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柜台里的掌柜,强撑着颤动的身体,瞪眼看林丰。
林丰冲他微微一笑,下一刻,弓箭调转方向,松开右手。
羽箭无声地穿过酒铺的窗口,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只一瞬间,就听到了屋外有人惨叫一声,紧接着传来一阵惊叫。
直到此时,酒铺里的人才发觉,屋子外来了许多人。
距离酒铺三十几步的地方,一个手里拿了弓箭的汉子,被一枝羽箭牢牢地钉在街对过的墙壁上。
林丰摇头:“唉,可惜了一个好军卒。”
说着话,再次搭上一箭,拉开弓弦。
白静此时将弯刀抽出刀鞘,翻身跃进柜台里,一横刀架在掌柜的脖子上。
“就是不去打鞑子,你也很难活命。”
她说着话,林丰的第二只羽箭也离弦而去,再次将一个手持弓箭的汉子钉在墙壁上。
酒铺外来了二十几个汉子,各持刀枪弓箭。
在一个高瘦的汉子带领下,悄悄接近了酒铺。
没想到还差着三十几步的距离,就被人射死了两个。
更为恐怖的是,两个弓箭手都被人家的羽箭钉在了墙上。
这两个弓箭手都是拉开弓弦,准备冲屋子里放箭的。
自己这边连个人影都还没看见。
还有四五个手持弓箭的汉子,见状立刻将弓箭垂下,各寻角落躲藏。
那高瘦汉子皱着眉头,止步不前。
“酒铺里的人,敢报个名号吗?”
李雄站在屋门口,高声回应。
“朋友很无礼啊,先盘个道呗。”
“呵呵,某乃镇东山李东来。”
李雄惊讶地看了看林丰。
“老大,盔屋山二当家的。”
林丰淡淡地说:“有刀有枪有弓箭,看来山匪装备还不错。”
白静紧了紧手里的刀:“哥,你这可是魔怔了啊。”
林丰再次拉弓搭箭:“对于悍匪,收不得就得灭了。”
说着话一转方向,弓弦弹动,羽箭飞出。
被白静用刀压住脖子的掌柜,右手刚刚将一把短刀伸到白静的腹部,随即身体一僵。
林丰的羽箭将他的头骨都穿透了,颤动着钉在他的脑门上面。
屋子里的人,不论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俱是惊叫一声。
“啊!”
掌柜的身体软倒,瘫在柜台下面。
“哥,你咋知道他要动手?”
白静也惊讶地看着手里握着短刀却已经死去的掌柜。
“直觉。”
林丰淡淡地说。
此时李东来在外面高喊:“屋子里的,报个号,也许咱们还是朋友呢。”
几个人都看向林丰。
而林丰此时也在琢磨,是该灭了这个山匪二当家的,还是留下他。
当时定的可是灭了头领,收拢残匪的计划。
片刻后,他冲李雄点点头。Χiυmъ.cοΜ
李雄立刻冲外喊起来。
“边军丙子第三骑队,百夫长林丰在此。”
李东来叹息一声:“哎,果然不俗。”
随即一拱手:“久闻林百夫长大名,斩杀鞑子无数,铜甲都死在你的刀下,李东来这厢有礼了。”
林丰一咧嘴,这名声传得够快啊。
“李雄,问问他意欲何为。”
李雄立刻喊道:“二当家的,你今日来此何干?”
李东来高声道:“李某的家小,也是被鞑子所杀,无奈上山做了匪,最佩服的就是能杀鞑子的英雄,可否让李某进屋一谈?”
林丰闻言,手上的弓箭放松下来。
“让他进来。”
李东来将手里的长刀抛给一个喽啰,大步走进了酒铺。
他进了屋子,扫了一眼后,便来到林丰的桌前。
躬身拱手:“李东来见过林百夫长。”
“嗯,坐。”
林丰淡淡点头。
“不敢,俺站着说话便是。”
林丰也不与他客气。
“说说你的来历。”
“俺本是安奉县镇远镖局的镖头,县城被鞑子攻破,屠了全城,逃难至此。”
“想报仇?”
“无时无刻不想报仇,俺家下十一口子,全被鞑子杀了。”
“想找鞑子报仇,入伍是最好的途径,为何却做了山匪?”
“俺本想入伍,可听说边军根本不敢与鞑子接战,成日龟缩在大营里死守,在路上又结识了许多朋友,便先来盔屋山上安身。”
“你们已经与邠县成了一家人?”
“俺们老大已经与邠县知县卢隅丛达成协议,共同维持本县治安。”
“呵呵,用山匪维持治安?”
李东来再次施礼。
“俺听说林百夫长的威名后,就想着带兄弟们前去投奔,只是还未等筹集起见面礼,您就先到了地头。”
林丰盯着李东来的眼睛,发现他并未说谎,神色很是坦然。
“你手下有多少人马?”
“四十五个,健马三匹。”
林丰心里暗喜,这么多人啊,不错不错。
他面上依然沉冷。
“李东来,我也很想相信你的报仇之心,可是只听你一面之词,很难服众。”
“将军要俺如何做?”
“你现在就去把知县卢隅丛的人头提过来,如何?”
李东来神情更加恭敬。
本来他还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脸温和之相,怎也无法与斩杀铜甲鞑子联系起来。
可听到如此杀伐果断的命令,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半。
“请将军稍等,俺去去就来。”
说完,冲林丰一拱手,转身就走。
林丰扭头向白静。
“去把我的羽箭都收回来。”
李雄指着仍然躺在屋地上的衙役。
“老大,这些家伙怎么办?”
“这还用问我,砍了头,拿去报功。”
本来赖在地上都不起来的七八个衙役,听到这话,立刻翻身跪在地上,使劲磕头。
“将军啊,俺都是听了卢知县的话,猪油蒙了心啊,您就放过俺们吧。”
“将军啊,俺还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娘...”
“俺有个三岁的儿子,没人抚养,俺死了儿子也活不成啊...”
衙役们哭嚎着,额头都磕出血来。
林丰一拍桌子,怒喝道。
“怎么着,留下你们继续残害百姓?”
白静接茬:“就是,你们留在此地就是些祸害,不除去,俺哥不放心。”
领头的衙役听出些味道,稍一思索。
“将军大人,俺愿意入伍去杀鞑子,就给俺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林丰冲他一笑:“嗯,不错,你有这个心,本将军便成全了你。”
白静冲李雄摆手:“这个留下,其余的砍了。”
其他衙役顿时大声叫嚷起来。
“将军大人,俺也愿意去杀鞑子,俺发誓...”
林丰对白静道:“给他们登记,谁敢说谎,灭其家族。”
“放心吧哥,一个都跑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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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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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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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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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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