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灯谜最后落到手里是四百七十五文钱。
吃饭四十六文,买猪板油、羊肠、羊奶等花费二百四十文。
还有三十八文是沈清棠自己买的吃食。
最后还给季宴时买伤药十三文。
猪板油钱毫无疑问记在成本费用中。
买零嘴的三十八文和伤药十三文,沈清棠从自己二百文的私房钱里出。
中午吃饭的四十六文,沈清棠算成工作餐,归到生意账本这边的成本中。
这样,收入还剩两千三百三十九文钱。
沈清棠把其中一千一百六十九文钱数出来,放在一边等着交给李素问。
生意账本上三次加起来一共结余两千一百零五文钱。
公账上现在总共结余两千一百二十三文钱。
沈清棠小金库剩余:一百四十九文。
“清棠,你怎么买这么多灯笼回来?”
沈清棠侧头,见李素问站在窗外小露台上,手里拎着两个撑开的灯笼。
老汉手艺不错,灯笼骨架做得很漂亮,灯笼外侧的红纸也糊得很板正。
只是外层用的纸张用的比较廉价,又没有任何装饰用的画或者字,看起来特别一般。
难怪买的人比较少。
沈清棠不太理解的是,老汉明显不怎么赚钱,有时候还赔钱,他却还是坚持去卖灯笼呢?
沈清棠想着就把买这些灯笼的前因后果大致讲了一遍。
李素问听得很生气,“我看清鸣那孩子真是被惯得不像话!欺负别人就算了,连堂姐都欺负!
还有说得那些浑话,一会儿吃饭我要告诉你爹,下次见面让你爹揍他……他胡说八道,要让你二伯知道也得气得请家法!”
满大街认爹像话吗?!琇書網
“娘,别生气!生气容易老。我没吃亏,还赚了不少钱呢!”沈清棠收好笔墨,拿起准备交给公中的铜板。
铜板被沈清棠数的时候用线穿在一起,像手链一样。
她走到窗前,隔着窗户伸出一只手,接过李素问其中一只手里的灯笼,把铜板手链给李素问戴在手上,“娘,给,今天交给家里的铜板,总共一千一百六十九文钱!你数一下。”
“你这孩子,一家人过日子数得哪门子钱?”
“这叫公事公办。银钱也一样,您就是去买东西,是不是也得当面数清?”
李素问低头,手腕上的一贯钱沉甸甸的,摇头轻叹,“都是我们没本事,还让你一个孕妇挺着肚子去挣钱养家。”
别说李素问,就连沈屿之和沈清柯也是经常内疚。
一直干活都特别卖力。
都想着早点把屋舍盖好,腾出时间和精力去赚钱。
“娘,你怎么又来?这件事不是已经说过的很多次?咱们初到北川安家,一切都得靠自己。
你,爹爹还有二哥,又不是像在京城那样什么都不干。”
沈清棠伸手在空中划了下,示意整间屋子,“咱们家里里外外都是你辛苦收拾的这样干净。我们所有人的衣服也都是你洗的,一日三餐多数都是你做的。
温泉边上的菜都是我爹在管理,家里温泉池多数也是他在清理,现在又去清理荒地准备盖我说的温室大棚。
二哥也从来没闲着,盖好房子打家具,家具弄好,这不……”
沈清棠指着院子外在忙活着做木工的沈清柯,“又在做床。大家都在干活,在为这个家付出。我也和你一样,是做后勤保障的。
总归得让大家干完活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穿上干净的衣衫。
你看‘家'这个字,像不像我们一家人,有人在谷里,有人要外出。方向虽然不同,目的确实一样,心也在一起。
家,不是谁赚钱谁才是功臣。”
李素问不懂“后勤保障”和“合作”,不过能明白沈清棠的意思,展颜露笑,“你呀!就是我们家的小福星!”
沈清棠得意地扬起脖子,“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
李素问“噗嗤”笑出来,“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知羞。”
沈清棠笑着举起手中的灯笼,“咱们家屋檐下还空着,正好挂上这几个红灯笼。”
李素问“嗯”了声,“这灯笼是不是有点素?”
以前沈家门口挂的灯笼,一面写着沈字,一面画着沈家的族徽。
沈清棠提起手中的灯笼,伸手举高跟门框平齐,比划了下,点头应和:“好像是。咱们可以往上面画幅画做装饰。娘,你来画?”
李素问摇头,“我得去张罗晚饭。作几幅灯笼画对你来说又不是难事,你自己画吧!”
把手里另外一只灯笼塞给沈清棠,转身得十分干脆。
笔墨这么贵,她舍不得。
沈清棠:“……”
曾经的“她”确实会,现在的她连毛笔都不会拿。
沈清棠正愁一会儿怎么圆过这事,就见季宴时屋门从里面拉开。
他从房间里飘出去,没多久又飘回来。
应当是去如厕。
在京城时,沈家也算是大户人家,沈清棠房间里都带着出恭专用的隔间。
就是古代版卫生间。
现在在山谷里,没那条件也忘记弄室内卫生间。
第一次盖房,没考虑那么周全。
等盖大房子,再研究一下怎么弄抽水马桶。
眼下,只在屋后不远处临时弄了个旱厕。
沈清棠恶意地想:原来高岭之花也需要上厕所!
腹诽归腹诽,沈清棠挡在门口,拦住了要飘回房间的季宴时。
“季宴时,你会作画吗?”
往往越简单越直白的问题,更容易在季宴时这里得到答案。
果然,季宴时点头。
“太好了!你能不能画几幅灯笼面?”
季宴时没言语,拉开自己房门。
“加两块肉!”
季宴时转头从沈清棠手里抽出灯笼,走到桌前。
沈清棠刚才算账用的纸笔还在桌上。
她记账是往纸上记,等晚上沈清柯回来再往账本上誊抄一遍。
若是沈清柯有空,就她算账,沈清柯记账。
季宴时拿起毛笔,沈清棠就“啧”了声。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季宴时执笔姿势比沈清柯还端正几分。
他提起笔看看灯笼又看看沈清棠。
沈清棠眨眨眼。
季宴时又看向灯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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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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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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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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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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