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三个人各自为战,让人家找到了破绽。
鞑子可不是边军,其战斗力超强,单兵素质甚高。
尤其是他们的战斗精神,悍不畏死,狗皮膏药一般,沾上就能跟你玩命。
如果己方没有团队作战,互相合作,就会被他们各个击破。
“无需自责,告诉我战损即可。”
“哥,死了一百二十八人,伤二百。”
“滋...”
林丰牙疼似的,往嘴里抽凉气。
草的,大意了,自以为训练的军卒和军官都成了气候,谁知还是差了火候。
到底哪里错了?
“杀了多少鞑子?”
“一百九十三个。”
林丰看着眼前垂着脑袋,一身狼狈的王前,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
“王前,老子是让你带人去跟鞑子拼命的吗?”
“不是,哥。”
“那你跟老子说说,是怎么指挥的战斗?”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
王前的脑袋都快垂到了腰上。
白静在身后拽了拽林丰的衣襟。
林丰压住怒火,尽量用平常的语调。
“王前,去弄个详细报告给我,详细!明白没?”
“嗯,哥,俺明白。”
林丰掉头往回走,他憋了一肚子气,不知如何发泄。
白静担心地快步跟在他身后,不时从侧面看看他的神色。
等回到宅子里,天已经黑下来。
院子四处已经点起了火把,门前还挂了灯笼。
林丰一进门,看到院子里站了一个老者,老者的身边牵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守卫上前一步:“将军,这位姓吕,说有话要亲口跟您说。”
林丰也没说话,也没搭理,黑着脸自顾进了屋子。
白静连忙让守卫将老者请到客厅里,并端上茶水。
“老人家,不知您找林将军何事?”
老者也不坐下,只是局促地搓着手。
“哎哎,您是将军夫人吧,俺...”
老者说着话,还四处乱瞅。
“有话您就说,这里没别人。”
白静笑道。
老者顿了片刻,佝偻的身子往白静身前凑了凑。
“俺儿媳妇听到一个事,不知该不该跟你们说。”
“尽管说好了,没事。”
“俺开了个小酒馆,儿媳妇给客人上酒上菜的,前后忙活。”
“老丈,您坐下说。”
“哎哎,不用,俺站着就成。”
白静也不勉强,脸上带着微笑,看着老者。
“是这样,有一伙子人,五六个吧,喝多了酒,说要杀林将军...”
白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严肃地看着老者。
“是一伙什么样子的客人?”
“有小伙子也有上点年纪的,看上去都是些江湖汉子吧。”
白静上下打量了老者几眼。
“老丈,为啥会来报信?”
“咳咳,老汉俺今年六十一了,这辈子就快过完了,没想到啊,自从林将军来到清水,俺才过上正经人的日子,有屋住,有饭吃,还能做点小买卖,人家都说,幸亏林将军啊,俺怎么能让坏人害了将军,拼上俺这条老命也不行。”
老者喋喋不休地说着,神情激动,浑身颤抖。
说着还拽出藏在身后的小男孩。
“小虫,快喊夫人好。”
那小男孩把身子藏在老者大腿后,伸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怯怯地看着白静。
白静冲男孩笑笑,上下摸了一下,也没带可以送的礼物。
只能歉意地伸手摸摸男孩的脑袋。
“老丈,你的酒馆在什么位置?”
“哦,就在铜寅街西头,酒虫铺子便是。”
“你们还开了客栈?”
“俺没那么多本钱,酒铺后面就是家客栈。”
白静想了想,冲站在门外的谢重道。
“谢重,去拿几两银子过来。”
老者立刻举起双手乱摇着。
“俺可不要银子,要为银子,俺也不来说了。”
说着话,拽了小虫就走,白静拉也拉不住。
刚入戍时,林丰换了一套江湖游侠打扮,头戴竹笠,手重提了一把钢刀,缓步踏入酒虫酒铺。
灯光不算明亮,酒铺里五张八仙桌子,只有一张坐了三个人。wWW.ΧìǔΜЬ.CǒΜ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见林丰进来,忙上前招呼。
“客官,请这边坐。”
她来到一张酒桌前,用手中的白布,擦拭着凳子和桌面,请林丰坐下。
“客官,您来点什么?”
“来一壶酒,两个下酒小菜。”
“好唻,客官您稍等。”
林丰缓缓坐在桌前,面对整个酒铺。
听到白静说这里有人想要杀他后,拒绝了别人跟随,从宅子后门出来,独自来到此地。
自己正一肚子的闷气,需要发泄。
就有人撞到了枪口上。
他想看看,到底是谁要用这种手段来杀自己。
艺高人胆大,林丰谁也没带,只带了钢刀和两个银锭。
吃饭喝酒还是要给钱的,别枉了百姓的爱戴。
清水县城每天都能吸引不少流民过来,江湖人物也是常来常往。
林丰并不限制人口流动,只维持好治安,严禁发生殴斗伤人事件。
所以,他的这一身打扮,并不惹眼。
林丰安静地抿着酒,透过竹笠的缝隙,观察着四周的状况。
就在他坐下有一刻钟的时间,又有人走进酒铺,径直坐到了那三个汉子桌前。
很明显,那三个汉子也是江湖人打扮,手里都有武器。
后来的人跟三人嘀咕了一会儿。
就有一个汉子站了起来,扭身往林丰这一桌走过来。
也不说话,就在林丰对面坐下,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林丰。
这个汉子三十来岁的年纪,脸上胡子拉碴,两只眼睛很大,身材不高,却很健硕。
沉默半晌,那汉子开口道。
“朋友,露个脸吧。”
林丰抬起头,看着对方。
那汉子点点头:“不错,江湖上传说,林丰将军艺高胆大,谁也不放在眼里。”
“看来你们是故意漏的口风。”
“嘿嘿,知道你得民心,敢不谨慎么。”
“就不怕我一窝端了你们?”
“唉,俗话说得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话诚不欺我。”
林丰淡淡地说:“你们正好卡在了点上,运气不错。”
那汉子有些得意:“俺哥几个只想寻个公平的决斗机会。”
“好,报个名,受死吧。”
林丰伸手去拿倚在桌子上的钢刀。
“慢着,俺还有话说。”
林丰又慢慢缩回手:“有些啰嗦了。”
“你我之间也并非你死我活,还有几条路可选。”
“哦,是让我选吗?”
汉子点点头:“第一条路,投靠我们,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尽可享受。”
看林丰不动声色,汉子继续道。
“第二条路,与我来一场决斗,无论输赢生死,各走各路,与他人无关。”
“还有吗?”
“哼哼,这第三条路嘛...”
汉子抬手指了指四周:“这里可都是我的人,正所谓好虎架不住群狼,林将军,你掂量掂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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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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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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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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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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