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汉子身体刚动,铁锤还在半道,就觉得腹部一震,紧接着一股剧痛在全身蔓延开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维持身体平衡。
嗵的一声,粗壮的身子砸在擂台上,震起一蓬烟尘。
台下传来一阵惊叹。
林丰稳稳地站在擂台上,看着被抬走的中年汉子,安静地等待第二个上台挑战的对手。
天到这般时候,该上的都上过,还有些等待观望的高手,也该动一动了。
果然,一个脚步沉稳的青年,手持一杆长枪,往前跨了两步,枪杆拄地,腾空跃上擂台。
林丰暗笑,这小子玩撑杆跳呢。
“雍城秦方,请指教。”
青年人身材高挑,腿长手长,跟林丰有些相似。
林丰点头,单刀从肘后前移,在手中翻出一个刀花。
台下顿时有人高声喝彩。
林丰无奈地瞥了一眼李雄等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面前的年轻人气度沉凝,看情形带了战场上的风格,俨然有大将风度,身手肯定低不了。
秦方也冲林丰点头,然后扑棱一抖大枪,红缨绽开,近尺长的枪头已然扎到林丰眼前。
林丰无奈后退一步。
谁知大枪一步不让,跟着继续扎过来。
林丰连退三步,大枪雪亮的枪尖却不离他胸口半尺。
就在林丰退第四步时,秦方嘴角微弯,大枪猛然加速。
林丰却只退了半步,身体一转,让过枪头,再转。
就像陀螺一般,顺着枪杆一连转了三四个圈,速度快到成了一串幻影。
台下众人正在惊异间,台上两人同时停住动作。
林丰左手抓住了秦方的枪杆,右手刀尖已然顶在秦方的咽喉半寸处。
惊愣瞬间,秦方点头一笑。
“吕兄果然高明,秦方输了。”
说完提枪跳下擂台。
自此,烧完了一炷香后,再无人上台挑战。
擂台主持端了一盘银子,一脸灿烂地看着林丰。
“吕大侠,可敢挑战第二关?”
台下众人都憋着呼吸,就等林丰回答。
第二关的擂主,太过神秘且嚣张。
别看他两次都用同一招击败对手,而且连手都没动。
这就是低调到极致的嚣张。
台下都是惯走江湖的人物,从没见过如此无视对手的家伙。
可是,人家身手高绝,心里有气也得憋着,就等出现个能收拾他的人呢。
林丰扫了一眼台下,无数双殷切的眼神瞪着自己。
“正要领教。”
“好!”
“吕大侠果然英雄。”
“...”
林丰的一句话,立刻点燃了台下的热情,数十上百的人吆喝起来,不断喝彩。
擂台主持也是满脸笑容。
“好,好,好,有请擂主出战。”
中年汉子从屋子里背着双手走出来的一刻,宅院里便安静下来。
一如从前,脚步踏着众人的心率,不急不缓地踏上擂台。
林丰将刀收到肘后,仔细打量对方的神色。
中年汉子四十多岁,脸上皱纹挺多,尤其是额头上,纵横叠加。
只是一双眼睛,看似平淡,却神光内敛。
“某,庄再龙。”
他这是第一次报出名号,前两场连话都不说。
“吕四槐。”
林丰说完,两人开始对峙,场面的气氛渐渐凝重。
上百人的宅院里,鸦雀无声,只有间或稍显粗重的呼吸。
李雄悄悄靠近李东来。
“哎,老李,你说咱老大成吗?”
李东来被那中年汉子一膀子撞的,到现在还脸色苍白,呼吸不畅。
“不好说,那人功力太扎实了。”
白静则紧张的两手抓了林巧妹的胳膊,眼睛直直地瞪着擂台。
林巧妹感受到她的力量,用手拍拍白静的手背。
“放心,俺对哥有信心。”
胡进才仰面看着擂台,微微摇头。
“老大要糟啊,那家伙太稳当了...”
站在阁楼窗后的木本田和术虎,此时也不再交谈。
安静地看着擂台上的两个人。
而远处小楼上,凭栏而望的两个小姑娘,也睁大了眼睛,关注着擂台。
婉儿没憋住:“海云,你觉得这个用刀的好,还是刚才那个用枪的?”
海云笑道:“婉儿姐姐想是选中了两个哦。”
婉儿用手去挠海云。
“只能选一个,你个小丫头片子,另一个给你就是。”
“呸,我才不要这些只知打打杀杀的鲁莽汉子呢。”
“吆,忘了海云姑娘想找一个满腹经纶的翩翩佳公子了。”
“姐姐倒是也想找呢,可惜没机会喽...”
两人正笑闹着,擂台这边已经动了手。
林丰亦同前面两个人,抢先动了刀。
他可不是受不住压力,而是劈风刀讲究一个快字,抢占先机后,不给对手喘息之机。
刀光一闪而至,庄再龙也不再背负双手,身体一晃,让过一刀,前冲。
他的作战意图很明显,靠近对手,一击而胜。
只是让他没想到,林丰的刀太快,第一刀走空,第二刀翻转横扫。
庄再龙左臂下垂,右手依然一拳击向林丰。
林丰的刀扫中了庄再龙的胳膊,如中败革,并无刀过血肉的手感。
而庄再龙的一拳已经到了胸前。
通臂拳练得是身体的柔韧,林丰的胸口擦着对方的拳头,让过一边。
长刀再起,劈风逐电。
两人的动作快得让人已经看不清楚。
只是片刻的功夫,正在急速追逐击打的两个身影,突然分开,各自站在擂台一边。
林丰握着长刀的手,微微抖动着,胸口起伏不停。
庄再龙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气定神闲。
所有人的惊诧地看着他们,不知胜负如何。
台下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这个吕什么槐,听名字有些熟悉,咱这片也没听过有此高手啊?”
“嗯,挺突然的就冒出来。”
“这个庄再龙也没见过呀。”
“好厉害,咱若上台,恐怕扛不了人家一招吧?”
“到底谁赢谁输了?”
“...”
不管台下纷杂,台上两人静静地对视。
半晌后。
“小哥好刀法,庄某佩服。”
庄再龙终于抱拳说话。
“庄兄的铁布衫,让在下汗颜。”
林丰也点头微笑。
虽然只是片刻的工夫,两人已经过了不知多少招。
林丰有种面对铜甲鞑子的感觉。
铜甲鞑子依仗的是身上的甲胄,而庄再龙的身体是真的刀枪不入。
“咱就此作罢,不分胜负如何?”
“庄兄承让,再打下去,在下非输不可。”琇書網
庄再龙一笑:“吕四槐是吧,这个名字可配不上小哥的身手。”
林丰明白,人家知道自己的名号是假的。
当然,他也没在意,这里的人,有几个是用真名的。
庄再龙冲台下一招手。
“虽然是平局,但奖赏依旧有效,端上来。”
立刻有人端了一盘黄金跑上擂台。
林丰拱手道:“庄兄,既然不分胜负,在下怎敢拿这奖赏,还请收回。”
“不知多少年了,庄某竟再次遇到对手,幸甚,小哥的奖赏不愧。”
林丰坚辞不受。
庄再龙无奈,凑近了林丰身前。
“小哥,待会咱还要细谈,这金子你拿好。”
林丰就想知道木本田的内幕,闻言伸手接过金盘。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退下擂台。
只是,庄再龙凑近时,林丰隐约看到。
他的衣服被割出了几道口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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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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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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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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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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