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让一让,仗着身材瘦弱挤到人群前头,一看眼前的情形顿时火冒三丈。
果蔬铺子被人砸了!
大门上方刻着沈记果蔬生鲜超市的店招要掉不掉。
门口一片狼藉。
门后边的收银台长桌翻倒在地,挡了大半的门。
沈清棠抿唇,一脸焦急地踩着倒地的桌椅进到店里。
店里更是一片狼藉。
货架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地,货架上的木筐被扔的满地都是。
有些木框因为暴力,四分五裂。
砰!
一个木框从墙角飞过来落在地上。
要不是沈清棠躲的快,这个箱子怕是要砸在她头上。
砸店的人还没走,五六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壮汉还在店里,砸墙上固定的货架。
其中一个拿刀的,把沈屿之和李素问逼在墙角,脚下踩着李素问平日里用来装银子和铜板的钱匣子。
还是个熟人。
虎爷。
沈清棠怒声喝止:“住手!”
虎爷温声回头,看见沈清棠眼睛一亮,脸上藏不住的不怀好意,流里流气地笑着,“小美人,你是来买菜的?你来晚了,这里没有菜,但是有你虎爷!过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你眼瞎?认不出你姑奶奶我?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上次是不是跟你说过离我家人远一点儿?”沈清棠握紧双拳又气又怕。
气自己大意,不该让向春雨跟着。
做了一个多月的生意,没遇见闹事的,差点忘记还有虎爷他们这么一伙人。
后怕沈屿之和李素问万一有点儿什么事,她会遗憾一辈子。
幸好,他们虽然狼狈,但是看起来似乎没受伤。
虎爷听沈清棠这话说得不客气,眯起眼打量沈清棠,认出她以后,脸都有些扭曲,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是你!”
他记得沈清棠。
只是沈清棠之前大腹便便,如今恢复细条条的,又逆光站着他才一下没认出来。
“我道是谁三番五次跟我过不去?”虎爷握着刀随手在空中划了圈,“以前这里是饭馆时你就跟我过不去。那会儿你跑的快,我追不上你。你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开店?砸的就是你家的店!”
可谓新仇旧恨一起算。
沈清棠侧头,余光见季宴时和向春雨都出现在门口,顿时松了口气,腰杆又挺直了些,“我说哪来的野狗在我家铺子里乱吠?原来是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蠢货。
季宴时,把他们都丢出去!”
沈清棠半点不觉得仗势欺人有什么错!
狐假虎威怎么了?
总比没权没势被人欺辱痛快吧?!m.χIùmЬ.CǒM
季宴时没动。
沈清棠嘴角抽了抽,轻咳两声,退到季宴时身边,“揍他,中午给你做牛排还有你没吃过的甜点。”
季宴时有个毛病,别人不动手,他就不主动动手。
方才在大伯家也是家丁先对她动手。
向春雨:“……”
震惊地看着沈清棠,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用吃的引诱王爷去给打手?
沈清棠是不是疯了?
下一瞬,向春雨便知道疯的是自己。
季宴时单臂抱着糖糖,宽大的衣袖遮住糖糖大半个身子,微微侧身,像是遮住糖糖的视线,另外一只手随意挥了挥。
正要嘲讽沈清棠的虎爷话都没出口,就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墙上,又摔落在地,吐出一口血,直接晕死过去。
向春雨:“……”
她在想要不趁早毒死自己?
怕王爷清醒后,记起自己看过他这么没出息的一面会了结自己。
长痛不如短痛!
向春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算了!
好死不如赖着活,多活一天算一天。
有生之年能看见王爷这样值了。
向春雨百转千回间,看见沈清棠叉腰训季宴时,“你就不能像上次那样值打断他肋骨?你把他打晕了,谁赔偿店里损失?从你肉钱里扣吗?
这回的代打服务差评,回头我要扣你两块肉!扣三天!”
季宴时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扔给沈清棠,转身走了!
剩下沈清棠站在一地狼藉中凌乱。
他几个意思?
交的是肉钱?
他不是不舍得给她?怎么又改主意了?
以前,每次发例银,季宴时都会直接把钱给沈清棠。
这回李素问发了例银,季宴时习惯性转身朝沈清棠伸手。
沈清棠都伸手要去接了,季宴时另外一条胳膊抱着的糖糖咯咯笑了两声。
谁知季宴时就把手收了回去,往怀里一揣不给她了。
谷中人为此还单独开了一个议论会。
可惜最终也没议论出个结果,而,正主绝对不会给他们解惑。
沈清棠还在腹诽,季宴时又转了回来,从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掌心里把银子捏走。
真的是捏,拇指和食指对在一起那种。
跟沈清棠完全没有肢体接触。
沈清棠“切!”了声。
嫌弃她?
那还稀罕她生的孩子?!
“不吃。”
沈清棠最近很少听见季宴时说话,乍然间没反应过来,“嗯?”
“牛排,不吃。”
沈清棠:“……”
她错愕地张大嘴瞪圆了眼。
季宴时是在跟她谈条件?
她试探道:“你是说中午不吃牛排了?但是不能扣肉?”
季宴时点头。
见沈清棠明白他的意思,才再次转身离开。
沈清棠:“……”
喃喃自语:“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向春雨翻着白眼精准吐槽:“他要是假傻,会跟你在这里讨论扣不扣肉的问题?”
但凡正常人,哪里会为一口吃食把人打到吐血?
帮沈清棠打了人,不等着沈清棠感谢都是大度的,还能允许她克扣自己的饭菜?
几句话的工夫,那几个被季宴时出手吓到的壮汉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地上的虎爷,瞬间作鸟兽散。
有抢着往门外跑的。
有去扶虎爷的。
还有抄家伙扑过来要打沈清棠的。
竟然有一个壮汉还敢去跟沈屿之抢钱匣子。
如向春雨所说正常人不用等着沈清棠开口。
她是个正常人,所以她出手了。
一把虫子扔出去,就收获一片哀嚎声。
不管是要往外跑的还是抢钱匣子的都被放倒在地。
一个个打着滚在地上哀嚎。
“啊!疼!”
“痒!好痒!”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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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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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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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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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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