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伏在一处茅草屋脊上,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这些公子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傲娇模样,终于在此受到了教训。
本来他并不想出手救人。
可眼前的一幕,让他心生恻隐。
褚娇的一桶清水,起到了救命的作用。
林丰默默将弓箭抬起,箭镞缓缓下移,对准了铁锤鞑子的咽喉。
弓身被拉成满月,稍一停顿,弓箭上移半寸。
右手一松,弓弦发出微弱的颤音。
铁锤鞑子被褚娇掐住脖子后,面部上仰,只身体在努力往前挤。
他已经陷入专注状态,眼里心里只剩了身子下面的女人。
可那手持弓箭的鞑子,眼睛看着好戏,心下却仍然十分警惕。
虽然没有任何征兆,他却眉头一皱,觉得似乎有异常。
只一刹那间,伏在褚娇身上的铁锤鞑子,突然身体一抖,左眼一阵剧痛。
刚刚还绷紧了肌肉的身体,下一刻松软下来。
接着从褚娇身上翻滚到地上。
褚娇本来一心求死,身上用力迎向鞑子的短刀。
可是忽然就将鞑子推翻在地。
她惊讶地看过去,发现那鞑子的左眼插着一枝羽箭,身体已经寂然不动。
持弓的鞑子高声喊了一句。
那伏在丫鬟身上的鞑子立刻蹦了起来,顾不得穿上裤子,伸手去拿地上的铁棍。
持弓鞑子一带马缰,调转马头往外奔去。
铁棍鞑子光着下身,连跑带蹦去找自己的战马。
正当他翻身爬到马背上时,一枝羽箭无声地刺入他的颈侧。
他从这边爬上去,然后从马背另一侧滚落下去。
持弓鞑子尖声吹起呼哨,打马在村落里狂奔,试图用移动速度,摆脱对方的射击。
在村落的另一边,有鞑子的呼哨相呼应。
有战马往这边奔过来。
林丰一点也不慌张,在黑夜里,又是在村落中。
他便是这种环境下的王者,铜甲鞑子来了也得留下脑袋。
从屋脊上下来,再次爬到另一堵断墙上。
这里连通着村落的一条稍宽些的街道。
耳朵里听到,三个鞑子聚在一起,一阵商量后,开始散开队形,往这边赶过来。
鞑子凶悍,一般战损不过半,就不会退走。
林丰骑坐在墙头,前面是一所茅草屋子,上面还有许多茅草挡住了视线。
耳听战马从街面上跑过来。
闭上眼睛,弯弓搭箭,缓缓拉开。
三骑分开,一前两后,呈三角形往前缓行。
他们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箭上弦,刀出鞘。
林丰沉息,稍顷,右手一松。
羽箭离弦而出,没入眼前的茅草中。
那弯弓搭箭的鞑子,再次警惕地瞪大了眼睛。
怎奈夜色正浓,啥也看不见。
一枝羽箭从茅草里钻出来,直接没入走在最前方的鞑子太阳穴里。
那鞑子连声都没吭,一头栽倒马下。
另外两个鞑子大惊失色,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怎就被人射倒了?
两人在黑暗中互视一眼,然后用力一砸马臀。
战马吃疼,疯狂地往前窜了出去。
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两骑瞬间出了村口,不知跑向何处。
林丰对于这样的状况,不止经历了一次,鞑子要跑,根本无法追击。
他迅速翻下断墙,回到自己待的破院子里。
收拾好弓箭,又将火堆重新点燃,弄了几块干肉架在上面。
自己则用衣领遮了脖颈和半拉脑袋,偎在墙角。
很快,他睡了过去。
“哎,起来了,起来了。”
随着一阵吆喝,林丰被惊醒过来,睁开眯瞪的眼睛。
看到院子里已经站了四五个黑衣汉子。
褚娇正弯着腰用手推自己的肩膀。
“哎吆,坏了,糊了糊了...”
林丰连忙探手去火堆里扒拉烘烤着的干肉。
虽然火堆早已熄灭,但是,他的干肉也被烧成了黑灰。
“哎哎,好好的肉被烤成了灰啊...”
林丰惋惜地看着一手黑灰,不停地嘟囔。
褚娇脸上带了疑惑的神情,冷眼看林丰表演。
但是,眼前的林丰演得太真实了,让她看不出一丝瑕疵。
“嗨,兄弟,你就这样睡了一晚上?”
“哦,多谢你们的清水,俺回来喂了马就睡了。”
“没听到有动静?”
“啥动静?”
林丰迷茫地看着褚娇。
她的脖子上还包了白布条,有一块嫣红的血迹。
褚娇仍然弯着身子,凑近了林丰的脸,看着他的眼睛。
林丰往后躲了躲,眼睛下移。
昨晚那雄壮的两只大白兔子,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你这是什么眼神?”
林丰连忙摇摇脑袋:“没,没啥,只是可惜了俺的干肉。”
站在院子里的黑衣人已经不耐烦。
“老大,咱们走吧,这里太危险。”
昨晚的战斗,八大金刚损失惨重,伤的伤,死的死,能行走的只有眼前这四个汉子。
褚娇还不死心。
“兄弟,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这里距离大营还很远,路上不太平。”
“俺还得等人,不能走。”
“我跟你说,昨晚鞑子来过了,死了三个,他们会回来报复的。”
林丰眨眨眼睛。
“鞑子来过?俺怎么不知道?”
褚娇正要再说,苏公子走了过来。
“褚老大,赶紧走了,鞑子再来可就糟了。”琇書蛧
褚娇没理他,还是耐心地问林丰。
“兄弟,你是边军大营的人,知道这一带鞑子出现的频繁吗?”
林丰点点头。
“从这里往东往南,一大片的地方,鞑子经常来转悠,你们人多目标也大,最好夜行晓宿。”
本来苏公子已经很不耐烦,他往前走了数步,听到林丰如此说,立刻停住了脚步。
“什么,这里鞑子很多?”
“嗯,相当多。”
苏公子顿时没了主意,拿眼睛去看褚娇。
褚娇反而在林丰旁边盘坐到地上。
“兄弟,看你单人独骑在这里活动,给指点一条安全路线如何?”
褚娇说着话,冲一个黑衣汉子招招手。
“拿块肉过来,哦,还有酒。”
那汉子连忙从院子外的马背上取出一条肉,还拿了一个水壶过来。
褚娇接在手里,往林丰面前一放。
“不白说,这些都是上等好东西,怎么样?”
林丰拿了水壶,拧开盖子闻了闻。
果然,一股浓烈的酒香,直冲脑门。
“好酒,好酒。”
“只要兄弟给指条路,还有更好的东西奉上。”
林丰堆了笑脸对着褚娇。
“没问题,只是,这条路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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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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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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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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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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