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刀,可是会死人的。”
那汉子狞笑一声,将手里的刀举到胸前,就要往前跨步。
另一个稳重些的汉子伸手一拦。
“二哥,此乃边军军卒,如此动刀,不好吧...”
“有啥不好,在镇西都护府地面上,谁敢跟咱耍横,就算是边军,看样子也是个逃兵。”
他说着话一晃膀子,将那稳重汉子撞开。
“小子,别说爷不给你机会,跪下来叫声爷,你这条小命也许就留下了。”
他把手里的弯刀转来转去,闪出一蓬刀花,十分的恍人眼目。
林丰嘴角上扬,他可也不是善男信女,论玩刀,还没怂过。
只是此地常有鞑子出没,都是大宗人,能不内卷最好。
“诸位,这里鞑子凶猛,咱还是消停点好。”
“切,鞑子算个毛,那是没碰到老子,不然只是一刀,便是两段。”
林丰无奈,遇到个浑人。
还是送他早去投胎得好。
手指用力,崩环咔啦一响,长刀从鞘里弹出半截。
林丰右手握住刀柄稍一用力,雪亮的长刀出鞘,刚要跨前一步,给对方来个旋风斩。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断喝。
“都给我住手!”
声音雄浑有力,显示出主人中气十足。
林丰刀势一滞。
见有个颇为雄壮的身影大步走过来。
“让你们办个事咋净给老娘惹麻烦呢?”
围住林丰的四个汉子顿时缩头缩脑,悄悄收起刀子。
林丰惊讶地看着来人。
果然是个比汉子还汉子的女子。
个头都快赶上自己了,可腰身却比自己粗壮了一倍。
两条粗壮的大腿迈开,很快来到几人跟前。
“老娘就出去一会儿,你们就要惹事。”
她狠狠瞪了四个汉子一眼。
转脸上下打量林丰。
“这位兄弟可是边军的?”
林丰点头:“正是。”
“这是要到哪里去?”
对于如此问话,林丰并不反感。
“正要回营,路过此地,找点水喝。”
那女子一拍大手。
“正好,我们那里有水,兄弟可去取用。”
“如此多谢了。”
“客气啥,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们也是要去边军大营,结伴而行,岂不痛快。”
别看女子生得粗鲁,听她说话,还是读过书的样子。
“也好。”
林丰也不再客气,此地干旱,水源甚少,很不好找。
他跟着几人来到一处庭院前。
这所院子相对整齐些。
没想到院子里还或坐或站了四个黑色劲装的汉子。
还有一个年轻男子,身穿锦衣。
不知从哪里弄了把椅子,懒散地斜倚坐在檐下台阶上。
见女子进了院子,几个人散乱地打着招呼。
“老大回来了。”
那女子摆手:“这个兄弟是边军大营里的,正要回去,与咱同路,老六,弄些清水给他。”
四个汉子进院子后,先躬身冲年轻男子施礼。
“苏公子,刚才就是此人弄出的动静。”
那苏公子生得面色白皙,眉眼还算端正。
他斜着眼睛瞅了林丰一眼,便不再理会。
“草,还以为是鞑子,扫兴。”
粗壮女子连忙上前安慰。
“允弟,鞑子没来正好,听说他们猛地很。”Χiυmъ.cοΜ
“都说鞑子凶猛,那是他们没遇见苏家八金刚,这等了几天也没看到个鞑子毛,让老子拿什么去见小赢?”
苏公子满脸烦躁。
林丰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伙就是让人惯坏的孩子,等真遇到鞑子时,估计也就凉了。
他不再理会这些人,提了一桶水,转身出了院子。
满院子的人也没管他的。
当他走出来十几步时,那个身材雄壮的女子追出来。
“哎,这位兄弟…”
几步来到林丰跟前。
“我叫褚娇,府城来的,我家苏公子想在此抓几个鞑子,不知这里能不能等得到?”
林丰放下水桶,沉吟片刻。
因为褚娇给了自己清水,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
况且,这帮子人里面,也就是这娘们还算清醒些。
“姑娘,说句实话,你们最好等不到鞑子过来。”
林丰已经很诚恳了。
“我也知道鞑子不好惹,可是,苏公子手下八大金刚,武艺高强,在咱镇西都护府无人能及。”
林丰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以他对战斗的敏感度,刚才那几个劲装汉子,并未给他带来危险的感觉。
还不如眼前这个褚娇,还是有些压迫感的。
“好自为之吧。”
一面之缘,多说无益。
林丰提了水顾自离去。
褚娇撇撇嘴,总觉得这个边军小卒子,太能装了。
林丰回到原来的院子里,喂了战马喝水。
自己倚着井台坐下来,摸出干粮啃着。
夜里风寒,林丰觉得应该弄个篝火取暖才行。
他不担心火光会招来鞑子,因为他们很少在夜里出来行动。
扭头看了看村里,发现那苏公子才是心大的人,弄得院子上方红彤彤的,也不知点了多少木头。
再看看自己,在院子的角落里,弄了一小堆火。
然后偎在墙角,闭上眼睛。
静寂的寒夜里,隐隐传来一阵阵笑闹声。
那是苏公子和他的什么八大金刚还在开篝火晚会。
如果不是要在此等候白静他们,林丰走就换地方了。
挨着这些嚣张的家伙,早晚得出事。
林丰屏蔽掉这些杂音,心思转向边军大营。
这次去履职百夫长,面对众多将领,该如何自处?
尽管大宗军队被铁真骑兵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可是在边军中,依然等级森严,上下级关系分得十分清楚。
那些在战场上毫无作用的将领,却在军卒面前,摆着十足的架子。
林丰可看不惯这种样子,敢在自己面前摆谱的,必须得有过硬的本事。
或者身手高超,或者智商高超。
两样都不占的,就该滚远点。
他正琢磨得入神,突然听到拴在院子里的战马躁动不安起来。
四蹄乱踏,想挣脱缰绳。
林丰立刻警惕起来,战马受惊,不是有野兽就是有让它感到不安的事情。
当然,这片荒野不可能有野兽。
啥吃的没有,再凶猛的野兽都饿死了。
林丰起身上前安抚一下战马,然后捡起放在火堆旁的长刀和弓箭。
寻了一处断墙,踩着爬上了屋脊。
屋子虽然残破,幸好还有一道大梁横在中间,间或有几根檩条。
林丰伏在屋脊上,先是看到苏公子那边,依然火光灿然。
夜色暗沉,林丰只能安静地等待异常出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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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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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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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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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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