给你们!”
弄得一桌人很好奇,都想知道向春雨这罐子里是什么珍宝。
沈清棠和孙五爷几乎同时后退了一步。
季十七退的更远。
崔晓云犹豫了下,也拉着郑青松往后退了退。
犹豫是因为向婆婆来帮自己的,躲,不好,不躲,更不好。
其余人莫名其妙,立在原地没动。
沈清棠便明白,即使都是季宴时的人,也可能不是一帮的。
孙五爷和向春雨应当算是季宴时身边的医者。
季十七听名字应当算是季宴时身边的人。
其余那些像军人的,似乎对季宴时敬畏居多。
**
赌桌上有个手快的,掀起盖子,“什么稀罕玩意?啊……”
惨叫着往后退,带着长凳一起倒在地上,脸煞白,“蛇……蛇!不,妖精!是白娘子!”
桌上的人一听,齐齐变了脸,纷纷后退。
张大柱也跟着摔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连庄家都不敢置信地指着向春雨质问,“你竟然带着蛇来赌坊?”
向春雨一脸莫名其妙,“带蛇怎么了?你们不识货,这可不是一般蛇,这是灵山白蛇,万金难求!”
毒蛇中的毒蛇,被它咬一口基本没有救活的可能。
知道蛇剧毒,赌坊里的人纷纷逃跑。
你撞我,我撞你乱成一团。
短暂的混乱过后,赌坊里只剩沈清棠一行人和被踩在地上动弹不了的张大柱。
张大柱再傻也意识到不对。
像条蛆一样在地上蛄蛹,嘴里嗷嗷的叫。
“你们是谁啊?放开我!”
“打人犯法!小心我去告你们!”
“……”
沈清棠伸手拉着颤抖的崔晓云。
她经常被家暴,已经有了应激反应。
“别怕!”沈清棠坚定的把崔晓云推到张大柱面前,低声在她耳边道:“我们都在你背后!”琇書蛧
随即大声道:“云姐,告诉他你是谁,来做什么的。”
崔晓云左右前后看了一圈。
沈清棠在她左侧,向春雨在她右侧,踩着张大柱的季十七就在她前头,身后还有很多人。
角落空桌上还坐着抱孩子的季宴时。
他们都是来保护自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崔晓云深吸一口气。
还没等她开口,地上的张大柱已经认出她,骂:“你个死婆娘还敢到这里来找我?
我不是让你回家找你前公公要银子去?银子呢?”
沈清棠听不下去,弯腰重重给了张大柱一巴掌,“见过坏的,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种又坏又蠢的!”
说白了就窝里横。
大概尝过欺凌比自己弱小的妻儿的甜头,在自己家里称王称霸,出了门依旧是个孙子。
季十七踩着张大柱的脚稍稍用力一碾,就听见张大柱连声哀嚎,哭求着让季十七饶命。
沈清棠有些无语。
觉得自己高看张大柱了,对付这样的怂包,真心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张大柱,我要跟你和离!”崔晓云声音不大还有点颤但是语气十分坚定。
“想得美!就你这样的下贱.货,我明儿就把你卖进窑子里!郑开山那个糟老头子只要孙子不管你死活!他肯定有银子……啊!”
季十七拧眉重重踩张大柱。
张大柱觉得自己腰都断了,连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我就说这样的畜生毒死最省事。”向春雨蹲在张大柱面前,又开始掏她的布包。
那条白蛇早被向春雨收了起来,换出来的是正常的、颜色鲜艳的小毒蛇。
就这样,张大柱就吓得连连求饶,答应和离。
沈清棠:“……”
真特么没出息!
亏她来之前还计划了半天。
其实她想帮崔晓云和离的念头并不是昨晚才有的。
早在季十七进谷前,沈清棠就有想让崔晓云到糖水铺子当掌柜的想法。
为此,空暇时,还好好做了一番计划。
怎么对张大柱威逼利诱迫使他同意和离。
甚至昨晚在征得季十七的同意后,还想过今日来,可以通过赌桌给张大柱下套。
找个会玩骰子的高手,迫使张大柱欠下高额赌债,迫使他卖妻,这样就可以让崔晓云恢复自由。
总之,计中计,局中局,一定能让张大柱同意和离。
只是没想到严重高估了敌人。
沈清棠的计划一二三四五都用不上。
甚至都没用上季十七这个武力,只向春雨一条毒蛇就搞定了。
和离得事情异常顺利,张大柱父母都没了,族人大都搬走或者死了,加上他本人同意和离,省了不少流程。
放妻书一式两份,签字画押,到衙门公证后,崔晓云从此就是自由身!
崔晓云拿着放妻书,站在县衙门口激动的哭了起来,给来的每个人都鞠躬道谢。
季十七哪敢受崔晓云的谢,跳到一边躲开,朝崔晓云作揖弯腰,“嫂子你不是折煞我吗?这些年我跟大哥不在家,都是你照顾爹娘!让你受这样的委屈,是我们对不起你。”
崔晓云无声落泪,摇头。
其实,他们都猜到她夫君死了。
她每每熬不下去,就会想念夫君,泪早就哭干了。
一家人都接受了夫君死的事。
要不然公婆也不会让她改嫁。
本以为小叔这些年音信全无也死了,没想到他竟还活着。
昨晚会追问夫君的下落,也不过是贪心奢求而已。
“咦?”向春雨突然指着季十七和崔晓云开口,“他俩敬来敬去像不像在拜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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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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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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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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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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