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也吓了一跳,忙揪着两个宝宝的襁褓一角,往自己的方向拖。
李素问直接吓白了脸,躲在沈屿之身后,一声尖叫“啊!”
向春雨不乐意,一手拿着竹笼,一手揭开盖子,从里面掏出两条巴掌大的小蛇放在掌心,反驳孙五爷,“这是普通蛇吗?这是圣山灵蛇!”
灵蛇不灵蛇,沈清棠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就这么五彩斑斓的小蛇,一定剧毒无比,勉强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拒绝,“向姐,你这灵蛇看起来就很有灵性。果果和糖糖现在实在驾驭不了它们,给他们是暴疹天物。你的心意我替他们领了,灵蛇你还是自己收起来吧!谢谢。”
“不识货。”向春雨瘪瘪嘴把灵蛇装进竹笼放回自己的挎包里,手又在里面掏,“那我先替他俩收着,等他们长大了再给他们。”
说话间又掏出一个大金镯子,扔在盆里,吩咐沈清棠,“你回头去给他们俩融了一人打一对小手镯。”
孙五爷:“……”wWW.ΧìǔΜЬ.CǒΜ
立刻反唇相讥:“你送金镯子就不俗气了?”
“当然。”向春雨一脸理所当然,“我这叫大气。”
季宴时也在房间,他似乎对两个婴儿颇为感兴趣。
既嫌弃又好奇。
见所有人都给了礼物,他也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掏。
可惜,季宴时口袋比他脸还干净。
李素问给过他几次铜板,都被他转手给了沈清棠。
摸索了好一会儿,摸出了脖子上的玉牌。
在场的人除了糖糖和果果大概也只有沈清棠不懂玉。
李素问看见季宴时从脖子上往下摘玉,就开口制止:“别!季宴时,你这玉牌太贵重!添盆是个心意。”
沈屿之跟着点头,“孩子的小衣服就是你衣服改的,全当你添盆了。”
连沈清柯都跟着拒绝:“你如今记不起家人,说不定你家人看见玉牌就能认出你。把它给孩子你不回家了?”
孙五爷更是脸色都变了,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道:“使不得。”
向春雨更是开口胡诌,“洗三日,不能送玉。”
季宴时置若罔闻,自顾自把玉牌上的红绳扯断。
一瞬间他双目猩红,捏着玉牌的手指骨发白。
沈清棠刚想开口,恰好看见他眼睛,吓了一跳,忘记说话。
只这一耽搁,季宴时已经恢复如初,两手分别捏着玉牌一侧。
孙五爷顾不上伤腿,扑通跪在地上。
向春雨倏地站了起来,盆里的水因为猛烈晃荡洒出来一些。
在床上的沈清棠一手一个抱起孩子。
沈家其余三人纷纷后退躲避水渍。
季宴时衣袖无风自动,四溅的水像有意识一般绕开他,
他手上动作自始至终没停,“轻轻”一掰。
伴着清脆的一声“咔!”,玉牌一分为二。
还是左右对称,两块一般大小。
沈清柯忍不住“啧”了声,他自打到了北川,多数时候都在做木工,深知季宴时这一掰的难度。
虽然玉很脆,可徒手掰玉也不是谁都能做到。
更何况掰开的玉像是用尺子量着从中间一分为二,边缘比刀割的还平整。
一般雕刻玉的老师傅在如此极品的玉牌上下刀都不一定有这么干脆。
在六双瞠目中,季宴时把玉牌轻轻放在每个婴儿的襁褓上。
糖糖挥舞的小手恰好打在季宴时手上。
沈清棠吓得心惊胆颤,生怕季宴时把糖糖扔出去,就见季宴时像触电一样把手收了回去。
随即又伸出一根手指递到糖糖的手里。
糖糖太小,勉强能攥住他的指尖,拉着就往自己嘴里塞。
季宴时顺着她渺小到可以忽略的手劲送到她嘴边。
糖糖张嘴就开始吸吮。
在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面前,什么都是奶。
沈屿之和沈清柯忙着把孙五爷扶起来。
可怜的孙五爷才刚刚愈合不久的腿又得重新养,不知道是不是疼得,看起来像要快哭出来。
李素问则抢着抱起了离她更近一些的果果。
向春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玉佩。
“向姐,你先下来,我把床单换掉。”
直到被李素问拉下床,向春雨才反应过来。
失魂落魄地抱着铜盆,立在墙边。
罪魁祸首季宴时在手指被当成奶瓶时,又倏地收回了手。
沈清棠注意到他抽手指的动作很小心,像是怕伤到糖糖。
季宴时喜欢小孩子?
***
洗三的流程,经过短暂的混乱后,重新继续。
毕竟,洗三最重要的一步是洗。
屋子里暖暖和和的,直接给糖糖果果脱干净洗白白。
向春雨抱着糖糖,李素问抱着果果。
把两个孩子分别放进自己的盆里。
李素问跟着向春雨,学洗澡也学念叨的祝福语。
“先洗头,做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
“洗洗蛋做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
念叨着给宝宝洗干净,还得给宝宝“装扮”。
像梳头,就是拿梳子在宝宝头顶虚虚比划几下。
同样是边比划边念叨。
“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
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女婿)俊又美。
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
洗三仪式的收尾工作,就是把一开始供奉的所有神像和娘娘拿到院子里焚化。
最后把香灰用红纸包起来,塞于床底。
意思是让神灵们永远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
过了洗三,沈清棠正儿八经地坐起了月子。
为了早日恢复身材,她用长条棉布一层层缠裹在腰上,以代替收腹带。
母婴博主告诉沈清棠,这样可以防止内脏突然下垂。
怀孕时子宫像气球一样鼓起来,把五脏六腑顶上去。
生完孩子,子宫又像放了气的气球收缩了起来,五脏六腑容易下垂。
尤其是胃。
大乾也不是大唐,不以胖为美。
沈清棠其实也没有容貌焦虑,毕竟她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
向春雨还问过她这个问题。
就在洗三的第二天。
一大早,向春雨支走李素问,指着糖糖和果果,特别直白的问沈清棠,“孩子的父亲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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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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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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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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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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